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寶兒眨著大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奶聲奶氣地說道:「爹地。」
池宴忱聽了,激動得差點落淚,緊緊地將承寶兒抱在懷裡,「乖兒子,爹地愛你。」
我看著他們父子倆,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這一刻,病房裡瀰漫著一絲幸福氣息。
「喬喬,等我好了,我們一家人一起去度假吧。」
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激動樣子,我也不好掃他的興,微微點點頭,「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去一個美麗的地方,好好享受我們的時光。」
其實,我現在心亂如麻,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去度假。
我只想快點找到池北霆,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承寶兒似乎也聽懂了我們的話,興奮地揮舞著小手,「出去玩,出去玩。」
小傢伙虎頭虎腦,奶萌萌的樣子,直接融化了我和池宴忱的心,更被他可愛的模樣逗笑了。
……
下午三點半。
小傢伙在病房逗留了一個多小時。
漸漸的,小傢伙也玩累了,叼著奶瓶睡著了。
「小少爺睡著了,我們還是先送小少爺回家吧。」
「嗯嗯,好的,這裡畢竟是醫院,小孩子長時間待著也不好。」
「好的,我們這就帶小少爺回去。」
「最近變天了,要注意保暖,不要讓孩子感冒。」
「知道了,太太。」
我也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依依不捨的送兒子出門。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你心中湧起一股不舍。回到病房,池宴忱看著你,眼神中充滿了理解。
「喬喬,別擔心,等我好了,我們就可以一直陪著兒子了。」池宴忱輕聲說道。
我微微點頭,心中卻依然牽掛著兒子。但同時,我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池宴忱儘快康復。
「池宴忱,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握住他的手,眼神堅定。
池宴忱露出溫柔的笑容,「放心吧,為了你們,我會努力的。」
病房裡再次陷入了安靜。
我坐在床邊,思緒卻飄向了遠方。我仍然放心不下池北霆的下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是否安全。等池宴忱康復後,我一定要去尋找池北霆。
時間慢慢流逝,池宴忱的身體也在一天天恢復。終於,到了拆線的日子。醫生小心翼翼地拆掉了池宴忱身上的縫線,傷口癒合得很好。
兒子走後。
病房也徹底冷寂下來,池宴忱還完藥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也打了個哈欠,想在陪護床上午睡一會!
我的眼睛冷不丁的飄向垃圾桶,那裡靜靜的躺著撕碎的信件。
莫名其妙的,我居然很想看看梁煦給他寫了什麼?
「池宴忱…池宴忱…」我輕輕喚了他兩聲,池宴忱睡的很香,沒有一絲動靜。
我小心翼翼來到垃圾桶旁邊,玩意將撕碎的信片,一片片撿了起來。
「梁煦到底給他寫了什麼?」
我將碎片撿起來後,去到旁邊床上,開始小心翼翼的拼湊。
他撕的半碎不碎,拼起來有些難度,但還是能拼出個大概。
我拼了二十多分鐘,大致上將內容拼出來了:
「阿忱,我走了,你不要在尋找我,我也不會再回來。千言萬語,此刻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和你分開的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夜深人靜時,我總在回憶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我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我實在想不通,我們之間為什麼會是這種結局?我最愛的男人結婚,新娘卻不是我。我想你不會懂這種感受,我也時常在後悔,如果當初沒有去追求學業,而是留在你身邊,結局會不會是完美的?」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今看到你為了我擋槍,為了我受傷,我更加心如刀絞,卻又不能在你身邊親自照顧你。」
「這次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故,我難辭其咎,更無言在面對你。我也知道我不該再出現在你的生活里,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會徹底消失,不再打擾你和你的家人。願你幸福,阿忱,我會永遠記得你。」
轟…
看完信上的內容,我大腦一片空白,呆滯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池宴忱。
池宴忱還在熟睡,沒有絲毫的反應。
從他出事到現在,我日夜擔驚受怕,惶惶不安。吃不下,睡不著,更擔憂愧疚害怕到了極點。
我還以為,他是為了去執行他所謂的偉大任務,不幸中槍。
看了梁煦的信才知道。
原來,他是為了替梁煦擋槍才受的傷。
我這些天還在不斷自責,不斷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任性?太不體諒他了?
