第8章 自由

  孫老爺子嘆息著，他同情姜晚歸，但是也擔心今天姜晚歸的做法，以後她會後悔，自己今天來到底是對是錯？

  剛才是不是衝動了，不過自己心裡有數，不行的話，自己的小孫子孫哲還不錯，就把這丫頭取回來？別的不說，她孝順就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別人各有想法，但是李夫子都要哭了，感動的，他的心裡都是姜晚歸為了父母要出家這件事，他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的孝順。

  姜晚歸見塵埃落定，心裡輕鬆不少，對著姜萬峰道：「爹，這不是小事，我想要簽一紙文書。」

  姜萬峰這時候看著姜晚歸的眼神里充滿了探究，他忽然地發現這個女兒不一樣了，她的目光中沒有以往的躲閃，也沒有對他們親情的渴望，就好像……對就好像是仇人。

  這個眼神看得他手腳發涼，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馮喜見到姜萬峰沒出聲，他趕緊開口：「姜里正，我也覺得有紙文書的好，畢竟孩子讓出的是那麼好的婚姻，總是要留個證明，要不然對她不公平。」

  不等姜萬峰說話，姜晚珠道：「我去拿筆墨。」說著，趕緊去找筆墨紙硯了，她生怕姜萬峰後悔。

  姜萬峰雖然心裡不舒服，今天好像一切都是順著別人的意思，但是現在也沒有回頭路了，只能如此。

  等著姜晚珠拿了筆墨之後，李夫子代表大家寫的文書，一式三份，姜家，姜晚歸和孫老爺子各一份，內容自然是默默地偏著姜晚歸多一點。

  一切都弄好之後，姜晚歸才把婚書給了姜萬峰，正好林氏進來給大家倒茶，也就換了話題。

  只是沒說幾句，馮喜沒忍住再次問林氏：「你們家的七丫頭什麼活都不用干，還要指使六丫頭，為什麼你們天天說她善良？而六丫頭天天幹活，還得會察言觀色，你們為什麼說她惡毒？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

  這時候姜晚歸才想起來，馮喜這個人的性格就是愛刨根問底，村里人都知道。

  此時大家都看著林氏，這個說起來大家也確實很好奇。

  林氏尷尬地開口：「哪有這回事？都是自己家孩子，沒有的事。」

  馮喜完全不接受這個回答：「我們都看得清楚，這是不是說明你們確實很偏心？」

  不等林氏說話，姜萬峰對著大家開口：「家裡這些事以前我忽略了，不知道內人偏心如此，以後我會管教的，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現在不承認沒用的，馮喜這個人的鑽牛角尖程度他清楚，現在不打住的話，可能一會更難收場了，這樣說能讓事情最小化，也是此時最好的解決方式。

  對於他們承認偏心之事，馮喜滿意，他接著又問：「那你們總是說六丫頭誣陷七丫頭，到底都誣陷了什麼？」

  姜晚歸忽然地覺得馮喜這人挺有趣的，他雖然鑽牛角尖，但是他不是無理攪三分，而是真誠發問。

  姜萬峰真的要瘋了，這讓他怎麼想，此時他想要殺人了，但是還得憋著一口氣，心平氣和的對著馮喜道：「這裡有誤會，以後我一定會弄清楚，不會讓大家為了我們的家事再多操心。」

  看著姜萬峰絳紫色的臉，馮喜滿意了，適可為止他還是懂得，該收就收，想要的答案得道就行，雖如此，但是表情里那勝利的驕傲隱藏不住。

  李夫子和王郎中也是更看不上林氏和姜晚珠，特別是姜晚珠，這麼懶的丫頭，在村里可是少見。

  而孫老爺子也是搖頭，沒想到這個姜家內里這麼多骯髒事，年底時候選里正，自己可是要好好的斟酌了。

  現在看著這些人，他也是腦袋疼，就張羅著離開了。

  姜家此時也是亂得很，所以姜萬峰也沒有挽留，就也起身送客。

  姜晚歸也隨著姜萬峰送著他們出去，在門口，她再次給大家鞠躬道謝。

  這些長者現在是越看姜晚歸越順眼，都告訴她，如果有事就去找他們，才道別離開。

  送走了大家之後，姜晚歸沒想回家，這才上午，時間尚早，她打算去鎮上看看，得先弄一些錢，要不然哪天家裡不給飯吃不是被迫低頭？手裡有糧才能心不慌。

  姜萬峰看著要離開的姜晚歸喊住她：「小六，你又要幹什麼去？今天還不夠丟臉麼？」

  他此時憋了一肚子氣，今天讓自己的死對頭牽著鼻子走，還有這些有頭有臉的都來討伐自己，他的臉已經丟盡了，恨不得立刻打姜晚歸一頓，但是那些人剛走，要是鬧起來，這些人返回來，那自己更難看。

  姜晚歸疑惑地看著姜萬峰問：「我們不是簽了文書，我以後在家都是自由的？不受約束。」

  她現在就是要跟家裡明著撕破臉，因為本來他們對自己也不好，自己隱忍只會讓外人更不知道他們的惡行，現在把這些放在面上，用輿論去制約他們，就是她的策略，姜家要臉，這是他們的軟肋。

  姜萬峰剛才的暴怒，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好，好得很，我看你到底多大本事，以後還能真的不用我們，你就作吧，你就往死里作。」

  這時候林氏拿著燒火棍出來：「姜晚歸，真的是一天不打你，你就上房揭瓦。」說著就要奔著姜晚歸打過來。

  姜晚歸一把抓住了林氏揚起來的燒火棍：「如果你再打我，我就把姜晚珠搶我婚事，跟陸明遠苟合的事滿村子說，我還說他們睡一張床上，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到時候咱們都別好過。」

  重活一次，她不在意這些親人了，只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一切好像沒有那麼難了，只要直接反駁質問就行。

  對付林氏這種潑婦行為，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林氏蒙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姜晚歸：「你，你真的是姜晚歸。」

  姜晚歸邪惡的一笑：「不是，我是鬼，真的姜晚歸被姜楚禮掐死了，我是來替她報仇的，哈哈哈。」

  說完，瀟灑地離開了，只留下一串魔性的笑聲。

  她不怕別人看出來她變了，今天差點被姜楚禮掐死，人在生死關頭，性格大變，也很說得通的，真真假假的話，讓他們自己猜去吧。

  姜晚珠總覺得姜晚歸剛才說的好像是真的，她真的像是惡鬼，但是不可能啊，這是白天，鬼不可能出現的。

  不僅僅是她，躲在牆裡邊聽他們說話的姜楚仁和姜楚禮也都覺得一陣陰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