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勁森還在努力奔走。
只是三塔學院如今處於封校狀態,他進不去三塔學院,自然也就聯繫不上阿爾伯特·納波利塔諾。
這位人間傳奇,幾乎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鮮少有人能找到他。
一般他出現,都是有什麼事情,缺某些東西,直接出現在高層,或者某個大人物家裡。
雖然找到阿爾伯特納波利塔諾,確實能夠幫助聞夕樹擺脫安全局一局的刁難。
可問題是——怎麼找?
這幾個小時裡,劉勁森先去了學院,進不去。
於是想著,去地堡的貴族,可謂滿門英豪的荀家看看。
找到納波利塔諾的得意門生荀回,或許能聯繫上納波利塔諾。
劉勁森未能見到荀回,但在荀家人幫助下,倒是與荀回通上了電話。
電話里,劉勁森簡單明了講述了所有事情。
荀回只是說了一句「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便掛斷了電話。
劉勁森當然不能不管。
雖然說荀回是戮塔天梯第一,但畢竟對方除了一句你不用管,別的任何信息都沒給。
他也不知道,荀回到底願不願意幫忙。
二局幫助聞夕樹別有目的,但劉勁森的目的卻很純粹,他就是希望為地堡做出貢獻的人——能夠活下來。
至少在他看來,聞夕樹罪不至死,且立功了還殺,實在是褻瀆地堡律法。
所以劉勁森還在奔走,朝著聞人家走去。
……
……
三塔學院。
欲塔學院的一處公園裡,一老者與一年輕人正在下棋。
周圍並無人圍觀。
能夠進入欲塔學院的,少數是先天條件過硬的。多數是家底夠硬的。
但即便在這個貴族遍地走,富豪不如狗的學院,也沒有人敢打擾這二人下棋。
學院下午就有了通知,最近公園區域不可靠近。
「棋藝見長啊,鏡子。」
「老師謬讚了。前幾天,在欲塔遇到了一個很抽象的棋手,本是天賦卓絕世一人,奈何太早與超越人類算力的智腦交手,道心破碎。我與他學習了一番,想著也是為了能和老師您下的久一點。」
「你啊,就是喜歡三塔里那些知識,再學久一點,我可就不是你對手了,哈哈哈哈……」
老人笑的很豪邁,他已經九十一歲,但看著不過五十歲,一頭白髮並沒與讓他看著蒼老,因為他的身形,氣色,肌肉,都看著不像是六十歲往上的人。
與他下棋的,是整個地堡的驕傲,政務局無數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
聞人鏡,如今的欲塔第一人。
也可以說是地堡萬人迷。
家世背景,自身資質,都是無可挑剔的存在。
但聞人鏡面對老者也很恭敬,發自內心。
因為老者便是地堡如今活著的傳奇之一,阿爾伯特·納波利塔諾。
三塔學院的校長。
「不過你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這事兒吧?你和荀回,可是暗中較勁呢,他沒有鬆懈,你哪有閒心找我下棋?」
聞人鏡微笑道:
「老師,我也不瞞您,今天地堡第二層,出現了一棟六級建築。」
阿爾伯特並不意外,聞人鏡也不意外對方的不意外。
「好東西,咱們學校缺個校醫處,其實我還挺想把那建築搬到學校里來的。」
「不過底下那幫子人太苦了,一個安全局和政務局,就已經很畜生了,我們就別太畜生了,你努力,啥時候給學校里再弄幾個六級建築。」
他說的很隨意,仿佛六級建築是什麼很容易的事情。
當然,即便是這位傳奇本身,要帶回六級建築也得看點運氣。
可他們的確能做到。
如果是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也的確不會有人懷疑。
聞人鏡忽然問:
「您覺得,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嗎?」
阿爾伯特一笑,這孩子難得有沉不住氣的時候。看來心裡還是放不下某些事情。
老校長說道:
「我看了一本書,主角很喜歡強調一句,我今日如此強大,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然後……每次遇到危險大喊一聲,系統加點。」
「嘿,你別說,這些地堡的作家們寫的故事,挺得勁的。」
「很多人說,靠外掛算什麼本事。可外掛選擇了他,他也合理利用好了外掛,怎麼不算呢?」
「所以人們有時候不明白一件事。」
「同樣的東西,別人有你沒有,你往往就會在想,只是因為我沒有罷了,我如果有,我也可以。」
「但真放到你身上,你未必能活下來。」
聞人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阿爾伯特問道:
「怎麼,連你這樣的天才,居然也覺得第一次探索詭塔,這個成績太轟動了麼?」
聞人鏡搖頭:
「只是很巧,曾經,我一直將朝花……」
他略作停頓:
「將聞朝花當做好朋友。他忽然做出離奇的舉動,整個聞家也做出離奇的舉動,然後……他瘋癲多年的弟弟,就不再瘋癲。」
「甚至成了天才。這太巧了些。」
在對某個人的稱呼上,聞人鏡多加了一字,是為了多些生分,也為了表明立場。
人當然是有立場,也得有立場的。
只是內心深處,聞人鏡還是會偶爾懷念,當初三人一起制霸三塔,成為地堡佳話時的光景。
阿爾伯特說道:
「確實巧。既然你有疑惑,我也有疑惑,那簡單了,我親自去看看他。」
聞人鏡說道:
「您希望他進入欲塔學院?」
阿爾伯特搖頭:
「還沒定,得等我見到這孩子了再說。」
隨即,阿爾伯特又補充道:
「你現在還是將心思,放在突破更高層級上吧,這孩子即便真是天才,或者『繼承者』,他要追趕到你們的境界,也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聞人鏡知道這話的意思。
無論如何,三塔的底層機制擺在那裡,抗魔值,幸運值,殺戮值,這些東西不提升,哪怕首次登塔表現再驚艷,也說明不了什麼。
聞夕樹的征途,也只是踏出了第一步。
聞人鏡說道:
「嗯,我最近也參與了一個……我感覺頗為棘手的連環任務,崩壞者很多,甚至很可能任務目標自己都淪為崩壞者了。」
「我大概會消失一段時間,調查聞朝花的事情,就拜託老師你了。」
阿爾伯特點點頭,揮手道:
「那就封盤吧,下次再下棋。我也得去看看那個孩子了。太晚了也不好。」
聞人鏡站起身,對著阿爾伯特鞠了一躬:
「多謝老師,我的立場決定了,我不能為聞朝花說話,如果僅僅是欲塔……罷了,他犯下的罪行太惡劣。我也無意為他說話。」
「我與他不管之前交情多好……我都拎得清是非對錯。」
「我也不是偏袒他的弟弟,但我想……至少這件事還有疑點,即便要殺,也得將事情定性後在殺。」
「而且,他弟弟確實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這也包括了一些三塔學院學生的命運,這次疫情如果能被撲滅……」
阿爾伯特豪邁一笑: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正好,我也想去檢閱檢閱,安全局到底安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