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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2024-11-20 10:22:18 作者: 平靜的海洋
  其實,許長春說的這些話純粹是附和夏候雨的。因為夏侯雨問他這話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今天在三分場辦公室外面時,聽到他不停地和方銳套近乎。進入辦公室後,發現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方銳,他不想掃夏侯雨的興才隨口說出這番話的,因為他知道,既然方銳已經是名花有主了,夏侯雨就是有非分之想,只要人家感情牢固,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許長春的這番話雖是隨口應付夏侯雨的,但夏侯雨卻如醐提灌頂,茅塞頓開:是啊,雖然方銳一直和鍾海濤很好,但只要他們沒結婚,我夏侯雨就會有機會。誰也沒規定只有鍾海濤和方銳好,誰也沒規定方銳就是他鍾海濤的人。

  想到這,夏侯雨笑了笑說:「許叔,不知道方銳對我的看法是什麼樣子的?」

  許長春仍然附和著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嘛,小夏,慢慢去博得人家的好感嘛!你不主動去追求人家,難道還讓人家一個女孩子主動來追你不成?」

  夏侯雨贊同地點點頭。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夏侯雨從此便惦記起這件事情來。

  邊疆的初夏時節,油菜花的芬芳把塔里木盆地充溢得滿滿當當。勤勞的蜜蜂們不停地忙碌著,把最甜最香的乳汁奉獻給出來。不僅如此,豐富的聲響把輕飄的空氣也充實起來了:脆亮的鴨鼓、嘹亮的雞噪、低吟的蚊蚋、婉轉的鳥叫……這就是大自然的神韻,讓春燦爛,讓夏多姿,讓秋輝煌,讓冬甦醒,讓生活多姿多彩。

  五一農場職工醫院裡,鍾海濤和方銳正在搬運著行李。方其武經過二十多天的住院治療,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可以出院了。五一農場各分場都有接送病人的義務。鍾海濤就開著拖拉機和方銳一起,準備將方其武接回去。

  看到一個文質莊重、儀表堂堂的男青年和一個亭亭玉立、柳眉杏眼女青年在忙上忙下地收拾著物品,同病室的病友們都羨慕起來,其中一位老人說:「老方,有這樣一雙好兒女,真是你的福氣吶!」知道內情的老伴立即小聲地提醒他:「老頭子,瞎說什麼,人家那是一對,嗯!女孩子是老方的丫頭……」說完用雙手一比畫。老人立即明白了,連忙「哎呦呦」兩聲,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了看鐘海濤,又看了看方銳,感慨地說:「真是天生的一對啊!」

  這時,醫護人員鄭顏萍拿著空液瓶子從病房裡走出來,見鍾海濤和方銳正攙扶著方其武往門外走,連忙上前打招呼:「海濤,方銳,你們這就準備回去啊?」

  「是啊是啊,顏萍,這些天來給你增添了很多麻煩,謝謝你了!」方銳連忙說。

  「都是三分場的人,說這些話幹什麼?有什麼事趕緊告訴我一聲,我能幫助辦的一定會盡力去幫助的。」鄭顏萍也禮貌地說。

  外科醫生喻金生手裡拿著聽診器正好路過,看到鄭顏萍和方銳在說話,也連忙打招呼:「海濤,你們這就準備回去嗎?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只管說,千萬別客氣。」

  「謝謝你,喻醫生,有什麼事情需要麻煩你的話,我們一定會找你的。」鍾海濤答應著。

  「那好,我這會兒還有點事,就不送你們了。」喻金生說完就走了。

  方銳和鍾海濤將方其武扶上車子上躺下來後,方銳又下來向鄭顏萍告別。

  鄭顏萍的父母都是五一農場三分場的職工。母親林紅娣是一九六四年支邊到五一農場的上海知青,後來和五一農場青年鄭新志結了婚。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也算是掌上明珠了。按照當時的政策,像鄭顏萍這樣上海知識青年的子女只要有監護人,是可以回到上海的。但鄭顏萍卻堅決不願到上海去,她正在和外科醫生李伯康談戀愛。所以,當她父母將她回上海的監護人聯繫好了,甚至連工作單位也聯繫得差不多了,但鄭顏萍卻仍然絲毫不為所動。那股回城風颳起來後,許多上海知青自己回不了上海,也要想方設法將子女安排回上海。如果他們家庭不止一個子女,按照政策規定安排了一個回去後,另一個也想盡辦法跟著回去,藉此機會跳出「農門」。但鄭顏萍卻因為深愛著李伯康,毅然放棄了回上海的機會,義無反顧留在五一農場職工醫院裡繼續當一名護士。

