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忱確實很混蛋,也很討人厭,我也確實很恨他。
但是想到他會死。
我心裡還是覺得難受和疼痛。
我只想徹底遠離他,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並沒有想過讓他去死。
「哭什麼呢?我一死,就再也沒有人煩你了。你終於能擺脫掉我,再也不用罵我死混蛋了。」池宴忱一邊謔笑,一邊溫柔款款的給我擦眼淚。
我心裡還是堵得難受,「你走開,我不想跟你說話,也不想見到你……」
「呵呵~,寶寶,我可是很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天。過一天就少一天了,說不定,你以後想見都見不到我了。」
「池宴忱,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喪氣話?」我狠狠擦了一下眼淚,非常討厭他用這種苦肉計的套路。
池宴忱眼神一柔,將我攬進懷裡,「我說的是真的,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
「你以後再想見我,就再也見不到了。所以,你還不趕緊好好珍惜我,還不趕緊多看看我!」
「我真是無語了,對你無言以對。」
「別哭了,逗你玩呢。如果你不想我死,我覺得粉身碎骨也回到你身邊。」
「神經病,你都粉身碎骨了,還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我的靈魂啊!」
「如果真有那天,我在靈魂一定會在你身邊保護你和孩子。」
我聽了他的話,心裡五味雜陳,糾扯的很難受。
池宴忱靜靜地抱著我。
我們短暫的沉默,不想再去想他和池北霆之間殘酷的宿命。
半晌。
池宴忱溫柔一笑,「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
我聽了,哽咽的回了一句,「池宴忱,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活著,沒有那些仇恨,沒有那些紛爭。你和池北霆本來是最親近的血脈……你們本不該如此的。」
池宴忱哼笑一聲,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喬喬,有些事不是我們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池北霆現在走上條不歸路,他如果不死,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慘死。所以,我和他之間的結局,早已經註定了。」
我聽了,心裡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池北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我實在想不通,他的能力那麼強,他完全可以走正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那樣一條路?」
池宴忱眼神浮現一抹沉痛,「喬喬,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會更好。」
「但我想知道,我不想再蒙在鼓裡。」
「我只能告訴你,他所在的組織,目的就是要摧毀世界,掌控全人類。他的野心很大,他不單單只是想賺錢,你明白嗎?」
「……」我聽完,瞬間震驚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摧毀全世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一臉驚愕,根本不敢相信池宴忱的話。
池宴忱冷哼一聲,半真半假的說:「你要知道,全球人類的命運,都掌握在1%的人手上。」
「他要成為那1%的人,他想要重新制定這個社會的規則,他的野心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媽的,比我還瘋狂和變態。」
我瞪大了眼睛,試圖從池宴忱的表情中看出他是在開玩笑,可他一臉的嚴肅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那我們不能阻止他嗎?一定要用這種你死我活的方式嗎?」我抓住池宴忱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池宴忱握住我的手,「我們一直在努力阻止他,可他陷得太深了,他背後的組織勢力龐大,已經不是我們能輕易撼動的。如果不徹底解決他,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不單是解決他,是他背後的組織都要解決掉。不然的話,很快會爆發核病毒。到時候,全球的人類至少要死掉一半,甚至更多。」
我聽了,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渾身如錐冰窟。
「……這聽起來太天方夜譚了,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編故事一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會那樣去做,我更無法接受你們互相殘殺。池宴忱,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
池宴忱聳了聳肩,無奈地搖搖頭,「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他背後的組織一直在加速推進計劃。每多拖延一天,危險就多增加一分。」
「這次的病毒只是小試牛刀,很快會有更厲害的病毒爆發。」
轟!
我聽了,渾身毛骨悚然!
他說的這句話我是信的,絕不是信口開河!
上輩子的那場病毒浩劫,席捲了全球!
光是港城就死了幾十萬人。
而這輩子,病毒雖然還是蔓延出來了,但比起上輩子已經輕了許多。很顯然,這個世界上還有重生者,他們在努力改變結局,在努力對抗製造和散播病毒的背後勢力。
「那我們該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命!」池宴忱淡然一笑,同的流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複雜。
我心如刀割,淚水又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我感覺我們好無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只是想平平淡淡的活著,都要成為一種奢望嗎?」
池宴忱抱緊我,「喬喬,不要害怕,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和孩子。哪怕天崩地裂,我也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你不要再說這些,我現在感覺很恐慌……」
池宴忱聽了,玩世不恭的一笑,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輕鬆和調侃,「哈哈~,小傻瓜,我逗你玩呢。」
「別想太多,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老公給你頂著。」
我看著池宴忱那故作輕鬆的樣子,心裡明白他只是不想讓我太過害怕。可我怎麼能不害怕呢?現在不單是我們,而是全世界的命運仿佛都懸於一線。
這讓人怎麼能安心?
