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萬里手中的八面漢劍拔出來的那一刻,戰皇幾人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們都清楚,如果落到對方的手中,哪兒還有他們的活路?
所以他們唯一的生路便是殊死一搏。
至於今後會如何,該何去何從,他們沒想過,因為他們覺得這並非自己需要考慮的東西,他們只需要跟隨蕭然的步伐就行。
只要能夠跟蕭然在一起,哪怕風餐露宿也無怨無悔。
畢竟他們對於蕭然的忠心,那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眼看著雙方即將打起來,蕭然也不得不站出來。
因為他知道,一旦打起來,肯定正中詹彬彬的下懷,到時候別說是他,就算是戰皇這些人,詹彬彬就可以用正當理由來懲治。
身為眾人的老大,蕭然豈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跳進詹彬彬的圈套內。
「詹彬彬,我本不想和你徹底撕破臉,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如今更是想殺我之心昭然若揭。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希望你在臨死的那一刻,不要後悔。」
蕭然的語氣很冷,因為他真的動了真火。
原本他以為廢掉詹彬彬的手和腳,會讓這場戲演得足夠逼真,同時也出一口惡氣。
畢竟無論是誰,莫名其妙被罷職奪權,心中難免有些怨氣,在加上詹彬彬屢屢挑釁,發泄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沒想到詹彬彬的腦子裡全是豆渣,一門心思的想要報復他,甚至是想要將他置於死地。
如果他再不出手,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這群兄弟們,也會慘遭詹彬彬的毒手。
面對蕭然的死亡威脅,詹彬彬面色一沉:「蕭然,你想要拒捕嗎?你知不知道這罪名有多大?到時候就算是你師父也保不了你。如果現在你乖乖讓你的這群兄弟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或許我還會考慮饒他們一條生路。」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眼神之中卻已經飽含殺意。
他的確是很欣賞蕭然這群忠心屬下的戰鬥力,但這些人不為他所用的話,那留著也沒什麼必要了。
至於蕭然,他必定要好好折辱一番,將自己失去的尊嚴加倍討還回來。
然後便是蕭然身邊的女人,他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蕭然反手握住程萬里的八面漢劍,直奔詹彬彬而去。
詹彬彬心中咯噔一下,他沒想到蕭然竟如此膽大,真敢對他動手。
不過在蕭然動身的一瞬間,站在他身邊的嚴雲也動了。
嚴雲雖然赤手空拳,但氣勢卻絲毫不弱,整個人的氣勢宛如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想要將來犯之敵擋在身前。
只可惜他太不了解蕭然了。
唰!
兩人僅僅只是一個交鋒,只見一個頭顱沖天而起,在空中划過一道高高的拋物線後,噗通一聲落到了詹彬彬的面前。
那赫然正是嚴雲的人頭。
坐在輪椅上的詹彬彬看著嚴雲的腦袋死不瞑目得模樣,嚇得噌的一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完全不顧腿上的傷勢,躲到了輪椅的後面尋求那可憐的安全感。
戰皇幾人看見這一幕,頓時感覺長舒了一口惡氣,一臉戲謔的看向躲在輪椅後面的詹彬彬。
「萬里,老大碰了你的劍,你怎麼不跟他急眼呢?你不是說你的劍,任何人都不能碰嗎?」
羅德顯然還在記恨當初圍堵神殿白天尊時,他想要看看程萬里的那柄劍,結果兩人差點兒打起來。
此時,程萬里非但沒有生氣,眼神中反而綻放著熾熱的光芒,緊緊的握著拳頭,道:「我這條命都是老大的,他用一下我的劍,那是我這把劍的榮幸。如果老大喜歡,我送給他又有何妨?」
