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仙舟內——
「魔劍,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你今日是插翅難逃——」
被高溫熾烈烘烤著的鍛造室內,此時的雲璃一手拎著那柄造型詭異的魔劍,一把將它投入了鍛造爐之中。
整個鍛造室瞬間迴蕩著恐怖而又悽厲的哀嚎。
魔劍聲音嘶啞而又低沉,透露出了無窮無盡的怨恨,卻只能化作一縷青煙緩緩消散。
而承載它意志的劍身也在高溫之下漸漸溶解下去。
雲璃最近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寧,伸手二話不說,甚至不想聽那魔劍開口的蠱惑之音。
二話不說就要將其直接甩進熔爐之內。
「你不過想復仇而已,小傢伙,你難道覺得把我們都熔煉掉了,你的家人還能回來不成?」
「不要你們管!」
雲璃大喝一聲,嬌軀略微顫抖了幾下,死死的握著這把劍的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腦海里回想著的,是被魔劍害死的父母,是遠走他鄉,卻杳無音訊的哥哥。
此時的她內心無比混亂,詭異的聲音不斷在她腦海之中迴蕩。
「你若是能相信我,我可以讓他們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小傢伙,我察覺到你的內心相當孤獨,你渴望家人——」
「我的家人,只要有爺爺就夠了,你休想蠱惑我的心智。」
雲璃一咬牙,一把將魔劍再次甩了出去,丟入了鼎爐之中,濺起一大片的鐵水灑落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音。
只是即便如此,雲璃還是沒感覺到心裡有半分的平靜。
反而是越發的煩躁,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頭髮都變得亂糟糟的。
「哎呀,小雲璃,這是怎麼了,肯定是餓了吧,這麼煩躁可是做不好事情的哦。」
就在此時,一陣幽香從門外飄了進來,溫潤如玉的手掌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鑽入鼻腔之中,一下子就讓雲璃腦袋清明過來了一樣。
眼眸里也閃爍了幾下光芒來,回過頭,和那雙明亮如同紅寶石的眼眸對視了一眼,有些驚喜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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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砂姐姐,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啦,今天休息嗎?」
「當然是來看看我家的小雲璃啊,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壞,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靈砂姐姐,你什麼時候學習了卜卦之術?這你都能猜得到?」
雲璃似乎是有些吃驚,而靈砂臉上此時的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疼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當然啦,姐姐什麼都知道,不過姐姐這次也帶了個好消息來,想知道是什麼嗎?」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最近爺爺打算給我鍛劍嗎?但我現在用老鐵挺好的。」
「哦吼吼,可不是哦,雲璃。」
就在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語氣里居然是難得的有了些許愉快的感覺。
整個鍛造室內原本無比灼熱的氣息,似乎在這位老者進來的一瞬間收斂了許多。
仿佛老者踏入這裡的一瞬間,所有的氣息都無比歸順於那位老者身邊。
「爺爺!是什麼好消息啊,能讓爺爺過來和我說,是不是馬上要去羅浮了?」
雲璃想吃瓊食鳥串很久了,但朱明仙舟又沒幾個能做出這樣食物的,所以她饞了許久。
也偶爾會時不時地通過星際速遞從羅浮那邊購買一些。
懷炎輕輕撫摸幾下自己的鬍鬚,又摸了摸雲璃撒嬌一樣撲過來的腦袋。
「是的,是的,馬上要去羅浮,而且,這一次前去羅浮,也是因為找到了一個人,你最想見的人。」
「我最想見的……」
雲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懷炎卻是笑呵呵的,語氣無比輕快的說道。
「是的,雲霄回來了,據說在外遇難十年,硬生生殺回了羅浮仙舟暫時安頓了下來,但似乎身受重傷,一時間離不開羅浮,所以這次,得勞煩靈砂小姐跟著一起走一趟了。」
懷炎這番話說完,雲璃原本撒嬌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表情呆滯了一秒鐘後,大眼眶內似乎突然閃過了焦急,慌亂,還有……掩蓋不住的驚喜。