看得信才知道,我可真是個終極戀愛。人家是為了救初戀情人導致生命垂危,我還在滿心滿眼的自責自己。
這是好諷刺啊!
我的渾身在不斷的發涼,不爭氣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難怪他害怕梁煦跟我說什麼,想來他就是害怕梁煦跟我說這些。
「池宴忱,我真是對你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
我是知道,我不應該再留在這裡。
池宴忱和梁煦之間才是真愛,我確實是他們之間的小三,我確實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我不應該再犯賤,不應該在自我麻醉,去騙自己池宴忱是愛我的。
我冷冷的起身,有些茫然無措的向病房門走去。
池宴忱恰好醒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老婆,你要去哪裡?」
我沒有理會他,接著向病房門走去。
緊跟著。
池宴忱不經意撇了一眼另一張床上撕碎的紙片,他渾身一顫,立即掙扎著坐了起來。
「喬喬,別走……喬喬……」
他起身想追我,但卻因為虛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我,也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我只想離開這個虛假的世界,離開這個虛偽的男人。
「太太,您要去哪?」保鏢立刻上前跟著我。
我不想說話,只是默默的朝前走著。
「太太,到底發生了什麼?」
「咔嚓--」
病房門被猛的拉開,池宴忱踉踉蹌蹌的追了出來。
「喬喬…喬喬…」
「噗通」一聲,他再度重重的摔在地上。
「呃啊…」他心口的傷口被撕扯開,殷紅的鮮血立即染紅了病號服。
「池總,池總!」保鏢們顧不上再來攔我,忙不迭的全部朝著池宴忱跑去。
「池總的傷口崩開了,快去叫醫生。」
「……咳咳…喬喬…喬喬…」池宴忱捂著心口虛弱又痛苦的呼喊了一聲,緊跟著,就被保鏢抬起來送到了病房。
而我,也頭也不回的上了電梯,直接下到一樓。
我步伐沉重腳步的走出醫院大樓。
街上太陽已經下山了,密密麻麻的霓虹燈和車燈來回閃爍。
我卻有種虛幻和不真切的感覺。
我竟然不知道我該去哪裡,只是盲目地走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信上的內容和池宴忱受傷的畫面。
他一定是愛慘了梁煦,才會奮不顧身的替她擋槍。其實,我也並沒有非要和他複合,假如他大大方方的承認,我也會衷心的祝福他們破鏡重圓。
他為什麼要這樣騙我?
為什麼要用愛的名義將我困在身邊?
他明明就不是真的愛我,要偏偏做出一副深情非我不可的樣子,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內心控制不住的委屈和失望,我曾經以為池宴忱對我的感情是真誠的。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只是一場謊言。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傻,竟然一直被他蒙在鼓裡。難怪梁煦和蘇悅都打心底瞧不起我,個個都認為我是個無腦的白痴。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雙腿發軟,才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我呆呆地看著遠方,心中一片茫然。
我在港城有好幾所別墅,也有整棟的商業大廈。此時此刻,我居然不知道我能去哪。
只要我在港城,不管我去哪,池宴忱都會輕而易舉的找到我,而後死纏爛打的將我軟禁。
「嘟嘟嘟…」
我的手機在不停的震動,艾倫和羅森等人,輪番的給我打電話。
我想,醫院裡應該是一片混亂吧。
【太太,您去了哪裡?您快點回來,池總的傷口崩線了,現在大出血。他不肯接受治療,一直鬧著要去找您】
【太太,您快點回來吧,我都勸不住池總,他堅持要離開醫院】
艾倫給我發了幾條簡訊。
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叫手機關機了,而後,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手機上有定位,他會很快找到我的。
同時,我又打了一輛計程車,漫無目的的上了車。
「小姐,去哪裡?」
「去龍塘街蘭溪豪庭。」
「好的。」司機一腳油門,直接向歐蘭家的方向開去。
現在,我除了去見歐蘭,我不想再見任何人。
半個小時後。
司機開車到了歐蘭家的樓下。
「小姐,車費130!」
「哦哦,好的!」我下意識翻了一下身上,卻發現自己身上沒帶一分錢!
剛剛把手機丟了,身上更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