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術師喝完,又將水壺遞給我,「這下可以放心喝了吧?」
「那……那我喝一點吧。」我尷尬的回了一句。
而後,接過水壺迫不及待的猛灌了幾口。清涼的水滋潤了我乾涸的喉嚨,讓我稍微恢復了一些精神。
喝完水。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天快黑了,森林裡到了晚上會更危險。」騎術師看著天空,又開始觀察方向。
我點了點頭,把水壺還給他,重新上馬。
又走了一會兒。
周圍的環境愈發陰森,樹木也更加茂密,我心裡愈發不安,「這怎麼越走越遠?我們真的能走出去嗎?你是不是也迷路了?」
騎術師沒有回答我,只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他的神情,我心裡極度的不安。
他帶著我在林子裡已經繞了兩個小時。
我感覺他帶我越走越偏了,根本就沒想帶我回去。
但此時此刻,我又不敢質問他,同時,心裡也得思考擺脫他的辦法。
正心神不寧時。
「吼--」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我的馬受了驚,一個彈跳高高揚起前蹄,我緊緊抱住馬脖子才沒被甩下去。
「是野獸嗎?」我驚恐地叫了一聲。
騎術師握緊韁繩,神色凝重,「別怕,我們繞開它。」說完,他直接從後腰拔了一把槍。
緊跟著,將槍上膛,「咔嚓咔嚓!」
「……」我見狀心裡一驚,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懷疑。
對方肯定不是騎術師。
但現在,他手裡有槍,我只能假裝鎮定,不敢輕舉妄動。
「跟我來!」騎術師掉轉馬頭,向一旁的小道拐了進去。
「哦哦好。」我敷衍的回了一聲,看著他拐進去以後,我立刻調轉馬頭向另外一個方向狂奔,「駕駕!」
馬雖然已經精疲力盡,但還是聽了指令狂奔起來!
騎術師見狀,立即調轉碼頭過來追我,「星喬,不要往那邊,快停下來!」
「駕!」我扭頭看了一眼,見他過來追我,更加驚慌失措,不停的加速。
我拼命地催促著馬兒快跑,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而過,可身後的馬蹄聲也越來越近。我的心砰砰直跳,腦海中一片混亂,只想著一定要擺脫這個危險的人。
「星喬,你這樣很危險,快停下!」騎術師在後面大聲呼喊,可他的聲音反而讓我更加害怕,驅使我繼續向前。
又跑了一段距離,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條小溪,溪水湍急,我來不及思考,馬兒已經朝著溪邊沖了過去。
「嘶——」我的馬在溪邊猛地停下,前蹄高高揚起,我整個人向前飛去,重重地摔在了溪邊的草地上。
「呃啊--」我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疼痛難忍。冰冷的溪水,更是差點將我激暈。
但我知道不能停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這時,騎術師已經追了上來,他跳下馬,快步朝我走來。
我驚恐地往後退,「你別過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追我?」
他停下腳步,舉起雙手,「星喬,你冷靜點,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有槍,還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外,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我憤怒地吼道。
他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星喬,是我,我是池北霆。」
說完,他摘了頭套,露出一張冷酷又英俊的臉龐。
「……你…你到底是誰?」
池北霆愣了一瞬,一臉沉痛的看著我,「星喬,你不認識我嗎?」
我又驚又怕的看著他,木然的搖搖頭。
「我…我失去了記憶,我不認識你。」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來帶你走的。」池北霆溫聲說完,大步走到我跟前。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扛著我的腰,將我從溪水裡抱了出來。
「放我下來,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但沒時間解釋了,這森林裡真的有很多危險,跟我走,我會把你安全送回去。」
他的外表雖然兇悍冷酷,但他的語氣和舉止又溫柔款款,這讓我驚恐的心稍稍平復些許。
「我認識你嗎?」
「當然認識啊。」
「那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我從前的事情?」
「可以啊!但現在我必須帶你離開!」池北霆扛著我,將我扛到了岸上。
我的馬受了驚,趟過溪水跑的沒有了蹤影!
