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親妹妹這個話題,白斯年自己都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雖然這件事早就已經在心底里封層了,可是再次提起的話還是覺得心情沉重。
「死了……病死了?!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們?你竟然這麼大膽敢瞞著這麼重要的事?」
白錦寒聽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病死,剛才已經稍微建立起的那一點點心理準備,再次被擊得粉碎。
他紅著眼睛,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帶著一絲怒意質問。
家裡最重要的成員之一不在了,怎麼敢不通知不告訴家裡人?
這樣做雖然能讓家裡人能夠暫時面臨巨大的悲傷,可這肯定是滿的了一時半刻,瞞不住一輩子的啊!
這樣連親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那是多麼遺憾和難以接受的事情啊!
「對不起……因為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之後很久的事了。」
白斯年死死的咬住下嘴唇,過了良久才憋出這樣的一句解釋。
其實他是有送了親妹妹最後一程的,她的所有後事他都做的風風光光和體面,並且將骨灰也送回了國內。
他的親妹妹從出生就開始體弱多病,先天性的疾病實在太多了,哪怕送出去給最好的醫生治療。
可是再好的醫生,也只能和閻王搶時間,搶的一點是一點,最後的結局還是離不開要陰陽相隔。
只是其中牽涉的事情太多了,白斯年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說得出來,便只好半真半假的解釋。
也許前太天真吧,覺得有「白清歌」這個冒牌貨頂替了已經去世的妹妹,起碼能讓他的父母不用面臨失去至親的巨大悲傷。
只是想的不夠周全,更是低估了傅荊舟這個人,還有小看了「白清歌」的狠毒程度。
反正如今不用從他嘴裡說出真相,那麼他身體裡的「定時炸彈就不會爆炸。
一切只能隨緣吧。
「她……」
還沒等白錦寒把話說完,就聽到了一把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歌……清歌她已經死了?我的寶貝親女兒已經死了?!」
說話的人竟然是本來還在昏迷中的葉瑩,此時她早已經醒了過來,還滿眼滿臉都是淚,我見猶憐。
「阿瑩,你醒了?」白錦寒嚇了一跳。
剛才醫生說他還虛弱著,起碼都得幾個小時或者明天才醒,他是萬萬沒想到她醒的那麼快呢。
所以他才會這麼大意直接在病房裡就說起了這件事。
估計是苒苒臨走之前給她服下的小藥丸太厲害了,這麼快就能恢復過來。
「媽。」就連白斯年都沒想到她醒的這麼快。
感覺就一個小時不到呢,就醒過來了。
雖然這間VIP病房不小,但是剛才自己的父親這麼激動和大聲,說不定被他的母親聽到了一些也不奇怪。
「嗚嗚嗚……清歌是不是已經不在了,這不會是騙我的吧?」
此時的葉瑩哪裡聽得進去其他的話,只是不停的重複著這個話題,重複著這個名字。
她的寶貝女兒的名字。
「阿瑩,你現在身體虛弱,就別想太多了,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等出院再說吧。」
白錦寒不知道他們父子的對話,她聽進去了多少,也很後悔自己大意直接在這裡就說起了這些事。
如今他的心裡也十分難受和亂糟糟成了一團,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暫時瞞著她或者更加委婉的解釋。
葉瑩抿著唇,尤其麻醉剛過不久,她全身虛弱不敢亂動也動不了,所以她默默躺在床上流淚。
本來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就立馬回憶起來,關於剛才在上官家的那些事,還有自己是怎麼摔倒的事。
她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她是故意被人從後背用力推下來的。
那麼推了她的人,肯定就是喬苒那個死丫頭,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的。
可還沒等她大聲的控訴時,就聽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之間的對話。
雖然他們走到旁邊的小客廳說的,可是畢竟是病房,還是能讓她聽得一清二楚的。
尤其是自己丈夫這麼激動,聲音分貝都好高了好幾個度,她更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聽到了事實的全部,就像是置身於什麼荒唐的狗血電視劇里。
她的寶貝女兒竟然是被別人頂替的,她真正的親女兒已經死了?
她已經病死了?!
所以她滿腔的母愛和對「她」的付出都是餵了狗?!
一直陪在自己身側,「媽咪」前「媽咪」後的叫著的女兒,其實一直都是冒牌貨?都是被別人冒充的?
葉瑩一想到這一些種種,瞬間就覺得腦袋轟隆隆的,有種刺痛和眼前發黑。
這簡直就是比狗血電視劇還要狗血啊,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斯年你不用再瞞著我,我剛才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的,你告訴媽咪,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的親妹妹已經死了?」
葉瑩收起了剛才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緒,深吸一口氣之後,這才認真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麼冷靜淡定,又特別又威嚴的神色。
這其實也是以前她本來就有的神情,只是這幾年因為「女兒」回來之後,為了彌補對她的愛才會變成另一個樣子的。
「嗯。」白斯年看著自己的母親,看著她和以往不一樣的神情,感覺她和以前的樣子不一樣了。
這樣更像平時的她。
他知道這個事不可能一直瞞著母親,他不想自己的父親像以前自己那樣,為了瞞住家裡人一直讓那個毒婦享受了這麼久的好生活。
讓她霸占了屬於自己親妹妹的一切。
「我的親妹妹已經死了,早在幾年前因為多方面的先天性疾病,太過嚴重複發而死的,還有……」
他認真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認真道:
「如今的白清歌就是個假冒的,她和白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並不想父母再蒙在鼓裡,所以將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都告訴了她。
因為再隱瞞已經沒有意義,只是關於傅荊舟的事情,還有自己是剎羅門的事情,他暫時還不能說。
其實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