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沒說話,直接從中控台上跳下來,邁著優雅的貓步直接往培養皿那邊走去。
雲九傾心情大好地跟在老闆身後,也學著它走貓步。
所謂培養皿,其實是一個大型的生物實驗室。
此時裡面除了那些專業的設備之外基本沒什麼東西,老闆帶著她走到了一排展示櫃前。
「自己看吧,所有種子極其適宜生存的環境都在這裡了。」
老闆往轉椅上一跳,「上面三排的就不用看了,都是需水量極大的熱帶作物。
我建議你直接看第七排吧,那邊的環境和咱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差不多,北荒九部頂多就是再冷再干一點。
雖然不能確定這些作物能不能在當地種出來,好歹能縮小一下選擇範圍。」
雲九傾通過謝辭淵等人的言辭和輿圖,對北荒的情況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但再怎麼樣具體的情況還是無從得知的。
只不過看著那擺滿了一整面牆壁的種子標本,她好像已經看到一個繁華如盛唐長安的大都市在向她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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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些標本看了良久,她立刻拿了幾樣種子標本走到培養皿旁,「我記得這個培養皿最大程度上縮短了作物的種植周期對吧?
要是我想要十畝地的種子,得種幾茬才能湊夠十畝地的種子?」
她想讓謝辭淵用優渥的政策和生存條件來吸引各國百姓到北荒發展,總要給人一點理由才行。
思來想去,代價最小,最有說服力的還是糧食。
只要她讓謝辭淵和鎮魂軍將士們看到北荒大地上也能種出他們都吃不完的糧食,他們自然不會再只想著征戰,而要考慮日後長久的發展。
「四茬吧,冬麥的種植周期是半個月,蠶豆和玉米短一點,十二天就行。
六號油菜種時間長一點,得二十天。
不過你為什麼不等到了北荒,檢驗過北荒的土壤和種植環境後再培育種子呢?
萬一你這種子培育出來了,在北荒不適用,那不是白瞎了嗎?」
培養皿里培育種子也不是那麼輕鬆的,要隨時觀察溫度,植株的生長情況,隨時都要調整設備。
雲九傾若是真的種下去,起碼這二十天都睡不了安穩覺了。
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辛苦會白費,「我們又不是只有北荒九部那巴掌大的地方,這中原大地,哪一處是多餘的?
提早準備好種子,日後殺回來的時候才好安家落戶呀!」
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給老闆都搞不會了。
雖然心裡覺得雲九傾再殺回來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而雲九傾他們就保持著將王靖康一行人甩在後面的節奏到了三響嶺。
說來也巧,關於三響嶺的事情謝辭淵說了那麼多,雲九傾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如同鬼叫的山風和狼嚎。
結果他們到三響嶺的時候剛好是下午最愛颳風的那段時間,山風穿過三響嶺的峽谷和山上的窟窿,發出嗚嗚的哀嚎。
在不遠處的傳來的狼嚎襯托下更顯得陰森了。
玄烈搓著手臂直打哆嗦,「這鬼地方,我來多少次也覺得陰森森的。
看天色像是要下雪了,王爺,我們是現在就過去,還是等他們一起啊?」
雲九傾甩開大部隊提前跑路的原因並未告訴玄烈他們,玄烈他們幾個也不問。
直到謝辭淵讓馬車停下來,玄烈才問了這麼一句。
謝辭淵下意識地看向雲九傾,後者從馬車裡彈出個腦袋來,「你們在這兒等吧,玄清陪我走一樣三響嶺,天亮之前再回來,能行嗎?」
謝辭淵心下一驚,「確認是否有鐵礦要進入三響嶺?」
他自己走過三響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裡面有多危險。
此前就已經想好要親自帶著雲九傾過三響嶺了,結果雲九傾卻要自己走一趟,謝辭淵的心當即提了起來。
雲九傾靈活地跳下馬車,理所當然道:「當然了,不靠近,怎麼確定?」
謝辭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接了一句,「那我陪你一起去。」
雲九傾倒是不介意謝辭淵同去,只是,「你走了,萬一王靖康他們到了怎麼辦?」
不是說王靖康將那份輿圖拿走,謝辭淵就不用裝病了。
起碼他們得等到那份輿圖送到新帝手上,這期間謝辭淵可以在適當的時候醒來,但絕不能像現在這樣分開四天不到就健步如飛。
以新帝那多疑的本性,一旦知道謝辭淵的真實狀態,他是絕不敢相信那份輿圖的,如此,謝辭淵後面坐山觀虎鬥的計劃也就要胎死腹中了。
見雲九傾還在糾結,助攻心切的玄清立刻開口,「無妨,王爺和王妃儘管去便是,到時候也不用回來了。
屬下們直接跟林湛和王靖康說,王爺體弱,對抗不了裡面的毒瘴,王妃特地提前趕到就是為了幫王爺平安度過三響嶺,他們會相信的。」
那篤定的姿態令雲九傾好奇不已,「如此荒唐的理由,你為何如此篤定?
王靖康和林湛在你眼裡就如此好糊弄?」
玄清神秘兮兮的咧嘴一笑,「王妃此言差矣,雖然他們兩個的確挺好糊弄的,但在這事兒上,的確是事出有因的。
想當初朝廷不信邪,非說三響嶺天塹是王爺編造出來糊弄朝廷的,其實就是王爺想擁兵自重,
第一次以流放犯人之名義派了一隊人馬過來試探,王靖康就是其中之一。
那場面,簡直不要太慘烈了。
將近二百人,被困死在三響嶺里,若不是我們的人要入關時發現,王靖康也得交代在那兒。
三響嶺有多恐怖,王靖康比其他人都清楚。
這個理由,林湛或許不信,他絕對不會懷疑什麼的。」
雲九傾歪頭看謝辭淵,後者投遞給她一個贊同的眼神,「王靖康的確差點曾經在三響嶺丟了命。
所以,每次押送犯人,三響嶺這一關是他最安分的時候。」
「也罷,那你便陪我去吧。」
雲九傾徑直走到謝辭淵身邊,「你需要看輿圖嗎?」
「小瞧我呢?」
謝辭淵嗔她一眼,牽起雲九傾的手便堅定地朝著三響嶺走去,「我都走了多少次了,還看輿圖,將士們豈敢跟著我?」
雲九傾呵呵一聲,對他過分自信的言語不發表意見,「按照正常情況,我們多久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