我渾身濕透了,凍的瑟瑟發抖。
池北霆把他的外套脫給了我,「你先披上,等下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
「咔咔咔…」
溪邊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沙沙聲。
我們同時警惕地看向那邊。
只見一隻體型巨大的黑豹緩緩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它眼神兇狠,露出鋒利的獠牙,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恐懼瞬間籠罩了我,感覺死亡離我如此之近。
池北霆將我護在身後,迅速把槍對準黑豹,「別怕,有我在。」
黑豹緩緩地踱步,眼睛緊緊盯著我們,似乎在尋找最佳的攻擊時機。我躲在池北霆身後,身體忍不住顫抖,大氣都不敢出。
池北霆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緊握著槍,與黑豹對峙著,絲毫不敢放鬆。
「你先往後退。」他低聲對我說。
我小心翼翼地往後挪動腳步,腳下的草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黑豹似乎被這聲音刺激到了,發出一聲怒吼,猛地朝我們撲了過來。
「砰!」池北霆開槍了,槍聲在森林中迴蕩,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黑豹身形一滯,但並沒有被擊中要害,它變得更加狂怒,再次撲了上來。
池北霆又開了一槍,這次子彈擦傷了黑豹的前腿,它吃痛地咆哮著,在不遠處徘徊,眼中的凶光更剩。
「快走!」池北霆拉著我轉身就跑,我們朝著溪邊的一個山坡跑去。
我的腿因為受傷有些使不上勁,每跑一步都鑽心地疼,但恐懼驅使著我拼命跟上池北霆的腳步。
黑豹在後面緊追不捨,它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池北霆突然停下,轉身朝著黑豹又開了幾槍,這幾槍成功地阻止了黑豹的追擊。它躲進了灌木叢中,不見了蹤影。
我們繼續朝著山坡上爬,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坡頂,這裡有一個小小的山洞。
「先進去!」池北霆拉著我躲進了山洞。
山洞裡陰暗潮濕,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但此刻我們顧不上這些。
「你身上的衣服濕了,我趕緊脫下來,不然等下會著涼的。」池北霆喘著粗氣說道,他警惕地守在洞口,眼睛始終盯著外面。
我癱坐在地上,全身濕透又疲憊不堪,心裡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疑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我到底是誰?」我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星喬,我是你的丈夫。」
轟!
我大腦一炸,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池北霆緩緩轉過身,一臉沉痛又陰鬱的看著我,「我確實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不能下去佐恩,我要帶你離開!」
「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半信半疑,死死盯著他的臉龐,試圖看出他在撒謊!
他的神情及其沉鬱神情,深邃的雙眸透著一絲破碎的憂鬱。
而且,他和我夢到的那個男人很像。
在夢裡,我們還有孩子。
「你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們是不是有孩子?」
「……是的!」
我聽了,腦袋更疼了,「那為什麼我爹地還要讓我嫁給別人?」
「因為他別無選擇,他只有你一個女兒,只能犧牲你去聯姻。」
「我不懂。」我的大腦更亂,完全理不出一點頭緒。
「星喬,因為你們這個家族和杜邦家族同樣信奉撒旦。」
「……」我心頭一顫,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所以呢?」
「世間曾有傳聞,威爾遜家族和撒旦做過交易。每十年,家族要獻祭一位至親血脈給撒旦。」
「十年前,你的小姑姑被獻祭!二十年前,你的一位叔爺被獻祭。到了你這一代,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被獻祭了。所以,你父親要你和杜邦家族聯姻,要從杜邦家族當中挑選一位至親血脈代替你來獻祭!」
「……」我聽完,目瞪口呆的看著池北霆。
我真是無法理解,現在這個年代,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封建傳說!
池北霆走到我跟前,深切的看著我,「當然了,我說的不一定準確,這些也可能都是謠言。不過,不管是不是謠言,我都要帶你離開。」
我心口一緊,下意識的後退,「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嗎?」
「千真萬確,我就是你的丈夫。」
「我們曾經許諾,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池北霆說完,伸臂一攬抱住我。
我掙扎了一下,但還是任由他抱著我,他的懷裡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而且,他和我夢到的那個人長得好像,很顯然,他應該就是我的丈夫,我們之間應該還有孩子。
「那我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