這麼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瞬間,雲璃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眼眶早已開始泛紅,淚水也止不住一樣地在眼眶裡打轉。
但卻頂著有些濃厚的鼻音說道。
「哼,這傢伙,這傢伙終於知道回來了,可惡,不知道現在死了沒,爺爺,快帶我去見他,快呀,快呀!」
雲璃說著,就要拉著懷炎趕快走,而看到她話說得那麼倔強,動作卻是另一碼事。
靈砂和懷炎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好了好了,這就出發,已經準備好遠渡星海的星槎了,就知道你等不及。」
懷炎安撫了幾下雲璃,但似乎沒多少作用。
只能是任由雲璃拉著他一路朝著外面走去,而背後的靈砂也緊隨其後,關閉了背後的大門。
這裡存放了不少的魔劍,可不能讓其他人隨意進入此地。
只不過,在還沒踏上遠渡星海的星槎之上。
懷炎還是說出了一個讓雲璃有些背後發寒的消息。
「根據傳遞過來的情報,雲霄在回來的時候,好像是帶著一把魔劍回來的,雲璃,見到你哥的時候,可不要急著動手去搶,明白嗎?」
「那,哥是不是已經被魔劍蠱惑了?羅浮的人怎麼想的,為什麼不把魔劍奪走——」
「那位將軍既然看得出來,就肯定會有所察覺,如今沒有動作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哥沒有被魔劍控制,反而駕馭了那柄魔劍?」
雲璃沒說話,而是沉默地看向了窗外的一片浩瀚星空。
眼裡先前的那種驚喜和迫不及待微微沉寂。
取而代之的卻又是幾分擔憂和恐懼。
「雲霄哥,你一定要等我,如果你被魔劍控制了,那我就把你打醒過來,帶你回家——」
——
此時,雲霄看著身邊的瓦爾特,眼裡寒芒一閃。
但卻發現周圍的重力仍然死死的壓制著自己,那拐杖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能夠控制自己身體周圍的重力走向——
「你既然知道這是一把魔劍,為何還要帶在身上?」
「你以為我不想,是因為丟不掉,因為有一個核心在我的體內,丟掉這把劍沒有任何作用。」
瓦爾特微微蹙眉,這話說的,真和理之律者的核心有著七八分相似的感覺。
準確來說不一定是魔劍產生的,而是那顆核心帶來的感覺。
「但我無論多少次穿透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找到核心的位置,他和我似乎永遠的綁定在了一起,無法分割開來,如果可以,我也不會一直躲在這裡,而不返回朱明仙舟了。」
畢竟雲璃真的很討厭魔劍,而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手裡有著魔劍的話。
搞不好當場就要和自己翻臉了……而且關鍵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打不打得過雲璃。
根據云璃那對魔劍深惡痛絕的性子,估計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的。
還是先想辦法解決這個事兒比較好。
瓦爾特看著面前的雲霄,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你這個樣子,倒也是和我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瓦爾特先生的意思是……」
似乎是看出雲霄暫時沒什麼敵意,瓦爾特又拉著他走到了無人的屋舍後方來。
伸出手,在虛空一點,淡藍色的粒子光芒凝聚了過來。
居然是和雲霄自己凝聚寶劍的顏色一模一樣。
淡藍色的粒子居然是瞬間凝聚出了一隻小巧的機關鳥。
「我曾經擁有的力量和你相同,理解一切,構造一切的力量,你現在只構造出一把劍的樣子,應該是你還不會完整地使用自己的力……」
「等一下,瓦爾特先生。」
雲霄忽然打斷了瓦爾特的這番話,伸手從瓦爾特那邊接過了這隻機關鳥。
仔細琢磨打量了一番,伸出手來試了試後,微微搖了搖頭。
「瓦爾特先生,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無法構造其他的東西,只能構造出一柄劍?」
「這不應該,在我們那個世界,這力量被稱之為理之律者,理解一切,構造一切,便是這股力量的權柄。」
「所以,我的這把劍叫做,理之劍,它確實能夠助我理解一切,但並非可以構造,而是掌握——」
雲霄現在仔細感應了一番,確實能從瓦爾特先生這裡,感應到和自己差不多的氣息。
但明顯兩邊走的不是同一條道路。
雲霄手中的理之劍和律者權柄不同。
無法構造一切,卻能夠完全理解並且模仿一切的邏輯。
其中,自然是包含了他人的劍術,槍法,一切武道方面的東西之外,甚至可以模仿出他人的思維邏輯。
這才是他手中這把劍的能力。
雲霄大致概括了一番自己的能力,但說的稍微模糊了些許。
畢竟還是要留著三分沒說出來的。
但這樣的能力,確實是出乎意料的,瓦爾特也沒想過這一點。
這可能算是理的另一種分支也說不定。
但除了權柄的大概範圍不同之外,其實這種能力對於一個人而言或許更加清晰。
有著很強的泛用性,但卻比起崩壞,更加貼合一個人類的能力。
難道說,面前的少年已經算是完全駕馭了這份核心,並且將權柄的能力修正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