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感覺到,二寶兒的生命力比懷大寶兒時還要旺盛。
「咔嚓!」
病房門被推開。
醫生拿著藥走了進來,開始給池宴忱換藥。
換完藥後。
我心裡有些擔憂,低聲說:「醫生,池宴忱好像在發高燒。」
「池總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發燒是難免的。」
「那沒事吧?」
「現在要給他開些降燒藥,還有做物理降溫。發燒還是小問題,只是害怕傷口會發炎感染。」
說著話,醫生有掀開他的病服,查看傷口。
我也跟著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縫線處,明顯有新的裂痕。隱隱像是要潰爛,傷口發紫發黑。
醫生一臉凝肅,「漬,池總的傷口原本快要長好了。二次崩線後,就恢復的不太好了。」
「現在一定要好好養傷,千萬不能再發生意外。不然的話發生感染,是要致命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擔憂地看著池宴忱。
醫生的話讓我意識到,他的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醫生,那我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儘快恢復呢?」我擔憂地問了一句。
醫生思索了片刻,凝肅的說:「要嚴格控制他的活動,儘量讓他臥床休息。飲食方面也要注意營養均衡,增強他的抵抗力。還有,一定要按時給他吃藥和做物理降溫。」
「嗯嗯,知道了。」
「麻煩打一盆冰水,在拿兩條乾淨的毛巾過來。」
「好的。」
醫生離開後。
我讓傭人打來了冰水,開始為池宴忱做物理降溫。我輕輕地用沾了冰水的毛巾擦拭著他的額頭、臉頰和脖頸,給他降溫。
池宴忱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我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感動,「老婆,謝謝你。」
我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為他做著護理。此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他儘快好起來。
就等他好了,他就沒辦法再繼續使用苦肉計。而我,也才能安心的離開他。
「你繼續睡吧!」我又換了一條冰毛巾,輕輕敷在他的額頭。
池宴忱燒的迷迷糊糊,雙眼滿是感動,「老婆,我感覺我現在好幸福。」
「……」我一諤,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從前,他發高燒的時候。
我也是這樣給他物理降溫,但他從來都不領情。根本不讓我在身邊照顧他,總說害怕把感冒傳給我。
「哎!我就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老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什麼我都聽著。」
我看著池宴忱虛弱的模樣,心中既無奈又心疼。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讓人沒辦法狠下心不管他。
「別說話了,乖乖睡吧。」
我繼續為他做著物理降溫,池宴忱也好受了一些,漸漸地又睡了過去,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我守在他的床邊,時刻關注著他的情況。
兩個小時後,我的疲憊感也漸漸襲來。但我不敢有絲毫鬆懈,生怕池宴忱的病情會出現反覆。
醫生再次來到病房。
他檢查了池宴忱的身體狀況,微微點了點頭。
「池總的體溫降下來了一些,傷口也沒有繼續惡化。繼續保持這樣的護理,應該會慢慢好起來。」
「不過,您現在是孕婦,也要注意休息,還是不要太勞累了,這些是讓護士或護工做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我也感覺腰酸背痛,只能讓護工來繼續給他物理降溫。
而我,則躺在一旁的陪護床上休息。
我也實在太累了,躺下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睡著。
不知道是他把感冒傳給我了,還是我也淋了雨。感覺也有點發燒,頭重腳輕。
「咳咳…」我感覺額頭涼涼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眼前籠罩著巨大的黑影。
池宴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病床上起來,正坐在我的床頭,雙目灼灼的看著我,「老婆,你醒了?」
「……池宴忱,你怎麼起來了?」
池宴忱笨手笨腳的從冰水裡撈出毛巾,又擰的乾乾的貼在我額頭上,「你趕緊躺好,你也發燒了。醫生剛給你量的體溫,都燒到38度5了。剛剛你照顧我,現在輪到我照顧你了,咳咳。」
我聽了,驚詫的看著他。