「池宴忱,你別再騙我了,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我們必須得做點什麼。」我一臉凝肅的看著他,也想能為社會做些什麼。
池宴忱看著我,收起了笑容,「喬喬,我們確實一直在行動。我們有一個秘密團隊,一直在暗中調查池北霆背後的組織,試圖找到他們的弱點。只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個組織太神秘了,我們每次快要接近真相的時候,線索就會斷掉。」
「那我們不能放棄啊!一定還有沒發現的線索,我們可以重新梳理一遍。」我急切地說道。
「嗯,我們不會放棄的。」池宴忱點點頭,「不過現在,你要先照顧好自己和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不,我也要參與,我不能就這麼幹等著。」
池宴忱皺眉,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現在只顧不瑕,還是不要添亂了,能把你自己照顧好就已經很好了。」
「……」我聽了,神情又暗淡下來。
確實。
我就是個純純的廢物。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腦子也不好使。
除了拖累別人,我還能做什麼?
「行了,別想太多了,該吃晚飯了。」
「我讓傭人準備晚飯。」
我沒有在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肚子。
孩子現在已經六個月了,希望不要再節外生枝。
……
一晃眼。
又一個多星期過去了。
池北霆和梁煦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個多月。
警方的搜救隊已經放棄了搜救。
畢竟,每日出動直升機和遊輪來回搜尋,整整一個月,已經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池宴忱也放棄了搜救。
他們兩個生還的希望,已經基本為零,沒有必要在搜救了。
……
12月23日。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我在醫院也住了一個多月,胎兒也已經穩固了。
「喬喬,醫生說沒有大礙,可以回家休養。明天就是平安夜,後天聖誕節,我們回家陪孩子一起過。」
「…嗯,行吧!」
「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車子就在樓下了,我推你下去吧。」池宴忱說完,親自推來了一個輪椅。
我眉頭一皺,「不用坐輪椅,我可以走路。」
「那怎麼能行?」
「還是坐輪椅,比較安全一點。」
我拗不過池宴忱,只好坐在輪椅上,任由他推著我離開病房。
一路上,我的心情格外沉重。雖然出院了,可心中的陰霾卻絲毫沒有散去。
到了停車場。
司機已經打開車門等著了。
「上車吧!小心一點!」池宴忱護著我,小心翼翼的我扶上車子!
我的肚子也越發大了,行動也顯得笨拙!
池宴忱緊跟著也上了車,「開車吧。」
「是,池總。」司機恭敬的應了一聲,立刻發動了車子。
稍後兒。
車子緩緩駛出醫院的停車,向著帝臻宮方向開去。
港城因為是國際大都會,聖誕節的氣氛特別熱烈。街上到處都是聖誕樹,以及聖誕老人等等。
但我沒有心情感受節日氣氛,只是想儘快回到帝臻宮。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兒子,心裡擔憂又牽掛。
車上剛開了十多分鐘。
嘟嘟嘟…
池宴忱的手機響了起來。
「餵~」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一道興奮又激動的聲音,「池總,好消息好消息,梁小姐終於有消息了。她被泰國的一艘貨船救了,現在已經被泰國警方送回來了……」
池宴忱聽了,原本沉重的臉龐瞬間激動起來,「什麼?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現在梁小姐已經到了港城。只是,梁小姐受了重傷,人也虛脫的厲害,需要立刻送院醫治。」
「她現在在哪裡?我馬上趕過去。」
「現在就在海關,正準備送她去醫院。」
「太好了,我現在馬上過去,立刻給她安排最好的醫生和治療團隊。」
「好的,池總。」
池宴忱掛了電話,明顯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太好了,太好了,阿煦沒有死!」
看著他興奮又激動的樣子,我更加心急如焚,「那池北霆呢?他有消息嗎?」
「……呃~,應該是沒有,如果有他的消息,陳警長會告訴我的。」
「就只找到梁煦了嗎?」
「是的。」池宴忱敷衍的回了一句,而後,立刻又吩咐司機,「安迪,到今天路口停一下。」
「好的,池總。」
「喬喬,你先回家,我去醫院看看梁煦,了解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