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雪已經在幾日之前,就先去與南淮王會合,同時保護他的安全。
皇帝賀亭嚴站在高瓦城牆之上,一番慷慨陳詞鼓舞士氣,而後行鼓起,南下之時已到。
「臨兒,你定要小心。」
賀亭嚴的聲音雖輕,卻飽含了和平日裡對賀蘭臨不一樣的情緒。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子,那個自幼便展現出非凡才智與堅韌意志的兒子,如今已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王爺。
賀蘭臨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抬手,向城樓上的父親致意。
朔風,朔雨,還有朔雲都身著軍甲,三馬行於賀蘭臨馬後。
待到靠近一些,李江才能細細看到賀蘭臨他們的戰甲有些不同。
後面想想這戰甲是兵部批的,賀蘭臨還沒這麼大的本事和膽子能私造戰甲。
而這些戰甲也是沒有問題的,在此之前,臨字營的人就已經檢查過了。
想來這李江也是有底線的,他要對付的是賀蘭臨,而不是所有將士,更不是夏朝國土。
不過是這賀蘭臨死後,換一個人接手而已。
長孫成也說了,賀蘭陽是一國太子,有長孫家扶持,定能當次大任。
他要殺賀蘭臨還有一個原因,若是賀蘭臨活著回來,定會發現他的那些勾當,屆時,他縱使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只是奇怪的是,除了戰甲之外,還拉了幾車的東西,說的是軍備之物。
等兵部官員細問是何軍備,賀蘭臨腦海中想起來江雨蘅嬌俏可人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帶著笑。
兵部官員:……
王爺,若是這個樣子,我等可就有些害怕了。
「暖寶寶。」
暖寶寶?是何珍貴的寶物嗎?可為何要行軍打仗帶去。
「只是取暖之物,二位如實記錄便可。」
賀蘭臨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檢查一番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想必是這王爺研究出來的吧。
望著浩浩蕩蕩遠去的隊伍,在場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而隊伍之中的人也並不輕鬆,從踏上征途起就要時時刻刻把心提到嗓子眼。
尤其是朔風三人,已經知道了李江和長孫成合謀,更要時刻提防。
雖說行軍南下,但是正如江雨蘅所說,氣候依舊寒冷,加之天氣異常,路上甚至有積雪未化。
在行軍之前,賀蘭臨就命人給臨字營的將士發了暖寶寶,教了他們如何用。
當時朔風還在軍營里說:「這都是仙子庇佑。」
之前不只是禹城,包括賀蘭臨手下的軍營都聽說了仙子之事,對此深信不疑。
在即將行軍之際,更是有仙子所賜之物,無疑是大大鼓舞了士氣。
隨著隊伍逐漸遠離京城,沿途的風景也開始變得陌生。
賀蘭臨坐在戰馬之上,銀白色的戰甲將軍的鎧甲閃耀著白色的光,古銅色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護心鏡映出銀色的的光芒,雙眸看似平靜,實則細緻地察看這周遭風吹草動。
直到夜幕降臨,星辰點綴著夜空,賀蘭臨下令紮營休息。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搭建起一座座簡易的營帳,朔風三人則圍繞在賀蘭臨身邊,商討後一步的行軍之策。
「李江個老東西,出發的時候還在看王爺,真想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朔風依舊還是孩子性子,見不慣有人對賀蘭臨圖謀不軌。
「今日他未行動,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他急著在南下之際下手,看來是其中有和他有關的利益牽扯。」
賀蘭臨看著火堆之中木柴燃燒跳動的火星,好似這詭譎的朝堂。
而他李江也定是在這利益牽扯之中,占據不利之地。
「咱們這位兵部尚書,看來是幹了不少虧心事啊。」
朔雨嗤笑一聲,若不是如此的話,憑李江多年來蟄伏的性子,又怎麼會一時被長孫成攛掇合謀。
「王爺,今晚是否要加強戒備?」朔風低聲問道。
賀蘭臨微微點頭,沉聲道:「李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朔風聞言,立刻安排下去,加強營地的巡邏與防守,賀蘭臨的每一個決定都至關重要,他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
戒備巡邏的軍隊是每晚輪換的,除了巡邏軍隊以外,有的將士會稍作休整放鬆。
賀蘭臨也不會苛責,因為是第一晚,過了今晚,到了南淮,若不等到平亂凱旋,將士們也就沒有休息之日了。
一位年紀尚輕的小兵閒來無事,拿著彈弓,隨意撿起營地上的石子朝著天上來了一下。
因為阿媽告訴他說,石子打出去會寄出自己對家人的思念。
他有些牽掛家裡人,便也用這個方法排解一下思念。
誰承想,石子打出去過後,因著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石子飛哪裡去了。
小兵只感覺一個白色的影子正在往他這裡落下,越來越大。
「那是何物?」
這句話才剛剛說完,只聽到「啪嗒」一聲,那白色的東西掉到地上。
周圍還有其他的兵士,見狀都圍了過來。
之間地上躺著一隻頂漂亮的鳥,頭上還有一撇金赤色的毛。
「這鳥可真好看。」
剛剛用彈弓的小士兵開口說,卻被另外一個年齡相仿的打斷:「二狗你淨瞎說,這分明就是一隻鴿子,哪裡是鳥,腳上還綁著信筒呢。」
在場的兵士都是經過賀蘭臨操練的,聞言全場靜默了一會兒。
隨後立刻警戒起來。
在行軍平亂的途中,發現了一隻傳信的鴿子,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
說不準就是亂賊與誰互通消息的鴿子。
別看他們年紀尚小,對於賀蘭臨的話倒是言聽計從,遇到此等情形,馬上便差了其中一人去找朔風三人。
朔雲和朔雨還在與賀蘭臨布防,朔風平時在軍營走動比較多,就被拉了過來。
聽說有信鴿傳信,也一改平日裡的玩性,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到了營地的空地。
周圍站了幾個人,不過都是有序的,並沒有大聲喧鬧。
見到朔風來了,兵士們讓開一條路。
「信鴿呢?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