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早就想去問問楚璃這事,可是最近楚玄澈一直在,而且與她相處融洽,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一直沒問。
她一直在等,等楚玄澈接到秘密任務離開。
就算楚璃不送信來,她也打算就這兩天找他去。
「彩玉,我得出去一趟。」
彩玉擔憂的問:「這個……沒事吧?」
「沒什麼事,這是好事。彩玉,等一切成了定局,我再告訴你。」
小丫頭沒什麼心眼,肚子裡的秘密容易被窺視。
所以阮歆塵不告訴她。
她換了身騎裝,去馬廄里牽了匹馬出來,快速的往城外楚璃的莊子趕去。
依舊是上次的小廝接過她的韁繩,依舊是上次的丫鬟等在門口,見到她後,就把她帶進了內室。
屋內,楚璃依舊坐在輪椅上,一副殘疾人模樣。
阮歆塵猜對了,他這腿才不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都早過一百天了,他還不是坐輪椅上?
他就是裝的,在裝殘廢。
皇位不可能交到一個殘疾人手裡,他殘廢了,炮火才不會轟到他身上。
這樣,他可以省很多麻煩。
而楚璃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看他的打扮,是個商人。
阮歆塵目光落在那中年男人身上。
「他就是當年救了翠兒的人。」
中年男人拱手道:「小姐,我叫劉安,請問你是叫阮歆塵嗎?阮府的二小姐,生母是阮夫人的妹妹,崔茗。」
阮歆塵連連點頭,「我是阮歆塵,劉叔,翠姨在哪兒?這些年,她還好嗎?」
劉安鬆了一口氣,說:「你口中的翠姨應該就是我的妻子了,當年我來京城談一筆買賣,對方污衊我以次充好,拿了東西不結銀錢。那年我還年輕,不懂得生意場中各種門道,只覺得是對方不對,我得去找他們理論去。卻不想,被他們打了一頓,打得只剩下一口氣再丟去亂葬崗。
我就是在那裡見到的翠兒,她跟我一樣,被打了板子,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倆命大,當晚下了一場大雨,冰冷的水把我倆激醒過來。我們花了一夜的時間,一起從亂葬崗里出來,在附近一家農戶落了腳。
那家農戶是一對老夫妻,人不錯。收了我的玉佩後,他們給我們請了大夫買了藥。等傷好之後,我們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一起南下。那一路艱辛……」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搖搖頭苦笑道:「不說這些了,終歸我和她都活了下來。回到我家後,我告訴了家裡人在京城的遭遇,那口氣我家裡人幫我討回來了。再後來,我就跟翠兒成了親。
原本她對她的過往閉口不談,但在她生下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後,我須得再一次上京城,臨走的前一晚,她告訴了我她的身份。原來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被人陷害,主家將她一頓板子又丟去了亂葬崗,才有機會遇上我。」
阮歆塵聽他講述與翠兒的過往,聽得她心驚肉跳。
也是命大了,兩人都不是一般的命大。
崔芸肯定是衝著翠兒命去的,許是以為把她打死了,才讓人將她丟了。
卻不想,一場冷雨將她驚醒,又遇上劉安,她命大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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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這些年裡,一直惦記著你。她跟我說她的身世,也是為了讓我幫忙打聽你,她說你是舊主的孩子,主子死了,擔心你過不好。」
「打聽我?」
劉安點點頭說:「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去年來京城,打聽到你出嫁了。我說你嫁去了恭王府,她還不信,她說不相信阮夫人會把你嫁進那樣的好人家,讓我再來打聽一下,那恭王府中是不是有什麼坑,打聽下你過得好不好。這不,這才過了年,我就匆匆趕來了。」
阮歆塵感動得熱淚盈眶。
「謝謝劉叔,我過得挺好的,恭王府的世子對我很好。」
聽她這麼說,劉安倒是放心了。
只是輪椅上的楚璃臉色十分難看。
阮歆塵又說:「阮夫人是不會好心把我嫁去恭王府,其中有些原因一時說不清。」
劉安點點頭,「小姐過得好就行,這樣翠兒就能放心了。」
阮歆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劉叔,翠姨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娘?」
劉安搖搖頭,「沒有,她只說你娘死了,擔心你被人欺負。後來打聽到你被府中老夫人帶去親自撫養才放了心。」
原來她沒和他說啊。
也是了,聽起來劉家也只是普通的商戶,民不與官斗,何況阮家是權貴,怎麼斗得過?
母親和弟弟被人殘害,她現在有能力給他們報仇了。
她需要翠兒來京城作證。
這麼一來,勢必會打亂她平靜的生活。
這事……要怎麼跟劉四說呢?
阮歆塵想著上輩子翠兒和劉四一直都沒出現過,許是劉四打聽到她被送去戰王府沖喜了,而在外人看來她和楚璃感情非常好。
她不想打破幸福的生活,所以才沒出現吧?
阮歆塵這裡正猶豫不決,看怎麼開口好。
輪椅上的楚璃已經為她做了決定。
「劉安,翠兒的主子,也就是這位小姐的生母,當年死得蹊蹺。他們把殺人的罪過安在翠兒身上,翠兒才會被人打板子丟亂葬崗,你說,會是翠兒乾的嗎?」
劉安一聽面色大變,忙不迭的搖頭,說:「不可能,翠兒心善,而且非常思念舊主,也一直惦記著小姐,她不可能幹出殺人的事來。如若不然,她也不會讓我每次進京城都打聽小姐的事。」
說完,劉安又轉頭對阮歆塵說:「小姐,你可千萬不能聽人胡說八道啊。」
阮歆塵看了看楚璃,瞪了他一眼。
然後忙安撫嚇得面色蒼白的劉安。
「劉叔,我相信翠姨。我們的敵人太強大,不能說,我知道的。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我有能力幫我娘和弟弟報仇,但是需要證人。我不知道姨能不能來一趟京城,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劉安愣了一下,然後收回視線,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得跟她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