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不要摔倒了。」
「嗯嗯,你也是。」
我們開始根據池宴忱分析的方向前進。
在這幽森的森林裡前行,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未知的重量。
孩子在池宴忱懷中好奇地張望著四周,偶爾發出幾聲咿呀,像是在為這沉悶的旅途增添一絲生氣。
……
上午的行程還算比較順利。
不過,森林的道路不好找,加上還要牽著野羊,根本走不快。走走歇歇,只走了大概十幾公里。
中午時分。
我已經累的渾身是汗,又飢又渴。
池北霆見狀,溫聲說:「歇會吧,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嗯好。」
我們在一處較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池北霆從建議的包裹里取出野果和竹筒水,遞給我,「喝點水,吃點東西。」
「……謝謝。」我感激的接了過來。
池北霆又將另一個竹筒遞了過來,「這是早上熱的羊奶,現在可以餵給孩子喝。」
我聽了,更是感動又感激的看著他,他真的太細心了。
我都沒有想到要提前準備這些。
「還是你想的周到,太謝謝了。」
「客氣了。」
池宴忱見狀,臉色又黑了黑,他雙唇不滿的抿著,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餵完孩子,沒有簡單吃了點東西,休息片刻以後,又繼續趕路。
下午。
又走了大概兩個小時。
終於行至一處較為開闊之地,周圍的樹木愈發高聳入雲,陽光只能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咳咳…我實在走不動了,歇一會吧!」我累的兩眼發暈,精疲力盡。
池宴忱也突然停下腳步,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一絲警惕。
「不對勁,這附近太安靜了,連鳥叫聲都沒有。」
池北霆也一臉機警和敏銳,下意識環顧四周。
我心中一緊,連忙將孩子抱緊了些。
池北霆和池宴忱也走上前來,三人背靠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草叢中傳來。聲音逐漸變大,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靠近。
池宴忱迅速從地上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杆,緊緊握在手中,做出防禦的姿勢。
池北霆從腰間抽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刀刃在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隨著「沙沙」聲愈發清晰。
一隻體型巨大的野豬從草叢中沖了出來,它的獠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口中不斷發出低沉的吼聲。
「啊…」我嚇得驚慌失措,抱著孩子躲在池宴忱身後。
池宴忱臉色陰沉,「別怕!」
說完,他便迎了上去,揮舞著樹枝,試圖將野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池北霆趁機繞到野豬的側面,尋找著它的破綻。
「哼哼--」
野豬大概是頭帶崽的母豬,攻擊性特別強。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發狂的衝過來。
我抱著孩子躲到一棵大樹後面,緊張地看著他們與野豬的對峙。野豬被池宴忱的挑釁激怒,猛地向他沖了過去。池宴忱靈活地側身一閃,躲過了野豬的攻擊,同時用樹杆狠狠地抽打在野豬的背上。
野豬吃痛,轉身又朝著池北霆撲去。
池北霆毫不畏懼,他看準時機,在野豬靠近的瞬間,猛地蹲下身子,用小刀刺向野豬的腹部。
野豬發出一聲慘叫,鮮血濺落在地上。但它並未倒下,反而更加瘋狂地掙紮起來。
在激烈的搏鬥中。
「砰砰--」池宴忱瞅准機會,用盡全身力氣猛擊野豬的頭部。
幾下過後,野豬搖晃了幾下,終於失去戰鬥力。池北霆趁機上前狠狠補了幾刀。
野豬喉嚨發出悽厲的慘叫,緊跟著轟然倒地。
我根本不敢看著血腥的一幕,跟緊緊抱著孩子,害怕嚇到孩子。
「野豬可真大,可以卸點肉出來,未來幾天都不愁食物了。」池北霆觀察了一下,隨即準備上前解剖野豬。
