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一瞬不瞬地盯著李丹妮,他緩緩地說道:「出差?你丈夫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你就這麼著急著去賺錢?!」
李丹妮的眼裡閃過一抹心虛,她強忍著害怕,說道:「可是,這個項目一直都是由我表哥負責的,他突然不舒服,不能過去,那我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所以,成功了?這麼重要的項目,利潤是多少?」
陳平可不是傻子,他投資有道,李丹妮手上的那些公司,私底下都是他出資的。
不過,礙於他的身份,他不能承認罷了。
此時此刻,李丹妮恨不得咬斷她自己的舌頭!
蠢貨,她自己就是大蠢貨!
她為什麼要找一個這麼拙劣的藉口呢?
「我……」
「沒談成功?」陳平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冷哼一聲,又接著說道,「你自己有什麼本事,你心裡不清楚嗎?如果不是有我在你的身邊扶持,你啥也不是。」
陳平的嘲諷讓李丹妮偷偷地鬆了口氣,他這是相信她的話了!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閃過一抹憤怒,她在想,陳平永遠都小瞧她,總說她是笨蛋,是蠢貨。
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讓她的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聽說,你也中毒了?無大礙吧?」陳平突然問道。
李丹妮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的呼吸都變得緊張了起來,她舔了舔乾巴的嘴唇,故作鎮定地說道:「是。」
「不過我中毒比較淺,所以並沒有太大問題。」
「為什麼同樣都是喝小麥草汁,你卻只是輕微中毒,而我卻差點死去呢?」
李丹妮眸光微閃,她故作鎮定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呢。」
陳平冷哼了一聲,說道:「以後少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可不想再被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害得躺在醫院裡。」
陳平說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李丹妮假裝擔心地幫陳平拍背,「你沒事吧?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呢?」
陳平說:「我沒事,只是喉嚨有點癢罷了。」
他說完,咳得更厲害了些。
「噗……」
陳平咳得噴血了,李丹妮根本沒料到陳平會咳得吐血,一個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的血。
她感覺眼睛都是紅紅的,看東西也是紅色的。
她本想去擦掉臉上的血跡,清理乾淨,但是想了想,還是趕緊先幫陳平清理,免得他又發火。
她叫特護進來清理,她在一旁指導,聲音不小,一副別人怎麼做都做不好,還不如她自己親手來的樣子。
「夠了,在這裡鬼叫什麼?頂著一張髒臉,還不如先把你自己清理乾淨了。」
李丹妮應了聲好,轉過頭的瞬間,眼裡閃過一抹嫌棄。
陳平看著李丹妮的背影,眸光沉了沉,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李丹妮服侍陳平睡著了,這才去找了陳平的主治醫生。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雖然陳平醒了,但是陳平的身體長期受到毒藥的侵蝕,肝臟受損嚴重,這些情況是不可逆的。
就算他現在醒過來了,也有可能過幾天就倒下去了,以後都醒不過來了,也就是死了。
不過,情況也未必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如果家人照顧得好,可能他的情況還能好很多的,甚至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怎樣?陳平那個孬種現在怎樣了?」李丹妮的「表哥」安順給李丹妮打電話。
李丹妮說:「還死不了,不過也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們的計劃繼續進行。」
李丹妮說:「好。」
「你明天,先匯五百萬到我在國外的帳戶里,然後過個一頭半個月就說投資失敗了。
反正陳平他向來都不管這些的,他根本不會發現。」
李丹妮說:「好,都聽你的。」
「你幫我找到小睿了沒有?」李丹妮又問道。
「找到了,在網咖玩遊戲,被我以長輩的身份叫回家了。」安順說道。
李丹妮說:「行,我知道了,那孩子本性不壞,好好說。」
「知道了。」
李丹妮轉身來到病房前,臉上的嫌棄被她一掃而空,她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走了進去。
醫生說,讓陳平放寬心,千萬不要刺激到他。
這麼好的機會,李丹妮怎麼可以放過呢?
她來到陳平的身邊,依舊哭喪著臉。
陳平看到她這副樣子,立即不高興地說道:「哭什麼哭?一副哭喪的樣子。」
李丹妮轉過身,抹了抹眼淚,她說:「沒事。」
李丹妮越說沒事,陳平就越懷疑。
他冷著臉,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我的身體有問題?」
李丹妮一副眼神躲閃的樣子,她不敢正視陳平的眼睛。
陳平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他十分生氣地對李丹妮說道:「你老老實實跟我講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陳平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陳平皺一下眉,或者語氣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更不用說現在的陳平已經有些生氣了。
李丹妮眸光微閃,她說:「醫生說,不能跟你說的。」
「說!」
「他說,你的肝臟受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李丹妮說完,身體晃動了一下,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陳平如遭雷劈,久久地坐在那裡沒有了反應。
李丹妮看著陳平這副樣子,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噗……」
陳平吐了一口血,一臉難受地倒了下去。
李丹妮並沒有立即去叫醫生或者是按響護士鈴,而是看著陳平。
她在想,會不會這麼氣一氣以後,他就死了?
突然,陳平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像一個惡鬼似的,一瞬不瞬地盯著李丹妮看。
李丹妮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被嚇得半死。
不過,她還是強忍著震驚,看向陳平,一臉擔憂地說道:「你沒事吧?我現在就立即去叫醫生。」
陳平勉強擠出一個字:「好。」
李丹妮轉過身的瞬間,偷偷地鬆了口氣。
她背對著陳平,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平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背影,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