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丞相想要發火,可是現在的局勢,對他很不利。
無論是那依舊拉著的萬民書,還是站在一邊的康孟憲,都讓他沒有立場,沒有辦法開口。
寧皇看了一眼喜公公,喜公公立刻會意,「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一時之間,已經爭了幾個月的朝堂,今天突然安靜下來,好像雙方都失去了力氣。
「先生,不妨到御書房一聚。」在寧皇離開之前,直接對康孟憲說道。
「康孟憲領旨!」康孟憲行了一個平民禮,然後隨著寧皇,去了御書房。
張丞相在一眾人的笑聲中,匆匆出了宮。
「可讓人追上去了?」康孟憲問道。
寧皇點了點頭,「先生,已經讓人追上了,我倒想看看,能隨意指派我大寧丞相的人,到底是誰?」
順藤摸瓜,他們已經摸了多年,終於要出來了嗎?
康孟憲搖了搖頭,「怕是不容易,背後的人這麼狡猾,我們已經查了多年,只是有一些眉目和範圍,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確認。」
「張丞相蠢,可是那個人,可不蠢啊!」
「雲初不是說過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寧皇哈哈笑了笑,神色倒是沒有焦急,反而帶著幾分輕鬆。
朝堂之上,明爭暗鬥,他不能明面表態,很多事還要講究一個平衡之道。
若想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他們在養虎,養大那邊的胃口,他們才好徹底收網。
「西方戰場如何了?」康孟憲看著聖上,今日來除了萬民書,他最關心的就是西方的戰場,他們康家的人能去的都去了,現在家裡,老老少少,除了兩個沒出息的文臣外,都去了西方。
他這心裡不踏實啊。
「已經被困半年之久,代將軍來信,只要不到開春,三國聯軍就沒辦法。」
寧皇嘆了一口氣,「可是這春天,快要來了啊!」
康孟憲點了點頭,「算算時間,該有動靜了。」
「報!」
「說。」西朗揉著頭,看著來報的信使,這個信使是王城的信使,此刻一臉的驚慌。
西朗的眼神眯了眯,早就沒有了最初偽裝的儒雅,他本就是一個戰鬥瘋子,瘋將軍的名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王城,被占領了。」
那個信使一開口,大帳內的所有人,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巫師握住信使的衣服,大手緊緊地收縮,然後晃動著,「你再說一遍!」
「王城被占領了,王族被抓,大王下令救援。」信使捂住了巫師的手,然後一臉驚恐地看著巫師。
巫師看著這個人,「你是哪國的奸細,在這三國聯軍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
「大……人……」信使還沒來得及說具體情況,已經把被巫師捏碎了脖子,頭好像失去了支撐,軟軟塌塌,直接歪向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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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朗看著巫師,又看了看已經斷氣的信使,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有意思啊!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將軍,王城失守,我們怎麼安排?」
以前還帶著別樣心思的眾人,此刻都將目光看向了西朗。
西朗冷冷的笑了笑,「怎麼安排?這件事,難道不是問眾位大人嗎?」
他一個被架到這裡的將軍,這時候,可做不得主。
一世罵名,讓他來背?
雖然他不在意,但不代表能任他們安排。
抬起頭來,看著城樓上,已經開始快要融化的冰層,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巫師冷冷地哼了一聲,帶著一股陰鬱的氣息。
「隨便來個人,就能擾亂軍心?」
「王城失守?我們十萬大軍鎮守邊關,如何能有大批軍隊進入王城?」巫師的聲音冰冷,那黑袍之下,毒蛇一般的眼睛,環視眾人。
一個大王子的人,看著巫師的樣子,「萬一從南蠻或者北戎跨越過去的呢?」
「這個人明明就是王城的人,巫師這麼急著毀屍滅跡,可是害怕什麼?」
那個人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巫師身上的冷氣更足了。
只見,巫師剛剛伸出手來,那個人往前走了一步,「巫師這是想,殺了所有救援王城的人嗎?」
「巫師到底是何居心?」
那個人一副大義的模樣,眼神如銳利的劍,有一種長驅直入的感覺。
巫師剛剛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袍衣袖,本該白皙的皮膚,卻發黑如墨,一隻手乾枯著,好像被抽乾了所有血液一般。
所有看到的人,瞳孔微微收縮。
「明顯就是一個局,一個讓我們撤軍的局,大人在這擾亂軍心,到底有何居心?」巫師的聲音冰冷,外面的人,不知道黑袍之下,他到底是個什麼表情。
西朗沒有說話,本是一軍主帥,此刻卻好像成了一個局外人。
巫師看了看西朗,「大將軍以為?」
西朗擺了擺手,「本將以為不了,你們自己定奪。」
以前一個個婆婆媽媽,自己下個命令,需要三回論證,現在讓自己擋在前面?
倒是好計謀。
「大將軍可是主帥,軍隊調遣,自然是大將軍定奪。」剛剛和巫師嗆聲的大人,此刻恭敬地對西朗施禮。
「大將軍自然可以看出,剛剛的信使所言為真,王城失守,我們西疆就沒有了根,百姓流離失所,大將軍可願聽到滿地哀嚎?」那個大人說得情真意切。
奈何……
西朗根本就不領招,他直接往嘴裡倒了一口酒,抬頭看著城牆,眉頭深深地皺起。
到底是誰在指揮?
硬生生將守城時間推遲了三個月,看著那冰牆,如同天然的冰城,固守著有些破損的城樓。
蔣逢勝嗎?
和讓他失望的王城比起來,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做他的對手。
「大人說笑了,本將軍何時能做主了?」西朗轉過頭來的時候,一雙眼睛帶著嘲諷的目光。
不光看著剛剛說話的大人,而是環視了一圈。
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紛紛心虛地低下了頭。
他們的到來,就是看著西朗,還有對方的人。
誰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