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獸房外。
只見一位衣著華貴,滿頭珠翠的老婦人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緩緩走來,陣仗之大,與這簡陋的養獸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婦人便是陳遠圖的母親,武定侯府的老夫人,也是這府里,除了陳遠圖之外,最厭惡沈晚舟母子的人。
「老夫人,不過是兩個野孩子而已,如今又被圈養在咱們府里,就算是沈家再有底子,也威脅不到明少爺,您用得著再多跑這一趟嗎?」老夫人身邊,一位年長的嬤嬤低聲說道。
老夫人聞言,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停下腳步,冷冷地掃了一眼說話的嬤嬤,冷哼一聲,「事關我們陳家的未來,我不來看一眼,如何能放心?」
說罷,她不再理會嬤嬤,繼續往前走去。
走到養獸房門口,看著眼前這扇破舊不堪的木門,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她後退一步,對著身邊的下人吩咐道:「還不快把門打開!」
「是。」下人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推門。
然而,這扇木門年久失修,早已腐朽不堪,下人用力推了幾下,卻紋絲不動。
「廢物!」老夫人見狀,頓時勃然大怒,「連扇門都打不開,要你們有什麼用?!」
「老夫人息怒,」嬤嬤見狀,連忙上前,對著旁邊兩個身材魁梧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來幫忙?」
兩個婆子會意,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推。
「吱呀——」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木門終於緩緩打開,一股腐爛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老夫人忍不住掩鼻後退。
「一群廢物!還不快趴著,讓老夫人過去!」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見狀立馬對著身邊的下人怒斥道。
下人不敢怠慢,連忙一個接一個地趴在地上。
老夫人這才踩著下人的背,緩緩走進了養獸房的院子。
養獸房內,陳禮盤腿坐在草堆上,面對著不遠處同樣姿勢的妹妹,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你啊,能不能別整天板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了你多少錢呢?」
沈清月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寒霜:「要你管?」
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就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陳禮心中暗自腹誹,但也絲毫沒有糾正她的意思。
畢竟,他相信沈清月之前說的,她必然是實打實的女帝轉世。
兩人中斷了對話,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屋外的大門。
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陳家老夫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雖然名義上,他們該尊稱老夫人為奶奶,但是看著顫顫巍巍的老太婆竟然把下人當地毯用,兩人就都生出了一絲厭惡之心。
沈清月壓低聲音說道,本就高冷的小臉更冷了幾分,嘟囔了一句,「真能裝!」
說著小臉就扭到了一旁,顯得更加高冷。
陳禮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則悄悄透過門縫往外看去。
只見老夫人滿臉的嫌棄和厭惡,似乎對這裡的環境極度的不適應。
陳禮看著進來的老夫人,心中冷笑一聲。
這老太婆,裝得倒是慈眉善目,背地裡卻沒少刁難自己的娘親。
他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沈晚舟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茶杯,就被老夫人罰跪了一整天。
還有一次,老夫人故意在陳遠圖面前說他娘親的壞話,害得娘親被陳遠圖狠狠地打了一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僅如此,老夫人還經常剋扣娘親的吃穿用度,害得娘親只能穿一些破舊的衣服,吃一些剩菜剩飯。
若不是外祖父和舅舅們暗中接濟,他們母子三人恐怕早就死了。
眼看著老夫人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陳禮突然嘿嘿一笑,小臉上露出狡黠之色。
他湊到沈清月耳邊,低聲說道:「想不想替娘親出口氣?」
沈清月原本還沉浸在對老夫人的厭惡之中,聽到陳禮的話,頓時來了精神。
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眼底閃爍著興奮之色,急切地問道:「怎麼出氣?」
看著沈清月突然從高冷范變成好奇寶寶的可愛模樣,陳禮心中暗笑。
這丫頭,還真是容易滿足啊!
「那你等下看我行事!」陳禮神秘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的狡黠。
沈清月雖然不知道陳禮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對這個便宜哥哥也算有些了解。
每當陳禮露出這種「人畜無害」的笑容時,就准沒憋什麼好屁。
她沒有多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就在這時,門外的老夫人不耐煩地冷哼一聲,尖銳的聲音如同夜梟啼叫:「來人啊!把這兩個小孽種給我扔出來!見到長輩竟然不出門迎接,真是沒教養的東西!」
話音剛落,兩個五大三粗的護衛便氣勢洶洶地朝著養獸房走來。
陳禮嘴角微揚,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低聲對沈清月說:「跟緊我,咱們來玩個遊戲。」
還沒等沈清月反應過來,陳禮一把拉起她的手,兩人邁著小短腿,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從房間裡沖了出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小小的身軀上還包裹著淡淡的氣血之力。
雖然看似弱小,但是要被他們撞上一下,也不輕鬆。
「哎喲!祖宗喂!你們慢點跑,別撞到老夫人了!」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見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伸開了雙臂擋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陳禮和沈清月對視一眼,腳尖輕輕一點,身形瞬間加大力道,狠狠地撞到了嬤嬤的身上。
「哎喲!」
那嬤嬤根本沒想到這兩個小娃娃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竟然被兩人結結實實地撞倒在了地上。
她本就上了年紀,骨頭脆得很,哪裡經得住這一下,頓時慘叫一聲,整個人如同一個圓滾滾的球一般,直接被撞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老腰斷了!疼死我了!」
嬤嬤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來,半天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