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堂上沒有人說話,五皇子手上拿著那張皇榜,他並沒有動怒,而是對著眾人問道。
「這件事你們可有什麼看法?如果真的和晉王打起來,派哪個將軍去合適?」
大殿內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就怕五皇子他突然點到自己的名字。
五皇子眸中閃過一道暗光,冷哼一聲,「孤替你們回答,你們是不是說咱們國內沒有能與晉王比肩的將軍?」
「不如大開城門,恭迎晉王入京?皇帝不如讓給晉王來做?」
每說一個字,朝臣的腦袋垂得更低。
他承認,晉王是做皇帝的好人選,但是他自認不比晉王差,臥薪嘗膽這麼多年,憑什麼還沒做上皇位就要給別人讓位?
「孤決定,親自帶兵,攻打晉王。」
都說晉王的武功天下無雙,在宋國國內,沒有任何人可以比鄰,他要親自試一試。
無人察覺到,他眸子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幽光。
從小母妃死亡,父皇對他不管不問,讓他的性子有些偏激,是個純粹的戰爭瘋子。
朝臣們一愣,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五殿下,不可,如今國家需要您監國。」
「對啊,五殿下,咱們可以多指派幾個武將過去,說不定能以少勝多。」
如今皇室只剩下五皇子這一個獨苗了,剩下那些都沒成年。
若是五皇子出事,他們宋國真的要改朝換代了。
五皇子冷哼一聲,「他們那群膽小鬼,只怕兵臨城下,只怕會直接開城門跪著迎接吧?」
武將們個個低著頭不說話,皇命難違,若五皇子下令,肯定要出征,只是兩軍交戰的時候,說不定真的會做出投降的舉動。
五皇子看著他們的神情,哪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他堅決地道,「你們不用勸了,孤做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宋國由五皇子監國,能改變他決定的只有皇上,可是皇上如今病重,根本管不了。
皇子出征,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他還要確保朝廷不能出事,也不能被人鑽空子。
他可不想在外邊拼死拼活的時候,結果家被掏了。
伺候皇上的人比之前的要精心,皇上時不時的會被推到院子裡曬太陽。
有兩個小太監低聲談論五皇子出征的事。
「你們說,五皇子他能贏嗎?五皇子還能打得過晉王?」
「怎麼可能,晉王是咱們宋國的戰神啊,打仗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敗過。」
「哎,咱們國家只剩下這一位成年的皇子了,若是他出事,皇室完了。」
皇上雖然口不能言,此時心中充滿了絕望,他好想告訴老五絕對不能去,他們戰勝不了晉王的,去也是送死。
好好留在京城,就算晉王打過來,占了幾個城池之後,也有力竭的時候。
只要老五守著京城,慢慢韜光養晦,說不定,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惜,一直到出兵之前,他都沒見到老五。
他現在就像被遺忘在了寢宮,沒有人來看他,幾個皇子公主一次都沒出現過,那些女人更是忙著為自己的孩子謀劃,誰會關注一個被囚禁的人呢?
所有反對的聲音都被五皇子鎮壓,命兩個丞相幫忙處理國務。
五皇子帶著京城內的三萬兵馬,一路上再收些兵馬,起碼要達到20萬以上。
這些軍士常年在國內,很少經歷戰爭,甚至都沒見過血。
對這位五皇子也是充滿輕視。
這樣的情況在所難免,正巧這一路會碰到三處山匪,五皇子打算用那些山匪練兵。
這些山匪作惡多端,強搶民女,周圍的百姓們被他們害得苦不堪言。
怕山匪有所警覺,所以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五皇子一共帶了3000人,裝備精良,但是眼前的這伙山匪一共有六千人之多。
身邊的將軍有些擔心。
「殿下,咱們用不用再叫一些人?三千人會不會太少了?」
五皇子白了他一眼,「怕什麼?咱們武器精良,還有護身鎧甲,只多出一倍的人馬,咱們還能敗了不成?」
將軍苦笑,他不知眼前的人哪來的自信,別到時候被人殺得片甲不留。
他現在只希望五皇子不要出事。
等戰爭開始,他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五皇子。
五皇子雖然沒打過仗,但是卻看過很多軍書,師父還和他復盤過很多戰役,他最熟悉的就是晉王的戰役。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每次師父說到晉王的時候,都會帶著佩服,嘖嘖稱奇。
「晉王那個人,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明明是必死之局,卻能在其中找到一線生機,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就能反敗為勝。」
師父對晉王的評價頗高,他年輕氣盛,往往總是不服。
如今他也能與晉王大戰一場了,他的血液仿佛在燃燒,充滿戰意和殺意。
他期待二人交手的那一天。
就在這時,探查敵情的斥候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山匪所在的地方易守難攻,兩邊是護城河,一邊是懸崖,另一邊是平原。
而山匪的住處就在山頭之上,只有兩條路可走,被嚴防死守,大點的動物都沖不過去。
將軍想再次勸一勸,但是在看到五皇子興奮的眼神時,無奈地搖搖頭。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五皇子難道真的有什麼真材實料不成?