「你看著辦!」
說完,池宴忱吞了一口重氣,向我身邊走來,「沒事了,不用怕。」
「野豬死了嗎?」
「已經死了。」
我聽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池宴忱輕輕將我和孩子攬入懷中,試圖安撫我仍在顫抖的身軀。
「怕什麼?老公會保護你和孩子的。」池宴忱一臉深情,低頭要吻我額頭,故意在池北霆面前秀恩愛。
「別鬧了。」我下意識躲開他。
池宴忱見狀,一臉沉痛又不滿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要在池北霆面前裝深情。可我很討厭他這種做法,更不想在池北霆面前和他這麼肉麻。
池北霆沒有理會這些,只是專注又熟練地處理野豬。
他的動作利落而沉穩,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不一會兒便割下了幾塊較為鮮嫩的肉,用樹葉包裹起來。
「這肉烤著吃應該不錯,今晚我們可以好好補充一下體力了。」池北霆分解完豬肉,又將肉打包好。
我微微點頭,心中卻仍有餘悸。
這森林中的危險遠超我的想像,每一次遭遇都像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我們在原地又休息了片刻,又繼續踏上旅程。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餘暉灑在林間,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黃。
……
又走了大概三個多小時。
太陽落山了。
夜幕的降臨,讓森林中的溫度驟降,寒意漸漸襲來。我們加快了腳步,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過夜。
池宴忱看了一下手錶,「天馬上黑透了,我們必須要找對方過夜。」
池北霆觀察一下前面,沉聲說:「前面有個湖泊,應該有淡水,我們去附近找個地方過夜。」
「好。」
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前面是一處湖泊,我們找了一處背風的孔蒂,將東西都卸了下來。
「星喬,你休息一下,我去撿點柴火,等下我們煮點東西吃。」池北霆說完,直接向林子附近走去。
「嗯,好。」
「池宴忱,你去打一點淡水。」
「好。」
我抱著孩子,幹不了別的,只能撿了幾塊石頭,做成簡易的灶台。
稍後兒。
池北霆撿了乾材回來,生起了一堆火。
火焰跳躍著,驅散了些許黑暗和寒冷。
我抱著孩子坐在火堆旁,看著池宴忱和池北霆忙碌地準備著晚餐。
池北霆將野豬肉串在樹枝上,放在火上烤著,不一會兒,肉香便瀰漫了整片森林。孩子被肉香吸引,好奇地張望著。
大家都走了一天,都又餓又累。
「來,嘗嘗這烤野豬肉。」池北霆將烤好的肉率先遞給我。
我咬了一口,肉香四溢,雖然沒有什麼調料。但在這飢餓疲憊的時刻,卻覺得無比美味。
「好吃。」我咬了一口,由衷的稱讚。
池宴忱在一旁看著,一臉索然無味。
但他又不得不服。
池北霆的廚藝就是比他好。
池北霆又將烤好的豬肉,遞給池宴忱,冷淡的說:「……要吃嗎?」
池宴忱翻了一記白眼,可能也餓了,嗡聲嗡氣的說:「為什麼不吃,野豬是我打死的。」
說完,他悻悻的接過豬肉,心不甘情不願的咬了一口。
「烤的這麼難吃。」
池北霆冷唇回擊,「你不想吃可以不吃。」
「野豬是我獵殺的,我憑什麼不吃?」
「肉是我烤的,你可以不吃。」
「我憑什麼不吃?」
兩人又互嗆起來。
我無奈地看著兩人,這一路上他們總是這樣針鋒相對。
「好了,都別吵了,一人少說一句。現在有吃的有火,先好好休息一晚才是最重要的。」
池宴忱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默默吃著肉。池北霆則繼續專注地烤著剩下的肉,時不時給火堆添些柴火。
孩子餵完奶後,在我懷中漸漸睡去。
我輕輕將他放在一旁用樹葉和樹枝鋪成的簡易床鋪上,給他蓋上一件外套。
夜晚。
森林中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響,我有些擔心地看著四周。池宴忱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安,靠近我輕聲說:「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微微點頭,雖然他有時的做法讓我有些困擾,但在這危險的森林裡,他的陪伴和保護還是讓我感到安心。
