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想剛才她的樣子,恭王妃又釋然的笑了,「你說得也對,我是第一次見到比我還囂張的人,但我可沒她那麼沒腦子。」
午膳開場,恭王妃吃飽了就離席。
也不管別人怎麼樣,直接說她要回去照顧生病的母親,得走了。
阮歆塵見狀也不吃了,急忙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歆塵,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跟你父王說一聲。」
「是。」
阮歆塵在亭子裡等恭王妃,看著恭王妃往東廂房那邊走了。
她的背影剛消失,阮歆塵就看到楚璃身邊的首席侍衛凌烈過來。
「阮二小姐,我們王爺有請。」
嗯?
阮二小姐?
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阮歆塵拒絕,「不好意思,我母妃讓我在這裡等她,一會兒她回來見不到我會擔心的。」
「二小姐多慮了,恭王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請吧。」
這麼說來恭王妃要被他們絆住了。
凌烈出手,就沒有請不來的人。
她懷疑她要是繼續拒絕前往,凌烈會把她打暈了帶過去。
阮歆塵深吸一口氣,道:「請吧。」
不想見,也只能硬著頭皮見。
看著輪椅上的人,阮歆塵微微福身行了個萬福禮。
「見過戰王殿下。」
楚璃向凌烈遞了個眼色,凌烈便退了出去。
關上門,想到屋裡不該同處一室的人,他冷汗直下。
不過,他是一個衷心的侍衛,自家王爺再奇葩的命令他都會執行。
好好守門就對了,想那麼多幹啥?
「歆塵,你……你還好嗎?」
楚璃看向阮歆塵飽含神情,是阮歆塵兩輩子都不曾見到的眼神。
阮歆塵心裡只覺得奇怪,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
而那半步,卻深深的刺痛了楚璃。
他抬起的手,又收了回來。
「戰王殿下,您應該稱呼我一聲堂嫂,只呼我的閨名僭越了。」
楚璃緩緩低下頭,苦笑一聲,「是啊,你現在……成我堂嫂了。」
阮歆塵緊抿著唇,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探究。
他到底怎麼回事?
「醒來之前我做了個夢,歆塵……不,堂嫂。」他把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堂嫂想知道我夢到了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殿下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告辭了。」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
「歆塵。」在她轉身之際,楚璃又叫住了她。
看著她立在門前,那穿著斗篷的背影。
「歆塵,我夢到你了,我夢到皇祖母的懿旨下到阮家,你姐姐阮怡禾不願意到戰王府沖喜,他們逼迫你嫁到了戰王府。」
阮歆塵藏在袖子裡的手偷偷攥緊,閉上眼睛,似乎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他果然也重生了。
又或者說,他夢到了前世。
「是嗎?幸好只是個夢,不然我也太慘了。」
楚璃感覺自己心口被扎了一刀,不敢相信的問:「你覺得嫁到戰王府是一場噩夢?」
「不是,殿下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小娘死在早,庇護我的祖母也死得早。我在阮本就過得艱難,祖母去世前為我定下的親事還得被他們左右,那我也太慘了。幸好,他們還沒狠心到左右我親事的地步。」
楚璃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原來上輩子她嫁到戰王府,是被全家人逼的。
她當時會怎麼想?
阮家人對她那麼不好,讓她嫁出去沖喜,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寡婦,一輩子都毀了。
好不容易等著夫君來,她是否曾慶幸過?
會不會想著,上天垂憐,他醒了,她此生便有了依靠。
可自己做了什麼?
醒來後,得知已經娶了沖喜的女子,他的第一反應是生氣,憤怒。
他砸了手能夠到的所有東西,怒罵他們趁著自己昏迷私自做主,毀了自己的婚姻。
他對她憤怒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想著要怎麼休了她。
他不敢去質問做主的父皇與皇祖母,只對敢對著她發怒。
那時她該有多傷心難過?
眼前似乎浮現出她當年一臉無措的表情,被嚇得小臉慘白,然後弱弱的說她可以離開。
等他冷靜下來,才告訴她自己有一位喜歡的女子,並對她許諾了婚約。
那晚,他向她講述了美化過的一場邂逅,把許茉兒形容得只應天上有一般完美。
她竟然被他感動哭了。
於是,他們定下協議。
她和他做假夫妻,等他有足夠的能力娶許茉兒的時候,給她一個身份讓她遠離京城。
一切都那麼完美,如果不是悄然滋生的情愫……
可是感情這種事又怎麼說得清,來得悄無聲息,毫無道理。
他後悔,不想讓她走。
他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兌現當年向許茉兒許下的承諾,讓她做正妻,立她為後。
許歆塵僅次於皇位的妃位。
妻變妾雖然委屈了她,但他想過了,他會補償她的。
除了後位什麼都可以給她。
他還沒想好怎麼和她開口,所以那段時間他一直避著她。
不想被宮人提前透露出去,讓她知道了。
他從來不知歆塵那麼剛烈,她寧可死也不願意受那屈辱。
等他再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愛意似乎在那一瞬到了頂峰,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不斷的認錯,不斷的呼喚讓她回來。
什麼許茉兒,什麼皇位,他再也不要了。
他只要她。
萬萬沒想到上天真的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等他再次醒來,回到了他重傷的那年。
前世重重,就像一場夢。
可惜,讓他無法接受的是,現實中,嫁到戰王府沖喜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怎麼會不是她呢?
他要江山都要得,他要她自然也要得。
「我那堂兄小時候受了刺激,他腦子有些問題,你和他在一起唯恐有性命之憂。歆塵,只要你一句話,我會幫你離開恭王府。」
呵
她覺得他的話像個笑話。
阮歆塵緩緩轉身,看向輪椅上坐著的人。
「戰王殿下這麼詆毀世子怕是不好吧?」
「我沒有詆毀他,他確實在小時候受了刺激腦子有問題,皇爺爺當年讓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看過了,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