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急聲追問,「你別在羅嗦,趕緊告訴我,她現在又想怎麼樣?」
池宴忱嘆了一口氣,「唉,你別管了,這事還是我來處理!」
我心腔一炸,焦急的說:「我是孩子的母親,他到現在又被綁架了,你讓我袖手旁觀,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沒辦法平靜下來,我現在就想知道,蘇悅到底又想做什麼?」
「……」池宴忱一臉陰鬱,明顯不想告訴我!
我急切的搖晃著他的手臂,「你趕緊說,能不能不要再讓我著急?」
「喬喬,我就算告訴你,你也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會更加焦慮。所以,你還是不要再管這件事。我答應你,一定會把孩子平安的找回來。」
「……」我聽了,又不可思議的看著池宴忱。
池宴忱英俊的臉龐,浮現一抹捉摸不透的陰沉,「喬喬,我要去內地一趟,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你是要去找蘇悅嗎?」
「我不是要去找她,而是要去和她談判。」
「那她現在在哪裡?」我再度重複的問。
「她現在在內地。」
「那我跟你一起過去。」
池宴忱聽了,一臉喪氣,「你過去做什麼?她等下見到你,只會更加的發瘋。你還是乖乖的留在港城,等我的消息吧。」
「而且,歐蘭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她身邊也離不開人,你還是守著她吧。」
「……那好吧!」我聽了,心裡還是惴惴不安,但又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我待會兒多增派一些人手,過來保護你。如果沒有必要,你就乖乖的留在醫院,哪裡都不要去。要乖乖聽話,不要在自作主張。」池宴忱說著,又像調教寵物狗一樣,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頭頂。
「嗯,我知道了。」
正說著。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歐蘭被推了出來。
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口鼻處帶著氧氣。
我見狀,慌忙上前查看,「醫生,蘭蘭怎麼樣?」
「傷者現在情況很危急,多處臟器破損。現在只能用腎上激素和基因再增震來維持基本的生命特徵。至於能撐到什麼時候,這個還不好說!」
說完,護士推著小推車,急匆匆將她推向重症監護室。
我聽了,更加心急如焚,「醫生,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蘭蘭的命。不管花多少醫療費,都沒有關係。一定要用最好最貴的藥,一定要救活她。」
「我們儘量吧。」
醫生接著說:「另外一個傷者,情況好一些。她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在ICU觀察幾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我聽了,心裏面五味雜陳,為什麼該死的不是凌霄?
想想也是,凌霄身手那麼好。歐蘭就算拼盡全力,大概也不能將她傷的太重!
「行吧,也儘量保住她的命,讓她不要死了就行。」
「……」醫生聽了我冷漠的語氣,一臉愕然的看著我!
我也心不在焉的嘆了口氣,不想再多說什麼!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弄死凌霄,將她碎屍萬段,提歐蘭報仇。
可是,池宴忱說的很對。凌霄如果死了,蘭蘭怕是要坐牢。
一想到這些,我也只能忍著對凌霄憎恨。
「呃~,醫生,我想問一下,那個……池北霆是不是也在這所醫院?」
「不在。」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個醫院?」
「這個我們不清楚,你還是問池總吧。」
我聽了,心裡又是一陣失落。我現在不清楚池北霆被送去了哪裡?
更不知道池宴忱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那麼討厭池北霆,真的會願意救他嗎?
……
半個小時後。
池宴忱從外面回來了,他也脫了西服,換了一套黑色戶外運動服,口袋裡塞滿了鼓鼓囊囊的儀器。
保鏢們也都脫了西服,換上和他一樣的運動裝。
「我收拾好了,等一下就出發了!」
我心腔一梗,擔憂的說:「嗯,你路上小心點。」
池宴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著我。
我心裡湧起一絲不安,忐忑的問,「怎麼了?」
池宴忱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幽聲說:「現在還有三個小時!」
「什麼三個小時?」
「還有三個小時,飛機就該起飛了。喬喬,我這次有可能就回不來了。」池宴忱說完,伸手摩挲了一下我的臉龐。
他的手上繭子很厚。
因為他經常打拳和開車,所以骨節都有些變形了。手指上的繭子在我臉上划過,有些刺刺麻麻的。
「……」我頭皮一炸,驚恐又木然的看著他!
老實說,我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出事。池宴忱如果再出事,我大概要徹底失去方向,要徹底陷入迷霧之中。
「喬喬,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呃,你小心一點,要不多帶點人?又或者報警吧,通知內地的警方,和你一起去!」
「呵!沒用的,這次千萬不可以報警。蘇悅現在已經瘋了,把她逼急了,只會狗急跳牆。」
「……」我心緒一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池宴忱定定的看著我,眼神中透著難得的一本正經和沉重。和他對視一眼,就感覺他下一秒好像就要化為齏粉一般。
「池宴忱,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安全回來。」
「就這些嗎?沒別的要說的嗎?」池宴忱忽而謔笑一聲,語氣帶著一些調侃。
我深深提了一口氣,心中有種撕裂的感覺。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和糾結。
池宴忱是很壞,很討人厭,我也確實很恨他,更沒有辦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當然,我對他已經沒有愛情了,我也很確定自己已經不愛他了。
可是…
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也是我的前夫!
他做了很多傷害我的事,同時,也在盡所能的彌補。所以,我並不希望他死,也不希望他發生意外。
「池宴忱,只要你能和孩子平安的回來,我以後就不恨你了。」
「你現在很恨我嗎?」
我想了想,還是如實回了一句,「起碼不太能原諒你,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