池北霆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他站起身來,「我去周圍看看,以防有什麼危險靠近。」
「前半夜你守著,後半夜我守著。」
「行。」池北霆言簡意賅。
兩人總算言行一致。
上半夜。
池北霆守夜,防止突如其來的危險和野生動物靠近。
到了後半夜,又換池宴忱守夜。
而我因為太困了,抱著孩子躺在大樹底下,很快就睡著了。
……
早晨。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臉上,我緩緩睜開眼。
池宴忱正坐在不遠處打哈欠,眼睛有些泛紅,看來後半夜的值守讓他很疲憊。
池北霆也已經醒來,正在整理著為數不多的行李。
「醒了?」池宴忱看到我醒來,輕聲問了一句。
「嗯,你們辛苦了。」我打個哈欠,趕緊坐起身來。
孩子也已經睡醒了,哭鬧著要喝奶。
池北霆已經熱好了羊奶,見孩子醒了,第一時間過來餵孩子。
看著他忙前忙後,我心裡既感動又愧疚。
要是…
這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這是池宴忱的孩子。
「吃點東西,趕緊趕路了。」
「嗯嗯好。」
我們簡單吃了些剩下的烤野豬肉,收拾好東西,繼續踏上行程。
今天的行程比較順利,沒出什麼意外。
隨著不斷地前行,樹木似乎漸漸變得稀疏起來,我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也許離森林邊緣不遠了。
然而,新的麻煩也接踵而至。前方出現了一片沼澤地,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表面看起來平靜,實則暗藏危險。
「這沼澤地不好過,我們得小心。」池北霆皺著眉頭說道。
池宴忱仔細觀察著周圍,試圖尋找一條安全的路徑。「看,那邊有幾塊石頭露出水面,也許可以踩著過去,但距離有些遠,需要跳躍。」
我看著那片沼澤,心中有些害怕。「這樣太危險了,有沒有其他辦法?」
池宴忱思考片刻後說:「我們可以找些長樹枝,鋪在沼澤上,增加受力面積,也許能安全通過。」
於是,我們開始在周圍尋找合適的樹枝。池北霆和池宴忱合力將樹枝搬運到沼澤邊緣,小心翼翼地鋪在上面。
「我先試試。」池宴忱自告奮勇,他踏上樹枝,緩慢而謹慎地向前挪動。每走一步,都先用樹枝試探一下前方的穩定性。
我和池北霆在後面緊張地看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池宴忱成功走過了一段距離後,回過頭來喊道:「可以過來了,小心點。」
我抱著孩子,按照池宴忱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在樹枝上挪動。池北霆則在後面護著我,防止我不慎滑落。
好不容易通過了沼澤地,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繼續前行不久,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流水聲。
「會不會是河流?如果沿著河流走,說不定就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我興奮地說道。
「可以過去看看。」
當我們來到河邊時,發現河水較為湍急。
池北霆撿起一片樹葉,丟進河裡,觀察著樹葉的漂流速度和方向。
「這河水流速太快,直接渡河太危險。我們沿著河岸向下遊走,看看有沒有淺灘或者可以渡河的地方。」
「那我們再往前面走走,如果實在繞不過去,就只能趟河過去了。」
「只能這樣了。」
我們又沿著河岸走了一段時間後,到了傍晚。
發現了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淺灘。
池宴忱先走進河中,測試水深,發現只到大腿處。
「可以過河了,咦~,這水怎麼這麼熱?」
「地下可能有溫泉眼。」池北霆說著,也彎腰探了探水溫。
「是嗎?」我要趕緊跑到河邊,用手摸了一下,確實是溫水。
「太好了,終於可以洗下臉,再洗一下澡了。」
「還有,順便把孩子也洗洗。」
這幾天大家都蓬頭垢面,根本顧不上洗臉這些。而小孩子又一直拉肚子,沒有紙尿布,只有幾條衣服撕的尿布,所以,身上臭烘烘的。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附近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