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攤牌
蘇璃小青兩人身形一閃，很快來到蘇橫平日生活的小院當中。
「看上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青抬頭，觀察四周，而後挺翹白皙的鼻子嗅了嗅，開口評價道。
「乍一看的確沒什麼，但尋妖盤的反應可做不了假。」蘇璃將掛在腰間的尋妖盤取出，其中央的水晶上正散發著淡淡紅光。
此時夕陽已經下山，天光暗淡。
尋妖盤上散發的光芒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顯得格外亮眼。
「蘇橫都已經離開了，可靠近這座宅院，尋妖盤中還是給了危險預警。」小青眉頭微微蹙起，「果真是不簡單啊，小心為上。」
「嗯。」
蘇璃點點頭，「我們到屋內看看。」
蘇璃帶著小青上前，兩人剛邁出一步，便踩到什麼腳下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呀！」
蘇璃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下意識的握住劍柄。
「別一驚一乍的啊，是一根木頭，沒什麼大不了的。」小青將蘇璃推開。
蘇璃低頭。
果真看到腳下是一截斷裂的木頭。
只是……
蘇璃剛剛放鬆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在小青不解的目光當中，蘇璃彎下腰，將剛才踩到的木頭重新撿起來。
「這些木頭，被炭化了。」小青有些驚訝，發現不同尋常之處。
「他是在這裡燒烤嗎，生活真是不錯啊。」小青感慨道，自從她以這種方式重獲新生後，凡間的美食對她而言便再沒了味道。
「應該不是……」
蘇璃說，「周圍沒見到有火爐，而且燒烤的話這些木炭肯定是不夠的。」
咔嚓！
她伸手用力一捏。
塊狀的木炭化作黑色粉塵，順著蘇璃纖細的手指紛紛落下。
「這些木炭當中還有餘溫，給我的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什麼？」小青好奇問道。
「就像是用勁力將活木自內而外的炭化，以至於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還有一定的勁力被封鎖在木炭當中。」
「嘶……」
小青瞪大眼睛，「這樣的修為可了不得啊，鎮魔司的徐長老能做到這等事情嗎？」
「應該能做到這點。」蘇璃微微頷首。
「可是，徐長老修行的是鎮魔司一等一的絕學，赤地尋日功，而且在這門功法上深耕數十年……」蘇璃乾巴巴的咽下一口唾沫，「蘇橫修行的是什麼，隨便從街頭武館裡面找來的一門三流功法，而且還是殘缺不全的那種。」
「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我總覺得你在誇你弟弟。」小青脆生生的說。
「沒有，絕對沒有。」蘇璃連連否認。
「不說這些。」她拍拍手，抬頭望向天空，最後一抹陽光也消失不見。不過今天的天氣倒是不錯，繁星點點，星河璀璨，高懸在漆黑冰冷的蒼穹上。
「雖然時間充裕，我們還是儘量抓緊行動。」蘇璃小聲道，來到臥房門前。
嘎吱！
門沒鎖，蘇璃輕鬆推開。
藉助窗外的點點星光，蘇璃倒是能看清屋內擺設。
一道加寬加厚的床鋪，一張木桌，還有放在牆角的衣架和衣櫃。木桌靠窗，上面擺放著厚厚的一迭書籍，還有各種筆記等等。靠近後，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道。
蘇璃來到書桌前，隨手從上面取出一本書冊翻開。
《長清縣縣誌抄錄·其一》
蘇璃看了幾頁，發現上面記載的都是些瑣碎事情，很快便沒了興趣，按照記憶當中的重新放好。
「他怎麼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蘇璃自語道。
「或許，和發生在長清縣中的那些事情有關。」小青突然開口道，「突然見到無法用常理解釋的詭異之物，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來尋找答案。」
「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他了……」蘇璃蹙著眉頭說。
「我可沒這樣說。」小青道。
「不管如何，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得調查清楚再說。」蘇璃咬牙，覺得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有些對不住自己弟弟。但不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那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地下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蘇璃又問。
「在床下。」小青先是閉上眼睛，身軀漸漸化作半透明，而後睜開眼睛，篤定的回答道。
「床下……」
木床雖然經過加厚，但對於蘇璃來說不算什麼。
輕而易舉的將木床挪開。
下方是塊狀的青石地板，乍一看和周圍地板沒什麼兩樣，但上面沒有灰塵，顯然是經常打掃，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太正常。
「咚咚咚！」
蘇璃輕輕敲擊地板，判斷下面存在空洞。
她深吸一口氣，將地板慢慢挪開，一個寬闊的黑色地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簡陋的階梯一直延伸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階梯兩側有安放在牆壁上的油燈。
保險起見，蘇璃並沒有將油燈點燃，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根手指粗細的竹筒。
竹筒中散發著淡淡的油脂香味，末端有一根白色的燈芯。
燈芯點燃。
明亮熾白的火光碟機散黑暗。
這是用鯨油熬製而成的竹燈，不僅光芒明亮，而且沒有味道，最適合在外執行任務時遇到特殊情況使用。
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蘇璃慢慢進入地下室中。
地下室很深，約莫五米左右。
蘇璃走了一會兒才慢慢來到底部，面前一個用木頭加固後的簡陋拱門，門同樣沒鎖。
咔嚓！
蘇璃伸手推開木門。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頓時迎面而來，蘇璃咳嗽兩聲，有些乾嘔。
就連身為陰物的小青在這樣的環境中都顯得有些不適，雙腳慢慢離地，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
「這……」
蘇璃將鯨油燈擱置在牆壁的一處凸起上。
眼前看到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然一縮，抬起頭，赫然是一隻氣勢兇狠，毛髮純白的獵豹。
她向後退了一步，做出防禦姿態。
然後才發現這隻獵豹只剩下一具皮囊，被撐開懸掛在半空中，炮製成某種裝飾品。
蘇璃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又看到身後牆壁上一隻乾癟發綠的頭顱正看著自己。
黑洞洞的眼眶下，是兩行泛黑的血淚。
「嘶……」
蘇璃認出這顆頭顱的來歷，「這不就是那頭水鬼，我們此行原本的目的。」
「嗯。」
小青在一旁點點頭，肯定蘇璃的想法。
「死的好慘啊。」未了，小青吐了吐舌頭，不忘補充道。
「確實慘。」藉助鯨油燈的火光，蘇璃看到了放置在木桌上的碎骨，還有懸掛在鐵鉤上的一些乾癟內臟。不難想像出，那頭水鬼先是被殺死。然後屍體被帶到這裡，一點點的被肢解剁碎。
蘇璃打了個哆嗦，她看到牆角放著幾個很大的木桶，裡面正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道。
她後退一步，打算前去看看是什麼。
砰！
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小青別鬧……」蘇璃伸手抓了抓腦袋，以為剛才是小青站在自己身後。
這傢伙……
飄在半空中的時候無聲無息的，總是突然出現，嚇自己一跳。
可想著想著，蘇璃就意識到不對。
因為眼睛的餘光當中，已經看到小青纖細的身軀。
此時正貼在牆面上，忍不住的發抖，她臉色蒼白，張開嘴，似乎想要提醒什麼，但發不出聲音。那是生命層次上的碾壓，極致的恐懼，讓她說不出任何話來。
「小青，你在這裡啊……那我身後的是……」
咕咚！~
蘇璃乾巴巴的咽下一口唾沫。
一點點的，僵硬的轉過身，先是看到寬闊的胸膛。等抬起頭，再向上抬，這才看到蘇橫那籠罩在陰影中，面無表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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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