說到此處,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老大真不愧是六邊形戰士,剛剛那一劍,竟然讓我有所頓悟。恐怕就算是我再練一百年,也發揮不出剛剛老大那一劍一半的威力。」
「萬里,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老大剛剛那一劍,你就算是再練一千年,也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來。」
黑曜身為暗影級別的殺手,深知那一劍的恐怖威力。
哪怕是相隔這麼遠,一想到剛剛蕭然揮出的那一劍,他都隱隱感覺自己好似被劍氣所傷。
程萬里並沒有反駁黑曜的那番話,因為他也認同黑曜的說法。
那一劍,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詹彬彬,你覺得你帶來的這些臭魚爛蝦,能夠擋住我幾劍?世上誰人能夠抓住我?」
蕭然緩緩舉起手中的八面漢劍,遙遙的指向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的詹彬彬。
蕭然已經踏入超凡之境的事情,世上也只有那麼幾個人知曉,都算得上是蕭然的自己人,自然不會外傳。
所以詹彬彬還以為蕭然只是超凡之境的存在,只是比自己略勝一籌而已,頂多是跟他師父肩並肩。
可沒想到他那引以為傲的師父,在蕭然面前,一劍都沒接下來,就飲恨西北了。
「蕭...蕭然,我可是詹家的人,而且還是上面任命的惡魔島島主,你如果敢殺我,炎國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有想過你師父嗎?你可以逃,但你師父呢?他肯定會受到責罰和牽連。哦對了,還有你的女人,你的朋友,如果你敢動我,詹家不會放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詹彬彬同樣也被蕭然那神來之筆的一劍給震懾住了,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這個就不需要你替我考慮了。」
蕭然承認詹彬彬說得有些道理,他的確是有這些後顧之憂,但這並非是詹彬彬跟自己討價還價的理由。
隨即,一點寒芒激射而來,詹彬彬在被這股殺氣死死的籠罩並鎖定住,再加上他腿上有傷,根本就沒辦法閃避,也閃避不開。
「休要傷我孫子。」
就在詹彬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一道熟悉且充滿威嚴的聲音從身後襲來,緊接著一抹白光與蕭然手中長劍散發出來的寒芒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
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就好像空間碎裂的聲音,給人一種深入靈魂的震顫和戰慄。
來人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手中的神兵利器已經折斷,握著武器的那隻手的虎口已經被震裂出一道血口。
來人正是詹彬彬的爺爺詹克,也是詹家的三老爺。
他急忙將握住武器的手背到身後,掩飾自己受傷的尷尬囧地。
不過站在詹克身後的詹彬彬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爺爺受傷了,武器也被蕭然一劍給斬斷。
「詹老爺子,你也想要前來送死?」
蕭然站立在原地,巋然不動。
其實他早就感知到詹克就在周圍,剛剛那一劍,他並沒有發揮出全力,否則詹克根本就不可能站著跟自己說話。
這兩天,他也將詹家調查得清清楚楚,所以自然認得來人正是詹克。
此時,詹克看向蕭然的眼神中滿是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他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難道蕭然已經跨過超級宗師之境的障壁,突破至那傳說之中的超凡之境了?
為何詹家一點兒都不知情?