這三千軍士只怕有來無回了。
皇室的這群人,都有自大的毛病。
算了,五皇子說什麼他做什麼就是,就算敗了,帳也不會算到他頭上。
五皇子舔舔嘴唇,心中對山匪所處的地形已經有了大概的印象。
思索了片刻,他讓眾人原地休息,帶著將軍親自前往山匪所在的地方。
找了個居高臨下的位置,果然和斥候說的差不多。
「殿下,這裡的水路太寬,坐船過去難免會被發現。」
到時候山匪警覺,他們很難攻下山頭。
五皇子隨手揪下一顆草葉子,放在嘴中慢慢玩著。
神色漫不經心,絲毫不帶擔心。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忽然嘿嘿笑了起來,「明天晚上是最佳時機,到時候會下起小雨,會起霧,到時候山匪不會想到這樣的天氣也會有人攻山。」
將軍也抬頭看了看天,萬里無雲的,五皇子怎麼看出來的?難道能觀天象不成?
完了,他越發覺得五皇子不靠譜了。
五皇子沒有說話,說了他也不相信,不過沒關係,等明天親眼看到就會信了。
隊伍安營紮寨,當聽說明天休息一天的時候,軍士們雖然疑惑,但是沒有人發出疑問。
連日來的趕路也是累了,能休息一天最好。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空氣比昨天潮濕,沒準真能下雨。
將軍一邊揮舞手上的長槍,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著,難道五皇子說的是真的?
一直到下午,前方終於傳來消息,山匪所在的地方開始起霧了,並且下起了雨。
將軍抓著斥候的胳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真的起霧了?」
斥候點點頭,不太明白將軍為什麼這麼激動。
將近站在五皇子的營帳前,狠狠搓了搓臉,五皇子真乃神人也,這都能算到?
深吸一口氣,這才走進了帳篷。
對著五皇子一拱手道。
「殿下,前方來報,河面起霧了。」
「咱們什麼時候攻打山匪?」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了。
聞言,五皇子比他淡定許多,手上拿著一把長劍,淡定無比地拿著手絹在擦拭。
他拿起來上下撫摸了一番劍身,臉上帶著神聖和柔情。
「急什麼?霧氣還不大,再等三個時辰,到那個時候,霧氣大了,對面什麼都看不見,才是最合適的時候。」
將軍大聲答應下來,趕緊讓三千軍士們去休息,晚上有硬仗要打。
見人出去了,五皇子面色柔和地看著手上的長劍,「老夥計,今晚你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是啊,大開殺戒,毫無顧忌,他的心也逐漸激動起來。
他其實喜歡殺敵,喜歡上戰場,爭太子之位,不過是不服氣。
做皇帝,天天看奏摺哪有殺敵痛快?
要不跟皇叔商量商量?他去邊關,皇叔在家做皇帝行不行?
他這話要是被三皇子聽到得氣死,奪過來還不想要不喜歡,別人卻削破腦袋地往裡鑽。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五皇子命人趕路,很快到了河邊,此時河邊已經起了大霧,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都看不清了。
水性好的人主動站出來,在腰間綁上繩子,通過木筏先劃到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