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仲達,你說我該怎麼辦?
「報!」
「使君,朝歌城西面城門大開,不少人搶奪馬匹趁亂逃出城外。」
輔卒正在搭建營寨,劉備站在高台眺望朝歌,聽聞哨騎繞道過來稟報。
不由眉頭一皺,立馬傳令太史慈前來。
「子義即刻點齊虎賁騎人馬,撲殺涼州潰兵,不將其斬殺殆盡,馬不許解鞍,軍不許卸甲。」
劉備遂吩附道。
他都快兵臨城下,才想著逃跑早幹嘛去了。
不過恰好步軍可以節省些體力,劉備轉身對軍吏道:「傳我軍令,命張飛迅速率鐵甲營撲向朝歌西門,若是能快速搶占城門,殺進城中也算他首功。」
「命趙震領先登營緊隨其後,肅清城中大小巷道、屋院及縣衙裡面的剩餘殘敵,讓他注意好以防賊軍縱火焚燒縣城。」
「若有起火,待摸清城內情況後,分兵卒前去滅火。"
劉備有條不素地飾令說道。
亂兵潰逃時無一不喜歡縱火,一面可以延緩對方追擊的速度,一面增加對方管理難度,讓些市井之人可以趁火打劫燒殺擄掠。
劉備自然不會允許有人毀壞他的地盤,放火簡單,重新修建起來就耗資不菲了。
目前各處缺錢,誰敢在他錢袋上捅窟窿,就算跑到天邊也要將其弄死。
「使君。」荀攸和郭嘉聞訊趕來,見面便先施禮。
劉備回頭笑道:「公達和奉孝來了。」
說著,又令一旁書佐撰寫公文,將後方運送糧草的船隻改水道走西南方向的淇水,大軍明後日掉頭南下汲縣。
請軍更找來帶路的嚮導,詢問汲縣、共縣、獲嘉三地的各種情況。
中年嚮導侃侃而談,先說了三縣城牆和縣衙的具體狀況,從城內談到城外。
「玄德公,汲縣西北二十五里有一水深流急處,泉水澄澈清甜,流十里而入地下。名為太公泉,昔年太公望為躲避禍亂曾在此垂釣,傳云:太公故居也,攻汲城時可先駐軍在此休整片刻。」
嚮導建議說道。
劉備則笑著誇獎道:「公儀運籌惟,決勝於外不在先祖留侯之下啊!
「玄德公過獎了,比起先祖留侯,范遠不如矣。」張范聽見劉使君拿他比張良,趕緊行禮謙虛道。
他乃留侯張良之後,司徒張歆之孫,太尉張延之子,世居於河內修武縣,先前董卓把持朝政,他便想與弟張承帶部曲起兵響應關東諸侯聯軍,攻滅董卓。
幸好有幼弟張昭趕來制止,不要以卵擊石,留有用之身以待日後報效朝廷,兄弟三人遂去了揚州避亂。
可惜好景不長,揚州如今比河北和中原還要亂,袁術、曹操、劉各占州郡你爭我奪攻城掠地,皆想把揚州為己有。
聽說劉表在豪族的攝下也欲趁機分一杯羹,屯郡兵江夏對著廬江郡虎視耽耽。
逃難的士人紛紛待不下去,有的拖家帶口去了荊州,有的帶著妻女奔去徐州。
張氏原本也欲逃往荊州,恰逢其會聽聞手握青、兗州二州的玄德公即將出兵討伐河內三郡,收復河京畿之地,
有劉氏宗親奮起,還去個屁的徐州,漂泊異地多年回家鄉河內郡不香嗎?
誰沒耳聞過早年的關東聯軍盟主袁本初也被玄德公打得抱頭鼠竄,幾乎進兵至郵城。
河北與中原的士族豪族,聽聞劉使君大軍開到無不如寒蟬,斂手屏足不敢妄為。
起青州之間鋒不可當,使世家諸侯如臨大敵,畏之如虎。
張氏兄弟三人商議一番毅然決然返回河內,前往充州主動玄德公一臂之力。
劉備倒是知道張范和張承皆為曹操的幕僚參軍。
張范更有意思,喜歡救濟撫恤百姓,以至於逝去後家中也沒留下什麼余財。
劉備仔細看著張范獻上的河內郡絹圖,忽然好奇問道:「此處三縣近乎緊接在一起,為何前面二縣皆單單,到了獲嘉卻變成了雙字。」
張范拱手解釋道:「回稟玄德公,獲嘉乃是改名由來,孝武皇帝在元鼎六年巡遊河內至此處,南越國傳來捷報,已得南越相呂嘉的頭顱,欣喜之下故將此處改為獲嘉,即獲呂嘉人頭之喜。」
劉備聽罷,心裡暗暗感慨的確很符合孝武皇帝劉徹的作風,
可惜晚年被幼名影響,做了糊塗事。
待三縣之事告一段落,劉備邊等著諸將校尉肅清朝歌縣再進城。
邊分心處理軍務,令眾幕僚坐下傾談,問張范河內郡士族和豪族有哪些。
張范思索片刻拱手回答道:「河內出名的士族,當數秦末殷王司馬印之後的溫縣司馬氏,還有與其數代聯姻的溫縣趙氏。」
「懷縣李氏,世出二千石,家傳典籍有《嚴氏春秋》。」
「懷縣山氏、河內向氏、虞氏,以及從穎川陽翟遷徙到汲縣的郭氏,皆為士族。」
張范說完望向郭嘉一眼,見他搖頭並不說話,
又復道:「實力強盛的豪族有河內陰氏、汲縣州氏、汲縣和氏等,玄德公欲復河內郡與士族、豪族難免會有接觸,還是早做打算為妙。」
張范在充州半個月,可是聽了不少的傳聞,劉使君喜歡效仿光武度田,
河之地這些年戰亂頻繁,不知多少黔首百姓逃難去了別處,士族和豪族乘機圈占耕地。
涼州賊軍可沒管這些,只要豪族士族按時給他們錢財糧草充當賦稅,反正也沒打算待多久,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備聽懂張范的言下之意,在出兵之前對於河內郡豪族士族的情況,自然有些了解。
笑著感嘆道:「董卓要挾朝廷東遷長安時起,京畿之地就有世家與董賊勾結,使得漢室衰落,狼心狗行之輩當道,以致社稷化為丘墟,假使查驗出表里為奸之徒,必誅族殺一做百。」
司隸各郡早就殘破不堪,比不上青州、兗州的重要性。
完全可以對不長眼的人,犁其庭,掃其間。
劉備不擔心河內郡的士族豪強殺了影響名聲,深究起來能在董卓治下存活,誰屁股都不乾淨。
他為劉氏宗親收復陽,在興復漢室的旗幟下,誰敢跳出來和他作對,
便可直接誅滅。
不禁暗想道:「司馬仲達啊,換做處於我的位置,你當如何處置河內司馬氏呢?」
劉備有一種心癢難撓的感覺,讓他心旌搖搖,有點想提前把司馬氏族滅。
叫人興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