  鄭顏萍的男友李伯康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鍾海濤看見了,連忙上前打招呼。方銳說:「伯康,這次多虧了你搶救得及時,我爸才沒太大的危險。」

  「沒什麼,胃部分切除術不是很複雜的大手術,風險也不大,我能做的一定會盡力去做好的。」看到鄭顏萍在旁邊,李伯康又立即說:「阿萍,我去送送海濤和方銳他們,外面風大,你回去,小心不要感冒了!」

  「伯康,我哪有那麼嬌氣呀!和你一起送送他們吧!」鄭顏萍一邊說一邊歡快地跑到李伯康身邊。


  「你們都不要送了,工作都很忙!我們已經收拾好了。我來接方伯伯時又帶了兩床褥子墊在下面,又是我自己開著拖拉機,可以走得慢些,方伯伯不會感到顛簸得很難受的。」鍾海濤連忙說。

  「那,我們就不送了,海濤,有什麼事趕緊打聲招呼!」李伯康說完,向鍾海濤和方銳告別後,扶著鄭顏萍進了醫護人員的辦公室。

  

  鍾海濤又蹬上機車的拖車裡,將蓋在方其武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把方銳坐的地方又加了一些衣物,然後高興地說:「小銳,我開得慢一點,不會很顛簸的,你自己也要注意點」。說完跳下機車,熟練地駕駛著拖拉機離開了五一農場職工醫院。

  五一農場工會辦公室里,工會主席楊建成正在給副主席白素玲及其他成員安排工作:「生產檢查已經結束了。三分場這次獲得了生產管理第二名。潘書記在總結大會上不僅表揚了他們田管工作抓得比較好,還誇獎他們單位的職工業餘文化活動也走在全場的最前列。這幾天,按照場黨委的安排,我們要到三分場去開展職工群眾業餘文化活動調研工作。這項工作結束後,工會將調研情況寫出書面材料交給場黨委。我已經和三分場黨支部書記閆俊輝聯繫過了,據說他已經讓文教方銳寫匯報材料了。我們這次去調研,主要是要召開一個座談會,聽聽職工們對開展業餘文化活動的意見和建議。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

  五一農場工會幹事、負責群眾文化活動工作的馮嬡媛提議說:「楊主席,我想我們到三分場後,既要找職工們談談,也要找到那些開展文藝活動的帶頭人談談,我們再根據調研情況,拿出我們工會開展職工群眾業餘文化活動的方案,然後將方案上報給場黨委,這樣的話,調研的效果也許會更好一些。」

  聽了馮嬡媛提議,工會副主席白素玲連忙作了補充:「楊主席,這次調研,場黨委給我們的時間是三天,時間很充足。我想我們不僅要到三分場去調研,還可以到一分場、二分場、五分場去看看,也可以到非農業單位去走訪一下,多聽聽基層單位職工群眾的意見和建議,這樣我們今後開展職工群眾業餘文化活動目標就更明確了。」

  大家覺得這些方法是切實可行的,調研方案就這樣定下來了。

  在三分場簡陋的會議室里,五一農場工會主席楊建成、副主席白素玲、幹事馮嬡媛和三分場黨支部書記閆俊輝、文教方銳、團支部書記張欣等人參加了會議,鍾海濤、林文蓉、鄭長順、官洪、李海龍等既作為青年職工代表又作為三分場文藝活動的帶頭人,列席參加了座談會。

  楊建成開門見山地向參加座談會的人員講明了這次到三分場開展調研活動的目的、內容和方式等,並強調場黨委對這次調研活動十分重視,希望大家不必拘束,暢所欲言。

  因為有職能部門的領導們參加座談會,氣氛就有些嚴肅了。大家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工會副主席白素玲看到大家都不說話,就打破僵局:「我們這次來調研,主要是想聽聽大家對開展業餘文化活動的想法和建議的,不是來檢查工作的,所以大家不必拘束,有什麼就說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不要緊,隨便談!」

