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你知錯嗎?」
「母親,九弟弟從小就是在山野林間長大,歷來都是沒有教養的,您何必這麼生氣?」
「三姐姐,你又要幫這個傢伙說話了!」
「……」
吵鬧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蕭平安意識有些模糊。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朝著自己飛了過來,蕭平安本能護住了頭。
瓷器撞在手臂上又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就好像一個契機,蕭平安終於有了真實的感覺。
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這裡是蕭王府!
蕭平安抬起頭,就看見蕭王妃鞠明月手裡正拿著掛滿倒刺的鞭子,滿臉惱怒地看著自己。
在鞠明月身邊則是站著兩個少女。
兩人都在看著他,臉上掛著的是嘲諷以及不屑。
他這是……重生了?
回想著剛剛聽見的聲音以及眼前的場面,蕭平安迅速明白過來自己這是重生在了三年前。
當時聖上賜下寶馬於王府,十一弟蕭麒盛起了貪婪之心,夜裡偷偷將馬騎了出來,卻又因為水平太低生生摔斷了馬腿。
蕭麒盛害怕被責罵,就將這件事甩鍋給了蕭平安。
蕭平安抬起頭,看著滿臉惱怒的鞠明月,心中沒有半點情緒。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世不管自己如何解釋,鞠明月堅持不信,竟險些將自己生生打死。
事後更是將他關在了蕭王府的地牢之中。
地牢陰暗潮濕,他身上又有傷,如果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已經死在了那個時候。
哪怕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蕭平安如今想起這些身體仍舊是一陣一陣地發寒。
「事情就是我說的那樣,你們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深吸了口氣,蕭平安冷冷開口。
鞠明月本就生氣,見他這個態度更是惱怒。
而蕭平安七姐蕭秋白則是直接上前一腳踹在了蕭平安心窩上。
她惡狠狠地瞪著蕭平安,「你做出這種事還敢隨意污衊十一弟,你簡直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蕭平安捂著心口,並沒有因為蕭秋白的行為而有任何難過。
他從小就是孤兒,被一家獵戶收養在山野林間長大的。
一直到十歲那年,蕭王爺大張旗鼓地將他接回了蕭王府。
他以為,自己回到王府就可以感受到親生父母的關愛,可卻沒想到,他的噩夢就是從回到王府開始的!
之後不管王府丟了什麼,首先被懷疑的都是自己。而他的好姐姐們,更是為了懲罰他在寒冬臘月讓他脫光衣服去外面罰站。
可以說,在整個王府,蕭平安從來沒有被當人看過。
想著過往一切,蕭平安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上一世,他為了能夠被王府接納,不管他們怎麼欺辱自己,都盡數接受。
可他一再的退讓,並沒能讓這些人有任何的動容……
「蕭平安,十一弟從小就很懂事聽話,絕對不會做出偷騎聖上賜下的寶馬這種行為的!」三姐蕭凌月並不像蕭秋白一樣動手,而是站在那裡似是無奈地開口。
「蕭平安,只要你老實承認,母親一定會原諒你的!」
聽著蕭凌月的話,蕭平安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一個原諒。
蕭平安深吸了口氣,他迅速平復好了情緒。
蕭麒盛是蕭王爺的義子,上一世走的科舉路。
一舉狀元,風頭無兩。
再後三年,蕭麒盛便接任了蕭王爺的位置,被聖上奉為將軍掌握了兵權。
而在蕭麒盛掌握兵權之後,他就暴露了自己所有的本性。
勾結外邦,某朝篡位。
不僅僅親手虐殺了蕭王爺和蕭王府,還命人凌辱了自己的八位姐姐,讓她們一朝淪為軍營妓子一般的存在。
蕭平安還記得,自己上一世跟蕭麒盛鬥了一生,最後卻敗於家人的背叛!
他是被蕭麒盛凌遲處死的。
他被活生生剮了三千六百刀,而他的好姐姐們就這樣在下面看著,喝彩著,仿佛這一切和他們都沒有關係……
一直到現在,血肉被一片片剮下的劇痛,蕭平安仍舊曆歷在目。
「你、你還敢笑!」鞠明月見蕭平安竟然還笑得出來,惱怒地開口,「我蕭王府怎會有你這種敢做卻不敢當的小人?」
收斂思緒,蕭平安神色冷漠。
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鞠明月。
他既然能有幸重活一次,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為了王府耗盡心力!
「我錯了。」
「什麼?」
鞠明月沒想到蕭平安會突然認錯,她看著蕭平安不由一愣。
「是我夜裡偷偷騎馬而出,卻技術不精摔斷了馬腿,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蕭平安繼續開口,他說著目光落在鞠明月手上的鞭子。
這鞭子是浸滿了鹽水的,上面還纏有倒刺,可以說哪怕只是碰破了皮都是折磨。
蕭平安直接將鞭子搶下。
「王府規矩,為稟告父母擅自做主,鞭刑二十!」
鞠明月總算回過神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蕭平安在說完之後,猛地用力競真的拿著鞭子狠狠地抽向了自己的雙腿。
鞭子上的倒刺帶出血肉迸濺到蕭平安臉上,染紅了他的雙眼。
「一!」
「王妃可滿意?」
「二!」
鞠明月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蕭平安竟然會真的動手。
在鞠明月看向蕭平安時,正正對上蕭平安赤紅的雙眼。
幾乎本能,鞠明月後退了兩步,心裡一陣異樣。
這、這……
「王妃若覺不夠,那便繼續!」
「三!」
「四!」
……
偌大的王府院子,此時異常的安靜。
安靜地只有鞭子不斷抽在腿上的聲音,被倒刺帶出血肉的聲音以及蕭平安的咬著牙數著次數……
「蕭王妃,拜託您一件事。」
蕭平安還在抽著自己,赤紅的雙眼卻死死盯著鞠明月。
「讓我離開蕭王府,從此我蕭平安和蕭王府再無半點關係!」
「十六!」
「蕭平安,在此感謝王妃成全!」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蕭平安是真的下了狠手的,一鞭接著一鞭,整整二十鞭罰,直打得他雙腿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