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來第一時間是給江雨蘅整理了被子。
明明都是一樣的枕頭,方才在樓下確實怎麼都睡不著。
現在有江雨蘅在身邊,看著她閉上眼睛恬靜的模樣,卻是一陣安心。
江雨蘅整個人也放鬆,困意襲來,在睡著的前一秒還是不忘記翻身抱住賀蘭臨。
賀蘭臨感受到江雨蘅的動作,自己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
儘管他們之間有過種種誤會和爭吵,但此刻的寧靜卻是如此珍貴。
而且這一次爭吵過後,他和江雨蘅之間也更加了解彼此。
賀蘭臨附在江雨蘅的耳邊柔聲說:「睡吧,我一直在。」
江雨蘅在夢中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安寧,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夢中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夜深了,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風聲。
賀蘭臨輕輕將江雨蘅摟得更緊,相擁而眠。
等到江雨蘅再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子已經是一片冰涼了。
她不慌不忙地下了床,站在陽台上往下一看,賀蘭臨果然就在樹下晨練。
「自律的男人真可怕。」她小聲說了一句。
下面的人似是有心靈感應,抬頭與她的目光對上。
江雨蘅轉身出門下樓,賀蘭臨也穿戴好衣服走了進來。
「餓了嗎?我給你做早飯。」
賀蘭臨現在的語言已經漸漸被江雨蘅他們的現代用語給同化了,之前都會說「早膳」,光是聽著都感覺高大上起來了。
江雨蘅不想讓賀蘭臨這麼累,本想帶他出去吃。
結果門剛打開,就看見個許久不見的人。
賀嶼拎著早餐在門口站了半天了,又不好意思按門鈴,只是頂著腳往裡面看。
要不是那個保安以前見過自己,估計會把自己趕出去。
鼓起勇氣準備按門鈴的時候,江雨蘅就打開門出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賀蘭臨。
「好……好巧啊。」
賀嶼訕笑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江雨蘅和賀蘭臨的表情如出一轍,滿臉都寫著「你要怎樣」。
賀嶼沒有第一時間跟他們解釋,而是把帶來的早點展示出來。
「好久沒和你們一起吃早飯了,今天特意去買的。」
這三大袋子吃的東西,剛好就是三個人的份。
江雨蘅就納悶了:「你怎麼知道賀蘭臨回來了?」
賀嶼欲哭無淚,他能說他其實也不知道嗎,也沒有回答她,眼睛倒是一直往江雨蘅的別墅裡面瞟,瞟著瞟著就要往裡走。
江雨蘅一個跨步擋在他面前:「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對我的房子尤其感興趣?」
賀嶼想伸手將她拂開,結果卻被賀蘭臨抓住了那隻手。
「痛痛痛祖宗放手,我錯了!」
賀蘭臨只是輕輕捏住他的手腕,賀嶼就慘叫起來。
「你到底來幹什麼?」
賀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迅速想了一下措辭,連忙解釋道:「我,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吃個早飯,沒有別的意思。」
江雨蘅看了看賀蘭臨,又看了看賀嶼,心中有些無奈。
賀嶼這樣拙劣的演技她當然看得出來,不過倒是有點好奇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就進來吧。」江雨蘅給賀蘭臨使了個顏色,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賀嶼又要被坑了。
賀蘭臨自然是任她玩鬧,臉上帶著清淺的愉悅。
賀嶼如釋重負,一溜煙就鑽了進來,把早點擺到桌上,三分不多也不少,還是從城中心的早點鋪買過來的,江雨蘅知道這一家,挺難排的。
賀嶼一直都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試圖找話題聊天,但氣氛始終有些冷場。
他又殷勤地給賀蘭臨的早點切分好,飲品插上吸管,恭恭敬敬地放在賀蘭臨面前。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對賀蘭臨這麼有孝心了。
可惜了,後者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放到了江雨蘅面前。
「雨蘅,你吃這份,已經處理好了直接可以吃。」
看著賀嶼像小狗一樣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下來,江雨蘅有些好笑地說:「你討好你祖宗不如討好我。」
賀嶼懶得跟她多說,等對面兩人都開始吃早飯了,自己的眼睛又開始到處看。
「昨晚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終於,憋了半天他還是問了出來。
江雨蘅和賀蘭臨對視一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這是我們的房子,只有我們兩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聽到她說「我們的房子」,賀蘭臨的心裡又爽了。
「別管他,他今天來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賀蘭臨給江雨蘅剝著雞蛋,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知道賀嶼想做什麼。
賀嶼的表情登時就僵住了,自己竟然被自己祖宗扒光了。
江雨蘅也反應過來,放下餐具,玩味地看著賀嶼:「雯雯不在我這裡,昨天她和我中間就分開了。」
「我才不是找她,我對她可沒意思。」
賀嶼急著解釋,舌頭都有些打結。
江雨蘅只覺得這人跟周璟雯玩得好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還沒說什麼呢都喜歡直接自曝。
「我剛剛好像沒說你對雯雯有意思吧,你別那麼著急。」
賀嶼此刻只想仰天長嘯,又被江雨蘅給套路了,這個腦子什麼時候能機靈點。
見他都已經放棄辯駁,江雨蘅乘勝追擊:「所以你還真是來找雯雯的,你為什麼會找到我這裡。」
賀嶼本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在找不到人了。
「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喝多了,身邊沒人,酒保用我的手機給周璟雯打了個電話讓她去接我。」
江雨蘅這才想起來,昨天還忘了給周璟雯報平安。
昨天光顧著和賀蘭臨親熱,後面又吵了一架,這事情更是想都沒想起來過。
「然後發生了什麼?」
「然後……然後她就去酒吧找我,給我開了間房把我丟酒店裡面,但是中間發生了點意外。」
江雨蘅剛說出這句話,賀嶼一張臉就紅了個徹徹底底,從脖子根到天靈蓋都是紅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沒吃過豬肉,哪還能沒見過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