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八個字像是一個個的鐵錘,捶得在場的將士們心頭悶痛。
「王妃不會有事的,她救了那麼多人,積累了那麼多的福德,怎麼可能有事?
我一定會找到王妃的!」
此前被雲九傾救下的一個將士衝到那坍塌的地方就開始用手刨土。
他開了這個頭,其他將士們全都涌了上去,「沒錯,大家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找到王妃的!」
這種時候,不需要誰再下令,將士們救人心切勝過一切。
宴寧亦沒有阻止,雖然心急如焚,還是顧著雲九傾離開前安排的任務,「來幾個人把這些人都帶出去。
孟樘,何陸堯,跟我一起去見王爺,向王爺稟報王妃的情況!」
二人不敢耽擱分毫,跟著宴寧就出了密道。
彼時的謝辭淵還不知雲九傾失蹤了,他惦記著雲九傾的小心思,在宋歸率領大軍殺進鷹巢後就直接將攻克鷹巢的任務丟給了宋歸,自己則召了玄羽上前,「犯人們都安頓好了?」
玄羽恭敬抱拳,「稟王爺,都安頓好了。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王爺和王妃被沙漠之鷹綁走了,並知曉他們是為王爺和王妃所救。
屬下來之前親眼看到王靖康給朝廷報信,林湛雖然沒有動作,但亦沒有橫加阻攔。」
謝辭淵滿意的頷首,「鷹巢這邊有宋歸和宴寧,基本沒你什麼事兒了,本王給你交代個新任務。」
玄羽自從離開北荒後就嫌少看到謝辭淵如此嚴肅地說話,還以為要開戰了,激動得原地立正,「王爺請吩咐!」
只見謝辭淵修長的手指極其隨意地指了指遠處的群山,「據說這飛鷹嶺里還有一個另類的鷹巢,你帶人進去看看是真是假。
探明情況後就先撤出來,莫要輕舉妄動,那個地方,王妃要了。」
玄羽本就是斥候營的統制,刺探敵情這事兒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雖然有點失望不是真的要開戰,但也還是積極響應,「屬下明白了。
請王爺容屬下準備一下,找宋歸借幾個人再出發。」
斥候本來就是要走在所有人前面的,甚至可以說大軍的行進方向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由斥候的任務結果決定的。
所以一拿到任務就直接出發對於玄羽是常態。
這次則是因為飛鷹嶺地勢特殊,他們又來得突然,才要準備一番。
謝辭淵對他的合理請求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還特地吩咐道:「山中寒冷,路線複雜,信號彈和水、乾糧都多帶一些,還有防寒的衣物。
明日一早儘量早些出發,來得及就在白天往返,實在不行的話,就放慢行程,莫要夜間趕路。
大軍已然拿下鷹巢,山裡的那個,就算咱們動作慢一些也跑不了,別拿弟兄們的安危換不必要的時間。」
玄羽一一應下,「那王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先去挑人了?」
謝辭淵揮揮手,打發走了玄羽,順手在赤鷹領主的桌案上的資料翻閱起來,還沒看兩行,就被行色匆匆而來的宴寧三人給打斷了。
「稟王爺,王妃失蹤了!」
宴寧一語驚人,話沒說完,人已經先跪在了地上。
謝辭淵輕握著書卷的手陡然捏緊,幾乎要將那古樸的竹簡捏斷,「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宴寧顧不得尊卑上下,往旁邊一讓,將孟樘推到了前面,「稟王爺,孟樘從始至終都跟著王妃,王妃失蹤前最後見的人也是他,屬下讓他來與王爺解釋。」
謝辭淵沒有過多的囉嗦,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說!」
孟樘身為宴寧的親兵,平日裡其實沒少接觸謝辭淵,大多數時候對他也是敬重打過畏懼。
可每當謝辭淵冷臉的時候,那被遺忘的恐懼就會不由自主地跑出來。
就像現在,明明自己也沒有犯錯,卻忍不住地渾身哆嗦。
害怕歸害怕,他更知道謝辭淵更不喜歡下屬在他面前匯報情況時支支吾吾耽誤事,所以孟樘雖然害怕的聲音在發抖,卻沒有打絲毫磕絆。
「稟王爺,我們進入密道後王妃先是發現了一條全程布滿了火油的密道,後來又從一個匪徒口中得知那條火油密道的盡頭囚禁著的人是用來威脅王爺的,王妃便帶著屬下們一路追查,最終救出了將近八百名被囚禁的同袍,還找到了叛徒陳念之和失蹤的烏銀珠烏將軍……」
唯恐自己說慢了耽誤營救雲九傾,孟樘不僅沒有磕磕巴巴,語速極快地向謝辭淵講述了全程,而後大膽道:「王爺,鷹巢地宮的路徑四通八達,若那密室是被敵人弄塌的,他們一定還有別的逃生路徑,懇請王爺嚴審赤鷹領主,讓他交代出別的通道,否則,卑職擔心……」
最後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地宮本就缺乏空氣流通的通道,坍塌後下面的人處境就更艱難了。
如果不能及時找到通道,純靠人力挖掘,恐怕就算找到了雲九傾,也真的是死要見屍了。
「即刻召玄墨和玄烈來,對沙漠之鷹所有一息尚存的鷹王進行嚴加審問。
宴寧,你的人下一半留一半,先人力挖掘,待這邊有情況後再定行動。
玄清,即刻將所有匪眾全部押到門外廣場,審訊就在洞府外進行。
告訴那幾個所謂的鷹王,他們拒絕回答一個問題,本王就殺一個人。
如若他們執意不交代,本王不介意把這鷹巢變成戈壁上最大的墳場。」
話說完,謝辭淵直接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宴寧嘴角囁喏兩下,心說不是要偽裝成傷勢還沒好的樣子嗎,怎麼就又站起來了?
然而看著謝辭淵渾身殺氣四溢的樣子,他怎麼也不敢上前了。
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不敢多耽擱,忙不迭對孟樘和何陸堯下令,「即刻去安排王爺方才的命令,快!」
三個人著急忙慌地忙活了起來。
赤鷹領主和其他五個尚且活著的鷹主被押解到謝辭淵面前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謝辭淵根本不問話,就那麼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們面前聽著玄墨幾人問話。
最開始,赤鷹領主自然是毫不意外的矢口否認,「什麼密室?
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那個女人失蹤了是她自己倒霉,跟我有什麼……」
話沒說完,赤鷹領主就爆發出了一陣殺豬似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