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心裡有了數,遂正色道:「敢問姑娘,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安置多少難民?」
「若是肯配合我們管理,自力更生的難民,來多少我都能安置。
若是懶惰成性,只想著吃白食的懶貨,最多一萬,再多,九天寨就撐不到來年秋天了。」
雲九傾賑災救人的初衷本就和已成建制的統治者不一樣,她救人當然是要經過篩選的。
她說得仔細,寒露三人自然當即就明白了。
三人從箱子裡拿了自己要的銀錢,將剩下的銀錢連同箱子遞給雲九傾,「九爺,我們帶這些就夠了。
剩下的您先留著,九天寨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雲九傾點點頭,「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準備好了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行。」
安頓好這邊的事情,雲九傾重新繞到了訓練場,就聽一道突兀的聲音道:「又是跑又是打拳的,完了還要射箭,射不准還要挨罰,這誰能做到啊?」
是那四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其他人沒有明確反對,但都在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情願。
玄錦冷眼看著他們,「九爺能做到。
就在昨晚,她當著我的面做完了這上面所有的項目,用時不到一個時辰。
我當時還納悶她為何要那般折磨自己,現在看來,為的就是防止這一刻。
都給我滾下去,就算要走,也給我熬過這三個月再自己滾去跟九爺說你們熬不下去,我丟不起這個人!」
話說完,她自己就先繞著訓練場跑了起來。
其他人見玄錦並非只是站在那裡喊喊口號,逼著他們去做他們認為做不到的事情,遂也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雲九傾見狀,默不作聲地參與了進去。
一萬米長跑,單雙槓、獨木橋、四百米障礙,泥地匍匐,武裝泅渡,射擊……
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項一項地去演示,最後,十箭連發,箭箭正中靶心。
最後,掏出手槍,「嘭」的一槍,打在了僅存的一個靶子上。
「這聲音……」
從鷹嘴嶺上下來的那些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是那晚的紅衣聖女,九爺就是那天在鷹嘴嶺上救我們的人!」
玄錦詫異的看著雲九傾,完全沒想到雲九傾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她驚訝之時,雲九傾卻在眾人驚訝的眼神將那枚漂亮的掌心雷丟給了玄錦,「來一發!」
兩個人之間隔著起碼五丈的距離,不過雲九傾看著丟得隨意,卻也是講究了角度的。
玄錦身手也不差,穩穩地接住雲九傾丟過來的槍,利索地上膛,瞄準,嘭、嘭、嘭……連開數槍,槍命中靶心。
鷹嘴嶺上下來的那些人都要瘋狂了,「是她們,真的是她們!」
一群人爭先恐後地跑到上前,不顧訓練的疲憊,跪在地上,「我等謝過九爺、錦姑的救命之恩!」
「早知道二位就是那日救我們的人,我們哪會那麼多話?
請九爺相信我們,從今以後,莫說是訓練,便是九爺讓我等去死,我等也絕無怨言。」
雲九傾才爬過泥潭,滿身滿臉的污泥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聽到這些話,她冷靜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眾人,「希望你們都記住今天的話。
這樣的槍,我有很多,但只有保質保量完成訓練的人才能拿到,各憑本事吧,諸位!」
眾人齊齊抱拳,「定不負所望!」
「都繼續吧。」
雲九傾重新步入泥潭,「玄錦,葉知秋,過來。」
二人在訓練場上一直都是比較積極的,雲九傾在靶場的時候她們本就在泥潭裡,聞言立刻上前。
「體能訓練你們自己想辦法趕上,現在,我教你們最基本的格鬥和搏擊、刺殺術。
我離開後,這裡就教給你們了。」
看到九天寨後玄錦和葉知秋就都知道,雲九傾所圖不小,自然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九天寨內所有的事情雲九傾都會親力親為。
二人果斷領命,「是,九爺!」
雲九傾遂馬不停蹄地為二人演示起來。
前世無數次改進的格鬥術和搏擊術、刺殺術被雲九傾融會貫通,以最為簡單直白的方式展示在玄錦和葉知秋面前。
二人也都努力地學著,絲毫沒有鬆懈。
而其他人則在知道了雲九傾和玄錦就是救她們的人後也不再質疑雲九傾給出的訓練大綱,拼命的學著,練著。
就在他們緊鑼密鼓地訓練時,寒露三人早早踏上了去往大楚、西岐和南嶽的路。
十天後,雲九傾也準備離開九天寨了。
「九爺,東西都在這裡了。」
葉知秋替雲九傾整理好行囊,憂心忡忡道:「屬下們的搏擊術還沒學會呢,九爺此行非我去不可嗎?」
「偌大的九天寨,只這十幾號人算怎麼回事?」
雲九傾利索地將包袱掄到背上,「你們好好看家,我招兵買馬去了。
多了,我走以後不要隨便出門,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理會,只要你們不作死,外面的人進不來這裡的。
若是看到外面有多了什麼,也別大驚小怪的,慢慢你們就會習慣的。」
葉知秋和玄錦只擔心雲九傾的安危,根本沒怎麼留意她的叮囑,以至於後來一出門就看到穆勒川憑空多了許多房間,就是後話了。
而此時,二人只是目送雲九傾出了九天寨。
吱嘎,身後的門重新關上,雲九傾二話不說又祭出了她的那輛山地摩托。
下了半個月的暴雪昨日才停,天還陰著,一副隨時都會落雪的架勢。
她把自己抱成一隻熊,上車就直奔鷹巢而去。
哪裡還留著她給自己挑選的人呢,她從來沒忘!
不過鷹巢畢竟是謝辭淵的地盤,所以她去鷹巢之前,還是回了趟北荒。
走的時候有暗衛相送,回來的時候卻被守衛攔了下來。
才離開一個月,善州的入口的關卡卻已經鳥槍換炮了。
壘起來的石牆高達數丈,丈高的大鐵門厚重而莊嚴,上方「善州」二字磅礴大氣,是謝辭淵親手所書。
雲九傾站在城門外仰頭望著那兩個字,她看了太久,惹得門口的守衛都起了戒心,「什麼人在那裡,杵在那兒幹什麼呢?」
雲九傾這才拿出令牌,「我是雲九傾,我要進城。」
雖然一個月前的鬧劇不太好看,但云九傾這個名字鎮魂軍上下還無人不知。
聞言那守衛小跑著迎了過來,「雲姑娘,勞駕看一下您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