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關外失聯（3）

  「幽城雲家對戲劇之事，依然採取放之任之的態度，但是幽王那邊已經撤掉很多朝堂上的雲家人，一些重要部門的雲家人更是非死即殘，雲家浙西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但就算這樣，他們依然沒有否認。」

  臨粵國五城是分區自治，幽城不同於卓城，他們管理系統很簡單，所有決策都是出自卓王府，下一級就是縣令，當地府衙等，卓王對卓城有著絕對的控制權。

  反觀幽城，其實更像洛城那種模式，有小皇宮、有小朝廷、有各級官員認命，凡事都要上個早朝議論一番，這也是雲家多年來運作的結果，目的是分化幽王的權利。

  金一的手還舉在半空，還未等來下一次胎動的陸應行明顯不想理他，左手摟著沈榆，右手完全沒有要離開她肚子的意思，暖閣里突然有一絲絲尷尬……

  最後，還是沈榆伸手接過，「咳！那就是雲家依然對關外的銀礦、鐵礦不死心……」

  想到這裡，她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驚恐地拍了拍陸應行，「完了，是不是我害了漠河的人？雲家人突然抓他們，是因為礦產對不對？」

  其實陸應行早就猜到了，但他本來就對這些人沒有好感，自然不會傻到去提醒，就怕夫人內疚。

  等了那麼久都沒有胎動，雖然心裡有點小委屈，但比起孩子當然夫人更重要。

  陸應行重新雙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嘆道，「夫人，這件事與你無關，不需要自責。」

  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藥味，沈榆今日喝藥很乖，藥味終於沒有昨日的那般怪異，她靠在他的懷中，語氣難免失落，「怎會無關呢，是我大意了……」

  雲家人這十多年一直都只是假冒戰死那批人而已，從來沒有對原本的北戎人這麼強硬過，但自從關外有礦產的消息傳出，他們一改之前潛伏的態度，先是攻打漠爾特所在的部落，還殺死他們的王和王后，那是漠沽的父母……還有塔拉的母族……

  「這些人本可以不用死，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雲家那些人行蹤盡在掌握，是我……」沈榆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帶上幾分哽咽，滿是悔恨與自責，「是我……是我大意了。」

  

  陸應行不置可否，給了對面下屬一個眼神，二人自覺地離開。

  「夫人沒有做錯，先是從根本上瓦解了雲家繼續掌控幽城的資格，再以礦產為牽制，利誘得雲家人不敢否認……「夫人真是做得很好了，起碼做到幾代幽王都完成不了的事。

  「雖然卓城軍一直掌握著雲家人動向，但誰也沒想到他們會突然發難，是他們太貪心了，跟夫人沒有半點關係……」

  陸應行素來不會安慰人，尤其面對心愛的女子，他已傾盡所能，簌簌叨叨、搜腸刮肚地將想到的都說了。

  在他心裡，也確實認為這件事不該歸咎於夫人，正如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戰局勝負，豈是主帥一人之過能全然擔承的？

  沈榆突然抬頭，「對啊，我們切斷了關外所有聯絡方式，那究竟是誰將礦產的消息泄露去關外的？」

  被她一問，陸應行也迅速反應過了，這件事哪怕在臨粵國內傳遍了，也傳不到關外，因為所有關口他們都派人嚴防死守，目的就是為了讓幽城雲家著急，只要一急就容易犯錯。

  南縣這次探險隊，就是雲家出關的唯一機會，事實證明，這次連幽城二公子都親自來了。

  但是顯然，關外雲家人的動靜卻是早於開關的時間，哪怕是開關，冒險隊的活動軌跡和範圍一直都在固定範圍，所以……

  二人對視一眼，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監守自盜。

  陸應行表情越發凝重，如果真的是卓城軍內部出問題，那事情就大了。

  安頓後沈榆後，他立馬找來顧留等人商議。

  「這不可能！！」

  聽完王爺這番推測，顧留第一反應就是不可置信，雖然他接手卓城軍只有三、四個月時間，但在這之前，一直都由馮將軍統領的，主城駐軍統領、各縣駐軍統領都被換過一次，現在的那些人不是追隨父親多年的心腹，就是卓王府的心腹，怎麼可能會出現如此大的紕漏？

  金一倒是沒有他這麼自信，軍中那麼多人，雲家和世家的網編織得如此之大，誰能保證裡面沒有漏網之魚？

  「要出關不難，像王府里的金隊、木隊隨便一個人就能翻越城牆，就算沒有馬匹，拼著命用雙腿跑都能走出去很遠，就算到不了關外雲家人的聚居地，你又豈知他們沒有中間聯絡點？礦產的事傳開來已經有半月之久，你能保證這段時間一個人都沒有放過出關外？」

  「我……」他的確不能保證。

  金一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何況……你的駐守地是在邊關，但別問了還有卓城軍駐守在關外十里。」

  顧留眼神微震，「你……你是懷疑？」

  「我沒有懷疑誰，我只是陳述事實，既然要找漏洞，就不能放過任何一點。」金一看向他的眼神坦蕩，如果要對外傳信，確實是駐守在外面的馮將軍麾下軍隊更方便，兩地駐軍之間肯定會有正常往來，這樣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顧留立馬轉身跪下，重重將頭磕在地上，「王爺，下屬難辭其咎，請求王爺給我將功補過的機會，我想先去調查這件事，有結果後再任由王爺處罰！」

  「准。」

  待顧留出去後，陸應行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金一，好奇道，「你跟著王妃後，倒是活潑了不少……」

  金心中警鈴大作，馬上撇清道，「回王爺，因為您每次在身邊王妃都會格外歡喜，所以屬下是受到王妃高興的情緒感染，一時不察就多說了兩句，屬下該死。」

  陸應行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好一會才開口，「你倒是越來越能說會道……那麼，你是否有什麼消息沒有告訴本王？」

  金一心頭猛地一凜，抬頭看向男人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