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柔柔有點走神。
關韋的神情更為焦促，質疑道，「你們沒有分手？」
「我跟他提分手了，可能他還想要挽回吧。」她很真誠，覺得沒必要在這事上撒謊。
關韋輕呵。
什麼都沒說，起身，就要走。
夏柔柔心口一慌，急忙伸手攔下他，「怎麼了？」
「你這手都沒有分利索，我來這兒，不是多餘嗎？」
夏柔柔搖頭，急著解釋，「不是的，他挽回是他的事情，我已經明確跟他講了，我們不合適，那總不能因為他不想分手，我就不能分手吧。」
「夏柔柔，知道今天，我為什麼過來找你嗎？」
女孩搖頭，「不，不知道。」
「因為那天晚上。」他是個男人，而她又是第一次，他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我願意對你負責，現在看來……」
「現在看來怎麼了嘛。」夏柔柔突然委屈了起來，「你又想說我，吃著鍋里了的，看著碗裡的，我沒有，我說過，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也請你不要找這樣的理由來拒絕我。」
她眼眶泛紅。
她不想掉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關韋站在這兒跟她說一些難聽的話，她就想哭。
本來，她不是淚失禁體質的。
「關總，我知道我喝了點酒，做了蠢事，但是我沒有後悔過，我更沒有奢望過，要你負什麼責，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你也別老拿南遇當藉口，我懂。」
關韋：……她說她懂。
她懂什麼？
她只懂得胡亂揣測別人的心意。
女孩回到餐桌前，開始扒麵條，眼淚就著面，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塞不下，就不管不顧地往下咽。
男人遞了杯水給她，「脾氣還不小。」
夏柔柔抿唇，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
「我哪裡敢有脾氣，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就這麼講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沒那麼多的心眼，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這是實話。」
「那你要不要我負責？」他拉過椅子，重新坐到了她面前，為免得她胡說八道，口不擇言，他補充道，「想好，再回答我。」
夏柔柔不懂關韋所說的負責是什麼。
給一筆錢，還是給點別的好處，比如說升職加薪什麼的。
她有點懵懂地問他，「你打算怎麼負責？」
「負責當然就是……」他望住她單純又帶點蠢乎乎的眸子，「……男人對女人負責，當然就是娶了她，還能有什麼。」
夏柔柔眸子驀的瞪大。
他在說什麼，他說，他娶了她？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不對不對。
他沒說他喜不喜歡她啊。
不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應該也不會幸福的吧？
也不絕對啊。
先婚後愛的，比比皆是啊。
先上了船再說，也是好事一樁啊。
「你真的……打算娶我啊？」她咬著筷子，心裡的美往外溢。
「如果你願意的話。」
關韋又把問題拋回到了夏柔柔的面前。
她很想點頭。
但又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
如果一直不點頭，她又怕關韋改變主意。
「我……」她臉又紅了。
關韋雙腿交疊，就這麼看著她的臉慢慢地紅到耳根，再紅到脖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咱們就去領證，因為我們都在SN集團工作，為了不影響工作，我想暫時先隱婚，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沒有意見。」夏柔柔頭搖著像撥浪鼓。
「好。」
他再次起身。
夏柔柔連忙跟著他起了身，「你要走嗎？」
「明天一早，海城民政局見吧。」
「幾，幾點？」她結結巴巴地問。
「早一點，免得又要排隊什麼的。」他轉身往門口走，夏柔柔送他到門口。
離開的時候，他轉身抱了抱她，還是沒說什麼，但對夏柔柔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興奮極了。
一個人哼著小曲，在屋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她真的沒有想到，關韋會想要娶她。
就這麼嫁人了？
她要早早休息，明天一早，要美美地領證。
嗯，就這麼定了。
可是越是這樣想，越是睡不著。
快天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覺。
出門前，她檢查了自己的證件，又請了一天的假，化了美美的妝，換了一件紅色的毛衣，和一副紅色的耳環。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她自己滿意極了。
她到達民政局時，民政局的門還沒有開。
看了眼日曆，好像不是什麼六八這樣的大日子，想必來登記的人應該不會多。
管它呢。
反正，今天她結婚，就是好日子。
差不多九點的時候，關韋的車子開了過來。
他如往常一樣。
一身筆挺的西裝，並沒有因為今天來領證，就特別打扮什麼。
他走過來，「你來很久了？」
「沒有，也是剛到。」她不好意思看關韋，但她能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是不是，我打扮得太誇張了？」
「挺好的。」他牽起她的手，往裡走。
排隊的人不算太多。
她安靜地坐在他身邊。
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他，「我的身份證。」
「好。」他接過來，看了一眼，剛滿二十二周歲，而他已經三十歲了，「那個，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份證？」
「不用，我知道你的年紀。」她抿著唇，小手抓著褲邊邊，「你，不會是嫌我年紀小了吧？」
「沒有。」他收好身份證，深呼吸了一口。
夏柔柔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是有點嫌棄自己年紀太小。
唉。
他不會是在考慮，要不要改變主意吧？
怎麼辦呢？
夏柔柔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關韋提出來不領證了，她要如何體面的離開。
這時，廣播裡叫號。
「請關韋，夏柔柔到三號辦理結婚登記。」
「請關韋，夏柔柔到三號辦理結婚登記。」
「請關韋，夏柔柔到三號辦理結婚登記。」
一連叫了三遍，夏柔柔都沒有聽到。
關韋起身，再次牽起她的手，「走吧，到咱們了。」
「啊？」她全程狀況外地跟著關韋到了登記台前。
負責登記人員，讓他們簽了一些東西，至於什麼，她也沒看，他簽完遞給她，她就簽了。
拍合照時，她還有點迷迷登登的。
不過還好，她表情控制得不錯，都是喜慶的笑意。
看著結婚證上落下的鋼印，她覺得像做了一場夢，還是一場不知道何時就會醒的大夢。
她聞著上面的紙張和油墨味，一遍又一遍。
「我還要去公司，你今天請假了沒有？」走出民政局，關韋問她。
夏柔柔忙回答，「我今天請了一天的假。」
「那你就回你的小公寓，收拾一下東西，搬到外公那裡，既然結婚了，就住在一起，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