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她也不傻,竟也聽出在罵她。
太后一看阮怡禾失態,那臉黑得像鍋底。
「夠了,都閉嘴。」
一聲厲呵,威嚴十足。
阮怡禾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上一世被太后為難訓斥的恐懼感漫上心頭。
她縮著脖子坐了回去,不敢再吭聲。
太后對她失望不已。
這般沉不住氣,被人激幾句就狀若癲狂,如何配得上她的孫兒?
要是真能沖喜成功便罷,可若是她的孫兒死了,她要她好看。
孫兒生死未定,到底沒直接罵她,而是把憤怒拋向阮歆塵。
「哀家算是長見識了,阮家一個庶女都能如此的伶牙俐齒,編排嫡母,當真了不起啊。」
左右是得罪人了,阮歆塵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歆塵從不敢編排嫡母。只是,當年那場意外,明明毀了一生的是我的小娘,他們卻把所有過錯算在她一人身上。作為女兒,難免會為她抱不平。」
「行了,哀家沒興趣知道你們阮家後宅那些腌臢事。」
剛才明明是你自己問的,現在又說沒興趣知道。
「出去跪著去,跪滿一個時辰就滾出皇宮。」
聞言,阮怡禾看著阮歆塵幸災樂禍的笑了。
太后這般拉偏架,阮歆塵毫不意外。
這輩子,阮怡禾成了戰王妃,太后自然幫她這個親孫媳婦。
而自己嘛,被她劃分到恭王府一黨,自然要找茬收拾她。
阮歆塵到永壽宮外跪著,讓她意外的是,她才剛跪下,阮怡禾也出來了。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跪在她旁邊。
嗯?
「你別得意,我跪在這裡跟你可不一樣,我這是為戰王祈福。」
切~人家祈福跪廟堂,你跪屋檐下。
「是嗎?那你可得好好祈福了,求老天爺保佑,讓戰王早日醒過來。」
阮怡禾道:「你放心,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倒是你……」
阮怡禾上下打量她,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恭王府的日子一定很精彩吧?你可得好好享受啊。」
「不勞您費心,你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把三個人的日子過好吧!」
嗯?
三個人?
阮怡禾面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什麼?」
阮歆塵淡笑不語。
以後你就懂了。
永壽宮內,太后氣憤不已。
「哼,沈芙這賤人,專跟哀家作對。哀家挑這阮家女,原是想要他們夫妻顏面掃地,可誰知阮家竟有兩個女兒。這就罷了,還專挑哀家給璃兒沖喜這一天成親,她什麼意思?」
「聽說恭王妃擔心阮家女的福氣全被帶去了戰王府,所以趁著昨日那好日子也要搶一杯羹。」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樣的理由你也信?」
「這……他們是這麼說的。」
「她就是想給哀家找不痛快。」
嬤嬤默不作聲。
太后想著,那沈芙還是當年她給恭王挑選的王妃呢。
飛揚跋扈,又蠢不可及,京城的貴婦被她得罪了一半。
他們成親前,看著沈芙各種作死,她對沈芙一百個滿意。
不想這些年沈芙越發目中無人,竟然跋扈到她跟前了,她都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想起她那沒腦子的樣子,眼前又浮現出阮怡禾的臉來。
太后揉了揉腦門,又道:「那阮宏的長女,怎麼像少腦子似的?」
旁邊的嬤嬤寬慰道:「大抵是太年輕,有些年少氣盛。趁著年齡小,還能好好教。」
教,當然要教,不然根本拿不出手。
讓她出去跪著吃個教訓也好。
「等璃兒醒過來,你就派人去好好教她規矩。要是醒不過來……」她頓了一下,搖頭道:「不會的,璃兒一定會醒來。」
「是,戰王一定會醒來的。」
……
一個時辰後,阮歆塵和阮怡禾一起出宮。
楚玄靈就守在宮門外,看到阮歆塵出來了,就急忙招呼她,「哎,這裡。」
阮歆塵聞言加快了腳步。
阮怡禾有些驚訝,沒想到楚玄澈竟然送阮歆塵來皇宮?
瞧著跟她關係還很好的樣子。
不可能啊,楚玄澈腦子有病,對自己都沒個好臉,能對阮歆塵好嗎?
阮怡禾滿心疑惑的回了戰王府,徑直去了戰王房間裡。
幾個太醫輪流守著,十二個時辰不離人。
眾人見她過來,忙給她讓路。
「王妃。」
看著戰王府的一幫下人對自己尊敬的樣子,阮怡禾極為受用。
坐在床邊,覺得床上戰王蒼白的臉,竟也英明神武。
他會醒來的,一定會。
她要在這裡守著他,讓他醒來的第一眼就見到她,然後無法自拔的愛上她。
可是……上輩子他是在沖喜後的第幾天醒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總之沒幾天,應該是在五天內。
好吧,五天,這五天她哪裡也不去,就守在這裡。
另一邊,阮歆塵跟著楚玄靈回了恭王府,直接去見了王妃。
王妃看著她一聲嘆息,「孩子,委屈你了。」
這才半天,恭王妃已經第二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了。
阮歆塵受寵若驚,道:「母妃,不礙事的。」
「下去休息吧。」
「是。」
楚玄靈欲跟上去,被王妃叫住,「小靈,站住。」
楚玄靈問:「怎麼了?我也累了,我也要回去休息。」
王妃冷著臉說:「你跟去做什麼?別忘了你的身份。」
楚玄靈一怔,隨即笑了,「這話應該是我對母妃說才是,母妃,別忘了我的身份。」
王妃生氣的道:「你閉嘴,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哭著你也得給我走下去。」
「哦,我自己選的?」楚玄靈哈哈大笑,幾乎要笑出眼淚來。
然後破罐子破摔的說:「是是,我自己選的,哭著也得走下去。」
……
彩玉等在萃園門口,終於看到了阮歆塵,急忙向她迎上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怎麼了?」
彩玉看了看四周,又小聲說:「這裡不對勁啊。」
「噓。」阮歆塵堵了她的嘴,小聲道:「咱們進去說。」
彩玉點點頭,跟著阮歆塵身後進了萃園。
這園子裡安靜得很,只偶爾有幾聲鳥叫聲,一個下人都看不到。
和園子外頭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小姐,您看出來了吧?咱們這園子裡沒有人。打掃的下人匆匆來,掃完了就走了。昨晚我就發現沒人,可我以為是世子不希望與您的洞房夜被人打擾,才把人都支走了。可今日我見打掃的下人行色匆匆,又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