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雷霆再起,神君凝聚出鋒銳的雷霆刀刃,再次朝著下方劈砍了過去。
毀滅和巡獵的力量再次碰撞,爆發出了讓眾人一時間都難以靠近的氣場領域。
這種級別的戰場,卻並非三月七和星等人可以靠近的。
然而他們剛被吹飛開,卻忽然察覺周圍的霧氣之中猛然翻騰起來。
一朵朵黑紫色的蓮花拔地而起,驟然懸浮在了半空之中,爆發出的毀滅中帶著掠奪生命氣息的霧氣,要將眾人吞噬包裹其中。
此時的戰場再次陷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周圍的地面開始一朵又一朵地盛開無數的黑紫色的毀滅蓮花。
不遠處的景元和幻朧也爆發出了更加恐怖的戰鬥波動,令使之間的戰鬥,除非是同等次的水準,否則上去了基本也和送死沒多少區別。
而此時下方的戰鬥也似乎才剛剛開始。
雲霄的身影被兩朵毀滅蓮花包裹在其中,體內開始不受控制的出現大量的毀滅的氣息。
這種並非自己踏入命途之路,而是被強行灌輸力量狀態下,雲霄當真體會了一把生不如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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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即將崩塌。
體內的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在被毀滅的力量沖刷覆蓋,甚至是自己的思維,都在這一刻變得遲鈍,變得充滿破壞的欲望。
那種不顧一切的毀滅,讓他此時體內的殺氣越發沸騰了起來。
它們似乎是格外的興奮,就像是狼群看到了流著血的獵物一般。
那股發自野性的衝動讓殺氣和毀滅的力量融合的越發融洽,但反而讓雲霄本身變得越發痛苦。
先前白露給自己吞下腹中的丹藥,雲霄卻始終隱忍不發。
哪怕此時的他頭腦已經開始被毀滅的欲望充斥,但唯獨還有這樣的一個東西,讓他還保持了自我本心的意識。
讓他還記得,自己是一個人,而並非是毀滅手中的棋子。
而如果毀滅的力量蔓延到這個丹藥上,只怕都不用想也會知道白露在外的身體會發生什麼。
周圍的空間在不斷地被壓縮,雲霄的軀體在這片紫色焰火之中猛烈焚燒著。
下方的戰場卻又是混亂不堪,景元的身影再次和神君分離,被打的暫時倒飛了出去。
神君的身影也無法長時間被景元所凝聚,再加上面對的是那絕滅大君,毀滅的令使。
單純從戰鬥力而言,他便是略遜一籌,畢竟景元本身並非擅長的是武力,而是計謀與智慧。
這一次雖說在計謀上略勝一籌,但在武力之上,卻還是差了些許。
幻朧伸出修長的手指,朝著虛空輕輕一點,包裹著雲霄的蓮花驟然落在了她的眼前。
看著面前仍然負隅頑抗,死死的支撐著意識,而不願完全接納毀滅之力的雲霄,她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小傢伙,如此的堅決,就是不願意接受毀滅的祝福麼?」
「閉嘴!」
雲霄的聲音略有些嘶啞,不知道是被烈火灼燒的時間太久,導致了自己此時身體的疲弱。
但面對幻朧,他此時更沒有投降臣服的欲望。
「真是讓人吃驚的小傢伙呢,還這麼倔強,不過把你這樣一個驕傲的人,變成一個沒有思考能力,只會遵循毀滅意志的虛卒,或許會更有意思。」
「哦對了,我聽說你還是朱明仙舟的人,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不知道當你妹妹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的時候,會不會幫你解脫?」
「畢竟,虛卒們的外表都是一樣的,她說不定分不出你來呢,就像仙舟不少人都分不出自己魔陰身化之後的家人一樣,我還挺期待,能看到這幅景色的呢。」
幻朧眼眸中戲謔不已,將包裹著毀滅業火的蓮花朝著自己面前湊了過來。
看著那再烈火中掙扎著的少年此時撐起了的身軀,猛然抬起那不屈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耗光。
在那千鈞一髮的剎那,幻朧只覺得那少年的身影忽然動了起來。
毀滅的紫火一瞬間洶湧澎湃,而那少年手中劍芒瞬間變得犀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嗡鳴聲迴蕩在周圍。
這一刻,雲霄眼裡再無任何情緒,在貼近幻朧的這一剎那,他將一切情緒擯棄,缺唯獨只留下一份情緒爆發,將這份情緒推至極致!
