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不僅是梁城守衛戰,更是雲九傾和九天寨的立身之戰。
只要這一戰打贏,她不需要再像是之前那樣花費自己的人力物力去號召各國百姓到她的地盤。
當初她跟謝辭淵說的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在她自己的地盤照樣適用。
思忖間,她直接問老闆,「呼延戰在哪兒,能直接帶我過去嗎?」
所謂戰略空間系統,有沒有空間不好說,但戰略設備絕對是夠用的。
以老闆當下的能量,雲九傾可以隨意調取千里內的任何人的行蹤甚至是他們當時活動的實施情況。
而老闆也沒有讓雲九傾失望,雲九傾不過是問了一下呼延戰的現在所處的位置,老闆就直接將呼延戰的實時動態傳送到她腦海中了。
能第一時間了解到呼延戰的戰略部署雲九傾當然再高興不過,但她又有些擔心,「我這邊實時跟進呼延戰的動態,不會影響你總攬全局吧?」
呼延戰的這場戰事當然重要,甚至這場戰事的勝負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呼延戰。
可對於雲九傾而言,讓她麾下的將士活下去比殺死呼延戰和他麾下的北戎鐵騎更重要。
老闆平日裡懶洋洋的,雲九傾與它說話的時候不是躺在主控台上就是把自己窩進某個花盆裡裝草,這會兒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場戰事對雲九傾的重要性。
不僅沒有躺得四仰八叉的,整隻貓跑到了從來也不會看一眼的監控大屏前,親眼看到雲九傾想了解的情況都在畫面中,隨時都能調出來後才肯定道:「放心吧,包不會的。
你要相信主控台的實力,實在不行,我會自主判斷緊急情況直接通過語言向你轉達的。」
雲九傾這才放了心,再不分神帶著牧雲十八騎的一半兒就直衝呼延戰地方向而去。
十多里的路程在雙方大軍的全速迎頭相擊的時候好像忽然就被縮地成寸了。
呼延戰此番出動十五萬大軍,他親自率領的卻還是和他一樣聲名在外的白袍軍。
只是這平日裡令人聞之色變的白馬鐵騎今日卻只令雲九傾他們哭笑不得。
雲九傾他們一行人通體烏黑,靠著夜視儀在草原上一路狂奔,馬蹄還被厚實的棉布包裹著,跑那麼快,一點聲音都沒有。
甚至為了隱匿行蹤,向來話癆的應斐然和一見到應斐然就要跟他吵個不停的古橋都忍耐著碎嘴子的本性安靜了一路。
結果看到那飄過來的一大片白色後應斐然忍不住了,「不是屬下多嘴啊,但是,您確定呼延戰真的在這邊嗎?」
平日裡令人聞風喪膽,甚至連謝辭淵的鎮魂軍也忌憚幾分的白袍軍這會兒像是一群逆風飄來的阿飄。
身著白色鎧甲的人騎在黑色的馬背上,不戴夜視儀的話根本看不到馬,就好像一群白衣阿飄一顛一顛地飄了過來拿似的。
雲九傾也是有點無語,不過從這一點上她可以看得出來呼延戰在北戎朝中有多不受待見了。
「行了,別逼逼,干正事兒!」
一聲令下,連同雲九傾在內的十個人迅速靠近呼延戰大軍,彼此間迅速拉開距離,向呼延戰軍中投擲手雷。
轟隆隆的巨響傳來,呼延戰的戰馬沒有經歷過熱武器的環境,手雷爆炸的聲音和迅速在草原上燃燒起來的火焰讓呼延戰引以為傲的白袍軍像是被澆了一盆沸水的熱油。
本來在有序前進的白袍軍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毫無章法地亂竄了起來。
「不要亂,不要亂!」
呼延戰和他的幾個心腹將領們著急忙慌地想要重建秩序,重新組織進攻。
但橫空出世的熱武器對這些冷兵器時代的將士和戰馬的刺激都是空前的。
即便平日裡白袍軍將士們視呼延戰為他們的神祇,可彼時他們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漫天的大火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炸飛的同僚的殘肢斷臂。
這種時候,除非呼延戰能將他們帶離這個人間煉獄似的地方,否則就算是真的神祇來了也不頂用。
而雲九傾也沒忘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全然放棄了累人又低效率的冷兵器,一路舉槍疾馳,直奔呼延戰而去。
隨著嘭嘭嘭的槍聲不斷響起,雲九傾離呼延戰越來越近。
那張臉她在謝辭淵送來的資料和老闆給出的畫面中看過千萬遍,隔著千軍萬馬,雲九傾瞄準了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
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的同時,呼延戰粗狂的聲音喊出一句,「不要亂,所有人策馬向他們自己人靠攏。」
呼延戰指導自己麾下將士們躲避手雷攻擊的同時自己還在迅速尋找爆炸物出現的方向。
可能是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經驗讓他對危險的感知力強到離譜,話都沒說完,他人就先從馬背上滑了下去。
可雲九傾也不是鬧著玩兒的,見一槍未中,手下一點都不帶停留的,邊策馬拉近距離,邊卯足了勁兒瞄著呼延戰打。
她並不追求一槍斃命。
對於敵我雙方而言,她這支初出茅廬的隊伍可以重創天下名將呼延戰就已經能證明她們這支異軍突起的力量的戰鬥力了。
而且,戰場上廝殺的目的本就不以殺人為目標,扼殺對方的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殺了一個呼延戰,北戎朝廷還能派新的將軍來與他們廝殺,而且沒有了呼延戰這個攪屎棍,北戎朝廷反而成鐵板一塊了。
在和北戎的戰事有明確的結果之前她才捨不得殺了呼延戰這個攪屎棍呢!
手槍嘭嘭連發數彈,直到雲九傾親眼看到呼延戰應聲倒下,這才策馬衝過去,途徑呼延戰的時候順數滑下馬背,手都已經碰到呼延戰了,他竟然硬生生竄了出去。
雲九傾見他還能活動的如此之靈活,果斷放棄了俘虜呼延戰的念頭,手中袖箭順勢甩了出去。
才跑了幾步的呼延戰復又栽倒下去,但此時他身邊的親衛們也反應過來雲九傾的目標是呼延戰,在呼延戰第二次倒下的時候迅速向他靠攏,一群人將呼延戰圍在了中間,「丞相,撤吧!
這些人太邪門兒了,再不撤,弟兄們都要折在這裡了!
北院王他們不是要自己打嗎,讓他們去打吧!」
戰場環境喧囂,他們還被方才的爆炸震到了耳朵,哪怕是站在身邊的人,不大聲喊,根本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