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想不明不知道,蘇悅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怨恨?
她赤紅著雙眼,像瘋子一樣向我身邊衝來。
「沈星喬,我要殺了你……」
池宴忱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蘇悅,你不要鬧了。醫生,馬上給她打一針安定,讓她安靜一點。」
「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她控制起來。」
「是,池總。」保鏢和護工慌忙紛紛上前,幾人架著蘇悅的胳膊,強行將她壓制起來。
蘇悅披頭散髮,像個怨氣衝天的厲鬼,「池宴忱,我恨你,你們放開我,啊--」
「沈星喬,你個賤人,你占了我的一切,你享受了本該屬於我的人生。你現在還想用我的骨髓救你的命,你做夢。」
「沈星喬,最該死的人是你,你早就應該去死。像你這樣無用又愚蠢的女人,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
「閉嘴,不要再說了。」池宴忱眉頭緊皺,厲聲呵斥她。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池宴忱…我恨…我恨你…」
隨著鎮定劑的注入,蘇悅的聲音逐漸虛綿,而後陷入了昏厥!
「你們把她送回病房,好好看管她,不要讓她再做危險的自殘行為。」
「是,池總。」
護工們將蘇悅抬了起來,將她送回了病房。
池宴忱平息一口重氣,有些緊張的說:「喬喬,我先送你回病房。你的身體這麼虛弱,怎麼可以到處亂跑呢?」
我聽了,雙眸空洞又麻木的看著他,心底一片冰涼,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更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說。
「還愣著做什麼?讓開。」池宴忱悻悻的瞪了護工一眼,從她手上接過輪椅。
護工嚇得臉色一白,哆哆嗦嗦的退到了後面。
池宴忱推著我,將我推回到病房。
回到病房。
他又彎腰,小心翼翼將我抱到病床上。
他的神情又恢復了溫柔寵溺,若無其事,仿佛剛剛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只是,他的眼底又明顯帶著一絲不安和窺探。
「喬喬…」
我躺回病床,「我累了,想睡一會,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好,你好好睡覺,老公就在旁邊守著你。」
我淡漠的看著他一眼,心如死灰了閉上了眼睛。
哀莫莫過於心死。
對一個人徹底死心了,連爭吵都顯得多餘。我也不想再聽他說些什麼,反正,他總有理由,他總有藉口,他總是對的,他總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他的解釋和謊言,我已經聽到耳朵都要起繭了。
我衰弱的閉上眼睛,一點點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池宴忱安靜的坐在床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病房裡靜得可怕,只有儀器的電流聲和空調風口的氣流聲。
靜默了五分鐘後。
池宴忱忍不住了,又開始重複他一貫的說辭,「……喬喬,我知道我無論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無論我怎麼解釋,你也根本聽不進去。」
「但是,我還是想說,我和蘇悅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由始至終愛的人都是你。」
池宴忱嘶啞的說完,又下意識握著我的手,將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
這幾天,他明顯憔悴了很多,他下頜的胡茬扎的我掌心刺刺的。
我想把手抽回來,但他握的更緊了。
「喬喬,我已經想好了。等你的病治好了,等我……等我處理好我的事,我就不要這麼忙了,我會騰出更多時間陪你和孩子。」
我不想搭理他,隨便他自說自話。
池宴忱吸了一下鼻腔,語氣沉重的說:「我對於蘇悅的感情,充其量只能說是同情。她小的時候吃了很多苦,也遭了很多罪。她遭受的那些痛苦,是你無法想像的。你如果知道她曾經的遭遇,你也會同情她的。」
「喬喬,你從小是在幸福和愛里長大的。你也擁有了很多是她無法擁有的,你更擁有我的所有愛,所以,她才會嫉妒你。」
「我希望你能寬容一點,原諒她。不要去計較她的瘋癲,更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我原本閉目養神,不想和他說太多廢話。
可我聽到這裡,五臟六腑都要氣的炸掉了。
我倏的睜開雙眼,冰冷又憤怒的看著他,「池宴忱,請你閉嘴。」
「蘇悅和你之間的事,你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想聽。我不知道她小的時候吃的什麼苦,更不知道她曾經有什麼遭遇。」
「但是,不管她有什麼樣的遭遇,都不是我造成的,更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是她一直在針對我,是她一直在怨恨我,是她一直在想我死。你現在讓我寬容?讓我原諒她?呵呵,對不起,我不是聖母,我也做不到以德報怨!」
見我生氣,池宴忱慌忙解釋,「喬喬,你情緒不要這麼激動。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更不要因為她而生氣,不值當。」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其他的什麼都是次要的。蘇悅…蘇悅就當她不存在,當她是一條可憐蟲,你何必非要去吃一條可憐蟲的醋?」
我心口一咽,胸腔又開始氣流翻滾,「池宴忱,閉嘴,你閉嘴。」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滾吶--」
池宴忱聽了,一臉無可奈何,「好好好,我不說了,我現在解釋不清楚,越描越黑!」
「你情緒不要這麼激動,以後不再說她好嗎?老婆,我求你了,不要在糾結這件事不放好嗎?」
我深深倒了一口氣,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你閉嘴,不要叫我老婆,我現在是你的嬸嬸,你應該叫我嬸嬸!」
池宴忱聽了,瞳孔驟然一縮,繼而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池宴忱,你馬上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也請你記住,我現在是你叔叔的妻子。我的丈夫是池北霆,不是你。」
轟!
池宴忱高大的身軀一陣悸動,他轟然站立起身,將床頭的凳子帶翻了。
他的表情轉而扭曲猙獰起來。
「沈星喬,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我心如死灰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你聽好了,我的丈夫是池北霆,你應該叫我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