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周易神情淡漠。
他抬手一揮衣袖，真元蕩漾而出，將空中的莫道掃飛。
莫道如斷線的風箏般飄飛出去最後重重砸在地上，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
他艱難地抬頭朝著問道崖方向看了一眼，而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四周的內宗弟子以及少許真傳弟子都目瞪口呆，驚駭地看向那和綠蘿待在一塊的白衣青年，感到不可思議。
綠蘿他們都認識，是半年前的入宗選拔上的天才少女，被譽為近仙之資，是太上長老玄空真人的徒弟。
那名白衣青年他們卻是不認識，感到無比陌生，好似從未見過。
周易看向身邊一臉震撼神情的綠蘿，笑著回答綠蘿之前的問題：「我現在是化神境。」
他只是初入化神境，但即便面對化神境巔峰修為的修仙者也能一戰，《混元天仙訣人道篇》修煉出來的真元十分霸道強悍，遠不是尋常功法修煉出來的真元可比。
修煉《混元天仙訣人道篇》，他先天就壓同境修仙者一頭。
「化神境！」
綠蘿驚呆了。
她猜想過周易可能是金丹境甚至元嬰境，畢竟周易是傳說中的仙人之資，可知道是化神境後瞬間陷入了呆滯狀態。
過了好一會綠蘿才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周易，嘆道：「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我入宗半年辛苦修煉才只是築基境，結果和我同時期進來的你已經是化神境修為。」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才，自己「天才少女」的稱號放在周易面前簡直無地自容。
周易開口安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不需要和其他比修行的快慢。」
他目光看向問道崖的崖邊，邁步走了過去。
綠蘿則在後方跟著，一起來到了問道崖的崖邊，尋了個空處就地盤坐。
她已經來這裡感悟過很多次了，每次都能有些許收穫，但這些感悟對修為的提升其實沒有太大直接幫助，更多的是對修仙、對道的理解。
周易在綠蘿身邊盤坐。
他看著山崖前方一望無際的高空，緩緩閉上了雙眸，沉浸於自己的內心之中，用心去感悟。
……
蓬萊仙山，濁日居。
澹臺萱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中的石台上，雙目失神地看向遠方。
她不知道周易去哪裡了，也不知道周易為什麼離開，更不知道周易是什麼時候走的。
難道是上次從仙雲閣離開後就直接走了？要是這樣的話，她不敢想像周易已經到了多遠的地方。
澹臺萱輕聲自語：「混蛋徒弟，就因為為師不接受你，你就要離開為師嗎？」
她有些後悔。
早知道一開始她就不捉弄周易了，那樣就不會有之後的一系列事情，現在周易也不會消失不見。
都是她的錯。
要是周易能回來，她一定不會再讓周易離開！
……
問道崖。
周易緩緩睜開雙眼。
他剛剛並沒有對道有什麼感悟，也沒有出現對修行的理解，內心中出現的是一名時而古靈精怪時而魅惑動人時而可愛單純的女子。
女子是他的師父，名為澹臺萱。
為何……在問道崖，他看到的不是道，而是澹臺萱？
周易沉默了。
他以為三個月的時間讓自己徹底放下了那不該出現的感情，斬斷了過去，可為何方才心中出現的會是澹臺萱！
旁邊的綠蘿也結束了感悟。
她看著已經脫離感悟狀態的周易，好奇地詢問：「周易，你是第一次來問道崖，感悟應該很深刻吧？」
通常來說，第一次來問道崖的感悟會最深刻作用最大，後續的感悟效果會大打折扣。
周易模稜兩可地答道：「從某方面來說，的確很深刻。」
他不好說具體的情況，總不能說感悟到了自己的師父吧？
綠蘿將一雙白皙如玉的小腿伸到崖外搖晃著，雙手撐在身後的地面，抬頭看向遠方，幽幽道：
「真是羨慕你，這麼快就成為了化神境修士，我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化神。」
她也被稱為天才，但想成為化神境修士卻不知道要多久去了，現在離金丹境都還差不短的距離。
天才與天才的差距原來是這麼大的嗎？
她是常人眼中的天才，而周易是她眼中的天才，天才眼中的天才，才是真正的天才。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周易開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仙緣，不要急於一時。」
他的修煉速度的確快於常人，也不知道如何在修煉速度上去安慰其他人。
人與人本身就是有差距的，若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天資，那只能證明所有人都很平庸。
天才本就是與眾不同的。
綠蘿扭頭看著周易，嫣然一笑：「周易，你成仙后可不要忘記我這個朋友哦！」
她確信以周易的天賦成仙不是問題。
周易與綠蘿對視著，話語堅定：「成仙麼……對現在的我來說還太過遙遠，但無論成仙與否，我都不會忘記你。」
雖然直到今日他才算與綠蘿認識，但短時間的相處下來，讓他對綠蘿的感官很不錯。
該怎麼說呢？他和綠蘿相處很舒服，和與其他人待在一塊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正如現在，他感到無比輕鬆、愜意。
這是他在蓬萊仙山沒有過的感受，也讓他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應該多走出蓬萊仙山看一看，不能一直待在小小的濁日居里閉門苦修。
綠蘿純真地開口：「你這麼說，我可是會當真的哦！」
她也很喜歡和周易相處，明明是剛剛才真正接觸，卻好似多年的朋友，完全沒有生疏感，可以說是一見如故。
周易笑而不語。
他當然不會忘記綠蘿，自己的記憶可沒那麼差，想忘記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綠蘿望著天空，突發奇想：「周易，你說天上是什麼樣子的？天宮會不會很好玩？神仙是友善的還是兇惡的？」
「我好想去天上逛一逛，看看孫悟空大鬧過的天宮是什麼樣子的，還有天上的仙女到底有多漂亮！」
她真的，好想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