憤怒——!極致的憤怒,毀滅一切理智的憤怒,爆發了他手中的這一擊,在幻朧都未能察覺到的瞬間,將劍芒破開烈火,讓劍光攜帶著自己的憤怒徹底爆發!
幾乎是一瞬之間,幻朧的一隻眼眸當場炸開濃郁的火光,紫火流淌而出,卻在一瞬間將眼球包裹了起來。
她的身體裡,似乎並非是鮮血構成,而是一團團的紫色火焰構成的。
然而即便如此,幻朧仍然是痛苦地悶哼了一聲,看著面前左手撐起蓮花,右手持劍看著自己的雲霄。
那抹劍光如此之近,她甚至都沒機會避開,但看著面前宛若螻蟻般大小的雲霄,她還是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哼,實力勉強有個螻蟻的程度,脾氣倒還不小——」
幾乎與此同時,幻朧的軀體緩緩地再次直立了起來。
周身的氣息忽然開始凝聚,毀滅與豐饒的氣息同時擰在了一起。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此時卻達到了一個同時爆發的巔峰。
原本充斥著單純毀滅力量的環境,卻在這一刻驟然化作了金色光芒籠罩的天地。
周圍的溫度瞬間上升,詭異的火星在空中盤旋,仿佛隨時都會降落一場恐怖的流星雨那般。
哪怕此地是建木玄根的內部,此時也完全有著一股無法壓制的氣息。
瓦爾特舉起手臂,頓時周圍引力再度變化,將周圍的火星瞬間朝著引力凝聚坍縮的黑洞席捲了過去。
「幻朧,你也是絕滅大君中的一員,卻和你口中的螻蟻打得不分伯仲,甚至還被小傢伙砍了一劍,你也真是夠倒霉的了!」
景元看著此時凝聚了豐饒和毀滅兩股氣息的幻朧,嘴巴里雖說不饒人,但卻已經隨時做好拼死一搏的準備了。
而包裹著雲霄的兩朵黑蓮瞬間被染成了金黃的顏色。
幾乎同時,豐饒和毀滅的力量也同時加諸在了他的身體之上。
轟的一聲里,他的身影被再次按在兩朵蓮花之間。
赤金色的烈火中,幻朧背後宛若蓮花瓣的神環浮動,眼裡沒有憤怒,但卻有了一抹急躁的感覺。
「哼,羅浮的將軍莫非還想和其他幾位大君做個照面?不過這次怕是沒這個機會了,我也沒耐心繼續慢慢轉化這個小傢伙,不過,如果一次性轉化成功的話,倒是可以用你們來試試手。」
說著,幻朧猛然抬起巨大的手臂,直接點指了一番面前的大地。
下一刻,無數的玄根忽然拔地而起,朝著眾人的方向席捲而來。
每一個玄根上都帶著無比恐怖的力量和韌性,哪怕是丹恆揮動自己的破雲,也得花費一番力氣才能將其斬斷。
然而玄根的力量卻都是來自於建木,哪怕被砍斷了,很快又會長出來。
而黑洞帶來的扭曲,也不過只能讓這些植物轉移生長的方向,想要用黑洞將其吞噬扭斷,還需要花費一些力氣。
景元的身影再次拔高,懸浮在了高空之上,渾身噼啪的電流不斷響動著,流淌出的電弧,在他的背後再次浮現出神君的姿態。
而此時,他的眼神卻看向了雲霄被包裹的蓮花內。
如果雲霄真的成為了毀滅星神納努克選定的下一位絕滅大君。
那麼他會成為那種不顧一切毀滅的瘋子麼,而如今還未孵化完成的他,自己是否需要立刻斬滅這個潛在的威脅。
說實話,他對雲霄也有幾分好感,畢竟和彥卿是同輩的天才少年,是過去友人的徒弟,是朱明仙舟,那位將軍的孫子。
這些身份包裹在他的身上,卻讓景元一時間拿不準主意,是否要真正下手提前殺死這個未出生的絕滅大君。
然而就在此時,下方的蓮花中微微震顫了一下。
景元注意到了,幻朧自然也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
毀滅和豐饒兩股命途的氣息不斷灌入其中,催化出了源源不斷的火焰炙烤著內部雲霄的軀體。
而此時的雲霄,卻早已躺在了赤金色的火焰之中。
但卻不是死去,也不是昏厥。
他此時的眼神雖然空洞,但意識卻是被拉入了不屬於這片戰場的空間之中。
任由毀滅和豐饒的氣息灌入體內,他的身體卻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無窮無盡的黑洞,不斷吸收,任由他索取。
