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被嚇得面色刷白,摔倒在地上,詛咒太后皇上皇后??
這何止是誅九族的重罪啊,都夠誅她家二十七族了!!
「奴婢沒有,你休想血口噴人!」
沈榆氣場全開,眼眸儘是寒光,沒再搭理她,而是對著另一邊道,「嬤嬤呢?您老也是這麼想的嗎?」
看她這一臉刻薄相就煩,還以為嫁進卓王府只是走個過場,居然還能有幸受邀參演宮斗?
以前看電視劇她最煩那些輕言細語、笑裡藏刀的宅斗宮斗,榆大神堅信能動手就別嗶嗶的原則,反正我吃吃喝喝幾天就假死遁走,誰要跟你虛與委蛇?
房嬤嬤也沒想到,這位新任卓王妃居然是這麼個風格?以前在宮裡誰不是表面一團和氣,再背地裡捅刀子下死手的?這種直來直往的風格,宮斗老油條表示極度不適應!!
所以,沈·宮斗小白·榆,完全是誤打誤撞,用魔法打敗魔法……
但宮斗老油條也不是吃閒飯的,況且她還有任務在身,只見她笑著開口,「王妃好口才,看來在寺廟清修六年,也沒能讓王妃沾上慈悲……三言兩語就把纖纖的話歪曲到大不敬的殺頭之罪上,只是不知大婚之夜,王妃將王爺趕出新房,連合卺酒都沒喝又是何意?王妃口口聲聲道皇上待王府親厚,那不知王妃如此行事,究竟是不滿皇上賜婚?還是不滿皇上將你賜婚給王爺呢?」
沈榆這六年來,雖說是躲到靈竹寺避禍長住,實際老和尚睜隻眼閉隻眼,讓她化名在城中各處行走,但她所接觸之人都是村民、書齋、曲坊等市井之流,實際上她那點可憐的宮斗經驗,還真的全部來自電視劇……
但沒見過豬跑,能未吃過豬肉嗎?
「哦,嬤嬤是躲在桌子底下了?不然怎知王爺他不是人有三急呢?」沈榆淡笑道,本來找不到那東西她就夠煩躁了,這王府居然還有宅斗這破事!
幸虧她這個卓王妃只是個臨時工,不然得煩死……
突然,有丫鬟端來一雙酒杯走近,看起來像是方才擺在桌上的那對,房嬤嬤一個眼神,來人就把其中一杯酒端到沈榆跟前。
只見她又開口道,「看來王妃是不滿意太后娘娘的安排了,那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好礙王妃的眼,就算王妃不滿意賜婚,也非我等能勸說的,這杯合卺酒王妃自個喝了便是,我親眼看過今晚婚宴儀式走完最後一步,也好給太后娘娘回稟。」
沈榆,「?????」
嬤嬤你的針呢?不拿出來扎我麼?你突然一副宮斗倦怠的態度,是不是玩不起?
沈榆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嚴重漏洞:究竟書里是陸應行殉情誤殺妻子?還是眼前這個老嬤嬤下毒嫁禍?但是殺卓王妃唉,真的能這麼明目張胆?
原書中的陸炮灰,多數劇情是一筆帶過,大婚當晚細節更隻字未提,例如這個突然多出來的房嬤嬤……
按常理推斷,皇上更有動手的理由,畢竟陸應行誤殺王妃,皇帝才能高喊殺人填命,反正以陸應行今晚的面癱表情來看,沈榆並不認為他會殉情。
畢竟小說就是小說,書里的邏輯不用太嚴謹,反正交代了這麼件事就算了。
但她現在深陷其中,陸炮灰誤殺妻子這件事極度不合理!
這不是給皇帝遞把柄麼?以他裝傻充愣的本事,無聲無息殺死一個人很難?
「王妃?」
無論如何,這杯酒不能喝……
沈榆淡定地接過杯子,移到門外就誇張地嘆氣,「不知道是誰人誤導了嬤嬤,合卺酒我與王爺早已喝過,但既然酒已端來,我也好藉此機會敬兩杯酒水給已仙遊的父王和母妃,好告慰仙人在天之靈。」
「父王啊……母妃啊……喝喜酒啦!兒媳婦孝敬你們啦,快回來啊!」說罷,她故意借著風向將酒往外一灑,就那麼剛好嬤嬤這一排人全都被撒了一臉。
「卓王妃,你再幹什麼!!」那名叫纖纖的宮女盯著一臉水跡,尖叫著問。
沈榆閉著眼,還虔誠地對著月亮拜上三拜,才故意道,「哎呀,我父王母妃說收到了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的好意呢,你看,居然還請你們喝酒呢,兩老真是好客呢,是不是?」
「走!」嬤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帶著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走了。
沈榆眨眨眼睛,她真的只是來送毒酒,麻蛋!
她氣不過,故意高聲含,「恭送嬤嬤!如果今晚父王母妃來看望幾位,可千萬別害怕啊!你們可都是喝過仙人靈酒的有緣人呢……今晚記得千萬別怕啊!」
一行人突然加快腳步,像是要逃離這個地方!
「嬤嬤,她沒……」
房嬤嬤瞪了纖纖一眼示意她閉嘴,眼眸洋溢著陰森的光芒,看來這個新王妃遠沒有她們調查到的那般蠢笨,但嫡母過世後不想著鞏固自己嫡女地位,反而在寺廟避世不是蠢笨又是什麼?
這宗親事怎麼落到她頭上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今晚的任務沒有完成,她還要趕緊回宮稟告,所幸他們的人已全部到位,可惜那酒她最後沒有喝下去,否則……
馬車隱藏在幽暗的夜色中,向著城內最高處的皇宮駛去。
新房內,打發完事兒精嬤嬤後,沈榆就開始愉快地吃起了晚膳,一邊想著這會準新郎該出城尋到愛人了吧?一邊盤算起後續離開後之事。
而此時的陸應行,早就藏匿在扶風閣的陰暗處多時。
他正透過窗花,觀察著坐在桌前吃得正歡的女子,此刻她已卸下釵環,披著織錦紅披風,不施粉黛、秀髮垂肩的模樣,實在又比方才的整套朱釵髮髻的模樣……增添了幾分真實感。
人是他放出去的,否則沈榆不可能離開得了王府,本以為她是回沈府報信,但暗衛傳來消息,那三人消失的方向卻是城北……
他也目睹了方才那一幕,但瞧她的反應,是宮裡細作的可能性不大,想起他高喊敬酒時那俏皮樣……陸應行唇角不自覺勾起。
但方才太過震驚,心聲也沒聽清楚,她說那個叫白月光的是我心上人,還是她心上人來著?
誰告訴她自己要殉情?
而且她身手不弱,自己卻沒在她身上感受到殺意?
藏在這裡沒再聽到她心聲,是距離不夠近?還是剛才只是幻聽?
任平日再冷靜自持的他,此刻也壓不住心底的躊躇,明明可以光明正大進屋,他卻遲疑了,怕進屋後聽不見,更怕進屋後真的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