他的額頭上貼著退燒貼,穿著寬鬆的病號服,臉色仍然帶著失血過多的慘白。不過,他此刻的神情顯得很精神,像打了雞血一樣,很賣力的在表現自己。
「呃~,你還是趕緊躺下來休息吧。你也是個病人,就別再照顧我了。」
池宴忱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不,我是你丈夫,我當然要親自照顧你。你為了我這麼辛苦,現在你生病了,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著我的脖頸和腋下。
但照顧別人真的不是他的強項。
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讓他侍候別人,手真的笨拙的像狗熊一樣。
他拿著毛巾,學著我的樣子很認真的東擦一下,西擦一下。忙的不亦樂乎,就是沒有一步是做對的。
物理降溫是要在腋下以及頸窩等等汗腺比較發達的位置,但他一會功夫給我洗了好幾次臉,我真的都無語了。
「池宴忱,你真的可以坐下來歇歇,你再這樣擦下去,我的臉都要脫皮了。」
「再說了,你也是病人……」我一臉糾結的看著他。
讓他照顧病人,遲早得把病人給照顧走。
「我沒事,我能照顧好你。」池宴忱一臉堅定,眼神中滿是關切。
「要不要喝點水?我去給你倒水!」
我一臉麻木的點點頭,「……啊,行吧!」
池宴忱沖我燦爛一笑,趕緊起身倒水去了。
稍後兒。
池宴忱端著水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生怕水灑出來。他將水杯遞到我嘴邊,溫柔地說:「小心點,有點燙。」
我喝了幾口水,感覺嗓子舒服了一些。
池宴忱看著我,眼中滿是期待,仿佛在等我誇獎他。
「池宴忱,你還是回去躺著吧,別把自己累著了。」我無奈地說道。
「我不累,只要能照顧你,怎麼會嫌累呢。」
他堅持要守在我身邊,時不時地用手摸摸我的額頭,看看我的體溫有沒有降下來。我看著他認真又笨拙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堵的說不出一句話。
「寶寶,你餓不餓?餓的話跟我說,想吃什麼?」池宴忱雙眸灼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心頭一槓,下意識回想起他做的半生不熟的米湯,以及兩碟黢黑的小菜。
光是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池宴忱,你不會又想親自煮東西給我吃吧?」
池宴忱點點頭,堅定又討好的看著我,「寶寶,你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你做的,你不是喜歡會做飯的男人嗎?我真的可以的,我學東西很快的。」
「……」我聽了,再度無言以對的看著他!
對於廚房裡一切,他大概只會開冰箱。
你讓他用電飯鍋蒸一鍋白米飯,他大概都蒸不熟。
我現在也終於發現他的短板了。
對廚藝這方面,他真的是一竅不通。而且他嘴又很刁,他煮的東西只怕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池宴忱,你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好了?你應該就沒事了吧?」
「啊?」池宴忱愣了幾秒,雙眸游移半圈,立即林黛玉上身,「咳咳…咳咳…」
聲音也跟著虛弱的不像樣,「不是啊,我只是看你也病,想照顧你啊!」
「別人照顧你我不放心,所以親自照顧你,咳咳…」池宴忱說完,又半死不活的乾咳起來。
緊跟著。
他身子一倒,病歪歪的倒在我身邊。
我心腔一梗,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醫生給他量了體溫,他高燒快到40℃了,現在雖然降下來一點,但也不可能會好的那麼快。
「池宴忱,你別躺在這邊,你上那張床躺著去。」
「不行不行,我頭暈的厲害,你快往裡躺躺,我受不了了,讓我趕緊躺一下。」池宴忱一邊說,一邊雙腿也跟著在床上伸展起來。
龐然大物般的身軀,硬是往我身邊擠了擠,讓我給他騰位置。
「這張床這么小,你不要躺在這裡好不好?」
「你趕緊起來,不要跟我躺在一起。」我用力想把他推下去。
池宴忱就勢將我抱住,沉甸甸的大腦殼往我懷裡鑽,「老婆抱抱我,我好難受,渾身都好疼,你快抱抱我,不然我快死掉!」
噗!
我聽了,差點想要吐血,更受不了他這副腔調說話,「池宴忱,你別又在這裡搞事情,你趕緊回你的床上,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池宴忱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我,聲音帶著哭腔,「老婆不要,我是真的很難受,你就讓我抱抱你好嗎?」
「你放心,我什麼也幹不了,我就是想抱著你。」
我心煩意亂,用力捶打他的肩膀,「你別得寸進尺,趕緊給我滾下去。」
「你再這樣,我真的走了。」
我生氣的坐直起身,不想再搭理他。
我太了解他了。
得寸進尺,順杆往上爬。
他現在要求抱抱,明天就會要求睡睡。然後,死纏爛打,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