——
「這裡是,哪裡,那邊怎麼有棵樹?」
意識恍惚之間,雲霄看向了不遠處的天邊,自己腳下的血色沙地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一樣。
他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甚至在幻朧全力爆發的業火將自己包裹的瞬間,他便在失去意識的同時,渾渾噩噩的來到了此地。
但當他想要邁步上前的時候,卻忽然感受到雙腿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而周圍的血色沙粒也在慢慢坍塌。
就像是流沙一樣,要將雲霄整個人吞下去那般。
在這片血色沙海之下,仿佛有什麼恐怖的怪物正張開大口,隨時等他落下這片無盡的深淵之中。
下一刻,一聲劍鳴轟然充斥了周圍,雲霄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飛向空中的理之劍,整個人迅速脫離沙地,落在了一旁凝聚結實的沙丘之上。
而似乎是雲霄脫離了原地,那些流沙也不再滾動,而是保持靜默的就這麼在原地繼續凝聚了起來。
「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好像……之前應該正在被毀滅和豐饒的力量同時侵蝕……」
意識渾渾噩噩,腦海里幾乎失去了所有記憶,在這個奇異的空間中,他甚至都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思考當下的情況。
而在此刻,他忽然抬起頭來,看向了那棵樹的方向。
此時的他忽然感受到手裡的理之劍發出震顫的嗡鳴。
雖然在握住這把劍的同時,會帶來負面情緒的累計和增加,但這還是雲霄第一次的,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這柄劍的情緒變化。
不,應該說是,自己體內的那顆核心的感受,而在這之前,他從未真正體會到過這枚核心的存在。
這一次是他真正的感受到核心在顫動,又仿佛是在,歡呼?
而幾乎與此同時,那棵散發著光芒的大樹似乎被某股力量干涉。
忽然之間開始變得土崩瓦解,就像是一幅二維平面的圖像,被一寸寸的崩解化作了碎片。
還沒等雲霄反應過來,一道龐大的投影身軀浮現在了這片夜空之上。
那龐大而尊貴的形象,如同神話傳說里那頂天立地的神明一般。
不,或許不用懷疑,仙舟之內雖說很難查詢,但有心也能有辦法能看到,關於毀滅星神,納努克的姿態。
這位星神僅僅只是存在,都會帶來極為恐怖的毀滅。
踏上了這條命途的人,甚至是令使,在那命途的盡頭當中,總是會走向自然而然的【自毀】
這仿佛是某種既定的命運,在這片世界裡,他仿佛看到了代表所有人命運的軌道那般。
每一個星神都是這條命途的盡頭,是概念,是實體,也是……無上神力的存在與體現。
雲霄此時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巨大投影,還不過只是個半身而已,都比自己看過的幻朧還要龐大,甚至是頂天立地,俯瞰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就像是真正成為了一隻不堪入目的螻蟻。
毀滅星神,納努克,就是這傢伙朝著自己投下了的瞥視,想讓自己成為絕滅大君中的一員,但這又是為什麼?
但不等他思考,毀滅的焚風忽然吹拂而來。
納努克眼神低垂,從高處俯瞰著他的身影,仿佛要用那極致的毀滅氣息,將自己籠罩在內。
先前仿佛停滯了的轉換,此時忽然變得格外清晰,那是一股無法抗拒的毀滅氣息的灌注。
相比於幻朧的灌注,他所灌注氣息的方式,卻是更加的暴力和殘暴,不給他任何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