  大家仍然不說話。

  工會幹事馮嬡嬡看到大家仍然不說話,也很著急,便引導性地說:「大家當初是怎樣想到要舉辦文藝晚會的?可以從這方面談談嘛!」

  馮嬡嬡的話落音,大嗓門鄭長順似乎已經不高興了,說話的聲調也提高了幾度:「怎麼想到要舉辦文藝晚會的?怎麼也沒多想,勞動了一天後,我們回到家裡,不是打牌打麻將,就是瞎吹牛,要麼就湊在一起喝小酒,有時候晚上到處追著跑著看電影,沒意思,我們早就想開展文藝活動了!」

  鄭長順所說的聚在一起「瞎吹牛」,是農場人經常說的一句話,意思是聚集在一起諞閒話,用四川人的話說,就是擺「龍門陣」。

  鄭長順這麼一「轟」,楊建成的臉當時就有些掛不住了。

  白素玲一見這情景,立即笑了起來:「談得很好呀,我們是來調研的,又是用座談會的方式來聽聽大家意見和建議的。所以,大家有什麼話都可以說,說錯了也不要緊。大家接著談,隨便談。」

  白素玲這麼一催促,會場反倒又沉寂起來。

  閆俊輝看見大家都不說話了,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員後,將目光定格在方銳座位上:「方銳,你是這次活動的發起人之一,又是文藝晚會的組織者、主持人,你來談談嘛!」

  「是啊是啊,方銳,你來談談嘛!」楊建成、白素玲、馮嬡嬡也連忙說。

  聽到閆俊輝點名讓自己談談,工會調研組的成員們又在不停地催促著,方銳只好發言了:「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正如長順說的那樣,我們三分場許多青年聚集在一起時,經常抱怨,說閒暇時間裡除了到處追著跑著看電影外,或是聚在一起閒聊天打牌以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什麼事情可以做的了。我和鍾海濤等人商量後,就想到把青年職工們組織起來利用晚上時間開展文藝活動。當時也沒什麼經驗,只是想利用業餘時間把我們分場裡的青年們組織起來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大家一拍即合。報給劉場長、閆書記後,他們不僅大力支持,還給我們購買了獎品,氣氛就這樣拉動起來了。我們邀請了一分場、二分場和五分場等附近單位的團支部參加活動後,他們也拿出幾個節目參與了我們的晚會,後來,六分場、八分場等單位的團支部感到這樣的活動很好,也在我們單位演出了兩場,這樣就使我們的文藝活動就多開展了幾個晚上。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聽完方銳的簡單介紹,大家都點頭表示認可。

  「那你們希望場黨委和場工會今後怎樣開展業餘文藝活動呢?」白素玲問。

  聽了白素玲的提出,方銳似乎沒考慮過,所以並沒回答;其他人對她提出問題也沒思考過,會場又冷靜下來。

  「鍾海濤,你也是開展這次文藝活動的發起人之一,又是節目主持人,你把你的想法說給大家聽聽嘛!」閆俊輝看到座談會又冷場了,便再次點名讓人發言了。

  「我認為,場黨委應該經常開展一些職工群眾喜聞樂見的文藝活動,能讓職工群眾參與更好。既能豐富職工群眾的業餘文化生活,也能給廣大職工帶來快樂。一分場二分場五分場和九分場拿出一些節目在我們三分場演出後,他們回去也舉辦了一次文藝晚會,還邀請我們參加了呢!我們單位的林文蓉還在他們舉辦的文藝晚會上獻了兩首歌哩!長順也給他們演奏了兩首笛子獨奏。從我們三分場和附近幾個分場舉辦的文藝晚會情況來看,我覺得也有許多不足之處,比如活動有些單一,除了唱歌或是詩歌朗誦再跳幾曲舞以外,就沒別的了。我想今後可以把文藝活動的範圍擴大一些,不能僅僅唱幾首歌跳幾曲舞就算開展文藝活動了。」既然指名要他發言,鍾海濤就把自己給方銳修改的匯報材料里部分內容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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