「蕭然,你既然認識我,那你還打算執迷不悟下去嗎?你真要跟我們詹家結下死仇,你才肯甘心?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儘管詹克對於蕭然的實力有著深深的忌憚,但他的背後有詹家,還有炎國的律法,他就不相信蕭然真的敢不顧一切對他出手。
如果蕭然真的這樣做了,那詹克就算是死,也無憾。
因為如此一來,炎國便會將這筆血仇算到蕭然師父的腦袋上去。
用他們爺孫倆的性命,徹底瓦解蕭然的師父以及身後的黨羽,似乎這筆買賣也並非不划算。
蕭然自然是不可能那麼傻,能幹掉詹彬彬的師父嚴雲,已經很解氣了,他自然不會真的跟詹家徹底撕破臉。
就在局面陷入冰點的時候,和稀泥的人總算是姍姍來遲。
只見宋老爺子拖著受傷的身軀,使出吃奶的勁兒,快速朝著這邊跑來:「停下,都停手,別打了...」
等他跑到兩人中間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嚇得,額頭上滿是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先是看了一眼詹克爺孫倆,又低頭瞥了一眼詹彬彬腳下的嚴雲腦袋,轉而這才看向蕭然,言語中充滿了無奈:「蕭然,先把劍收起來吧,我們有話好好說,沒必要舞刀弄槍的。」
「你讓我放下劍?」
蕭然嗤笑一聲:「那還是先等詹少爺把話說清楚吧。」
「我...我說...」
詹彬彬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雖說詹克前來給他撐門面了,但他卻能清楚的看見,詹克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的虎口,正在止不住的往外流血。
他可沒有詹克那麼老謀深算,他還年輕,是真的怕死,所以他真的很擔心蕭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幹掉他。
「你不是說想要把我緝拿歸案,然後下獄,慢慢在我腦袋上給我安插罪名嗎?今天你如果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可能離開。」
蕭然的態度就是強硬,因為他已經拿出了強硬的實力。
見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詹彬彬也只能硬著頭皮道:「你現在已經不是惡魔島的島主了,沒資格跟惡魔島的人員接觸,而且你身後的這些人可都是惡魔島的高層精銳,我只是擔心他們對你泄露了什麼情報機密,所以才想要帶你回去盤問的,難道有錯嗎?」
蕭然剛要反駁,宋老爺子卻哎呀了一聲,笑著擺擺手:「誤會,這肯定是誤會,詹少爺,你也不要太敏感了,上面雖然宣布罷免蕭然的島主之位,由你來暫代島主之職位。但就算是普通的工作,在職位交替的時候,也要有一個交接的流程嘛,更何況惡魔島事務繁雜眾多,蕭然跟這些舊部做一些交接上的工作,也未嘗不可。而且上面對於蕭然的職位安排還沒有考慮好,歸根到底,他現在還算得上是惡魔島的人,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可是...」
詹彬彬心道既然要講理,不武鬥,那他就可以拿惡魔島島主的身份來壓人。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詹克就舉起另一隻手制止了他的發言,並笑呵呵的看向宋老爺子:「老宋,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事兒的確是我的孫子冒昧了,我代他向蕭然兄弟道歉。此事就此打住,日後誰也不能提,你們看如何?」
蕭然也不想跟詹家結下死仇,這對於他師父的計劃部署肯定不利。
既然宋老爺子出面,互相給了雙方台階,他自然是就坡下驢,反手一劍將八面漢劍精準的扔進程萬里手中的劍鞘之中。
「既然詹島主認為我還是惡魔島的人,那我跟我這些兄弟們聚一聚,可好?」
蕭然擔心戰皇眾人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自然是要藉機敲打一番,省得又被詹彬彬抓住什麼把柄。
詹彬彬的心中是要多不服氣就有多不服氣,不過面對蕭然那強橫的實力,他也不敢說話,立即將詢問的目光定格在詹克的身上。
詹克笑吟吟道:「你們隨意。」
「多謝了。」
蕭然對著詹克嗤笑一聲,轉身朝著戰皇幾人走去。
宋老爺子見狀,急忙跑到蕭然的耳邊,小聲嘀咕道:「晚上有人要見你,記得抽出空來,此人對你很重要。」
「此人對我很重要?難道是我師父?」
蕭然心中嘀咕著的同時,向宋老爺子投去詢問的眼神。
宋老爺子自然讀懂蕭然眼神中的意思,但他也只是聳了聳肩膀:「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證對你有利。」
說完這話後,他快步來到詹克的面前,笑吟吟的拱手道:「詹三爺,咱們也算是好久沒見面了,相請不如偶遇,正好我還沒吃晚飯呢,今晚我請客,還望詹三爺不要推辭。」
詹克還真不想推辭,但他剛剛與蕭然對了一招,不僅手掌虎口撕裂,還受了內傷,為了不讓宋老爺子看笑話,他也只能拒絕道:「宋老爺子,改日吧,今日有瑣事纏身,實在是不方便。改日我比登門拜會,今日我們就此別過。」
為了防止宋老爺子太過於熱情,詹克在說完這話後,不動聲色的將受傷的手掌藏進袖口之中,這才轉身帶著眾人急匆匆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