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著這樣的他,阮歆塵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楚玄澈微微蹙眉。
她在生氣?
莫非,去青樓的事還是被她知道了?
該死的楚玄靈。
「阿歆,你誤會我了。」
阮歆塵一挑眉。
嗯?要解釋那晚的事了?
「我如何誤會你了?干那事的難道不是你?」
阮歆塵把醫書丟在桌上,坐下來,半躺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楚玄澈心想,她果然知道了。
可是……就算冒著被她發現秘密的風險,他也不想讓她誤會這種事。
「去青樓的人是楚玄靈,不是我。」
什麼?
噗呲!
剛進嘴裡的茶她噴了出來。
「什麼?楚玄靈進了青樓?」
楚玄澈認真的點頭,「我也不知道他做什麼去,不過你放心,他是乾淨的。」
阮歆塵:「……」他干不乾淨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聽到這個消息,阮歆塵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
心裡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兒。
哼,上午還說他們三人要一起把日子過好呢。
轉頭竟然就去逛了青樓?
幸好她沒信了他的鬼話。
楚玄澈跟她說了這話……她作為大嫂……是不是該說些什麼呢?
可說什麼好呢?
阮歆塵想了想,尷尬的道:「這個……作為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有這種需求,啊,這種事呢,其實我也能理解。但是吧,雖然我能理解,但是還是想說一下。
那種地方最好還是不要去,免得染了病回來。這個……當然,他染了髒病肯定跟我們沒關係哈。
但是吧,畢竟一個屋檐下過日子。他要是染了什麼髒病回來,回頭下人把我們的衣裳與他的一起洗,我們也有被傳染的風險,你覺得呢?」
楚玄澈:「……」她怎麼考慮這麼多?
楚玄澈點點頭,「是的。」
他還是順著她的話說。
看他贊同,阮歆塵才繼續說:「既然這樣,那不如……世子,不如你跟父王與母妃說一聲吧,早日給二公子娶個媳婦,這樣他就不用去外面找了。」
一提給他娶媳婦,楚玄澈就眼神閃躲。
阮歆塵:「……」
「這樣不好嗎?」
「不是,我們才剛成親不久,他……他現在娶妻早了些。」
阮歆塵:「你只比他大一會兒哎,你又不是比他大幾歲,這沒啥的吧?」
「不是這個問題,因為……」他支支吾吾的又說不出來。
阮歆塵偏著頭看著他,想等他的下文,結果他又不說了。
「因為什麼?」阮歆塵追問道。
楚玄澈深吸一口氣,說:「他……有很大的問題,不適合娶妻,這樣會害了人家姑娘。」
嗯?
這話倒是不假。
楚玄靈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啊?是身體上的疾病,還是……與你一樣,小時候受了刺激,導致……」
她點點腦袋。
楚玄澈感覺自己的心裡塞滿了亂碼,又慌張又害怕。
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他張張嘴,好幾次那話都險些脫口而出,可終究是沒說出來。
阮歆塵也看出了他臉上的糾結,痛苦的神情。
雖說她不是學心理學的吧,但是也有些常識在。
一般心理有疾病的人,要讓他們開口其實很難。
讓他們敞開心扉更難。
這也是心病難治的一大阻礙。
這種事,急不來。
阮歆塵見他急得臉都白了,又安慰他道:「這事兒慢慢來,等你想清楚怎麼同我說了再講。」
她覺得,楚玄靈的問題,可能跟楚玄澈差不多。
楚玄澈鬆了口氣,點點頭說:「再給我些時間,我爭取早些把這個麻煩給解決掉。」
嗯?
他把這種心理障礙歸結於麻煩?
好吧。
咦,等等。
她不是為了這個事生氣,他跟她解釋這個做什麼?
阮歆塵黑著臉,粗暴的把幾本醫書塞到書柜上。
楚玄澈:「……」又怎麼了?
他想要靠近她,可又有些害怕。
楚玄澈不知道要怎麼跟生氣的阮歆塵相處,只能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看著她把書塞到書架,拿出來,翻看幾下,再塞進書架。
如此反覆第五次的時候,楚玄澈才忍不住開口。
「再塞就壞了。」
阮歆塵:「……」
「哼,要你管。」
楚玄澈蹙眉,「你在生氣?」
阮歆塵:「還不夠明顯嗎?」
「為什麼?」楚玄澈皺眉道:「我已經解釋過了,去青樓的人不是我,那是楚玄靈,雖然……」是用的他的身體。
「而且他也沒做什麼,乾乾淨淨的出來。」
「誰說他了,他怎麼樣跟我沒關係,我說的是你。」
「我怎麼?不是我。」
「我不是說這個,不是說去青樓的事。」
「那為什麼?」
「為……」看他的樣子,要不直說,他是想不起來了。
「哼,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推開我?」
晚上?
推開她?
阮歆塵生氣的道:「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前天晚上,你突然騎馬跑了,我追著你出城,然後我們一路向西走到天黑。在草地上,我……我想著周圍挺安靜,沒什麼人,也不會有人偷看,就……」
她羞紅著臉,把她打算獻身的事和他說了。
「你為什麼推開我?不是,不是推開,你為什麼要打暈我?你是不是後悔了?你不想跟我好,你倒是跟我直說啊。」
聽她說完之後,楚玄澈那臉黑成鍋底。
現在不是她生氣,是他生氣了。
「他怎麼你了?」
阮歆塵:「他?」
「不是,我……」楚玄澈揉了揉眉心,突然變得焦躁,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本是白皙的皮膚,現在卻變得通紅。
看著他坐立不安的樣子,阮歆塵不知道他怎麼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卻發現他的手腕燙得嚇人。
阮歆塵大驚失色,也忘了自己正和他生氣。
「世子,你怎麼了?」
他反握著她的手,捏得緊緊的,讓她感覺到手腕都快要被他捏斷了。
她想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他的手像鉗子一樣。
「世子?」
阮歆塵抬頭,就看到他雙眼赤紅,額頭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來。
他這是發病了嗎?
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楚玄澈痛苦的搖頭,突然鬆開了她,痛苦的抱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