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惱火的瞪了他一眼:「你剛才沒聽明白嗎?那是陛下的旨意,難不成你想讓爹以下犯上,抗旨不遵?」
「你別忘了,這天下如今姓柳,並不姓孟!」
被吼了一嗓子,孟坤膽戰心驚的縮起脖子,姐就如打霜的茄子,整個人蔫蔫的。
見他如此,孟浩又有些心疼。
畢竟是按照繼承人的標準培養他,花了這麼多心血,孟家的未來都寄托在他身上,又怕過於打擊摧毀了他的意志,便改口道:
「走這一遭結果雖然不盡人意,不過陳曉沒有自知之明、貪功冒進,行徑囂張只怕早已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無非現在也是得了聖寵,別人不敢貿然對他下手。可一旦失寵,他必會為自己的張狂自食惡果。」
「當然,我們也無需窩囊的等待那一日。剛才太后不是說了,讓我找個機會除掉陳曉。」
「便是他再能蹦達,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陳曉一死,龍騎衛校尉的位置,爹會想辦法重新塞到你手上!」
孟浩何嘗對陳曉不是恨之入骨,話語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孟坤瞬間樂了,連忙開口:「爹,我想親手了結那個狗東西!」
「此人欺我辱我,若不親手將其千刀萬剮,著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
另一邊,一個大噴嚏響徹雲霄。
陳曉揉了揉鼻子,「又是誰在念叨我呢?」
大夢初醒,他略顯懶散的坐在床上。
最近噴嚏有點頻繁,隔三差五就會來一個,也不知念叨自己的是後宮美人,還是那些結仇的敵人。
甩甩腦袋,已是日上三竿,陳曉也無心多做理會。
初次上任,得去龍騎衛亮亮相。
稍作收拾,他坐在桌前,拿起那一份委任書,還蓮霧讓皇城司幫忙收集的一些關於龍騎衛的資料。
皇城禁軍分為十二衛,龍騎衛便是十二位之首,活動範圍在外朝,主要責任就是巡視並且保衛皇宮安全。
而且滿打滿算,龍騎衛上下共有五萬人,四萬為兵,還有剩下的一萬則是打雜的後勤,為正一品的大統領所統轄。
大統領之下還有四個旅帥,屬於正三品官,對外朝進行分區掌管。
而對應的旅帥之下,又設有兩名校尉,是正四品官。
再往下就是一些基層,像什麼千夫長百夫長之類。
因為龍騎衛的主要職責是以保護皇宮為主,一般都是由皇室內部成員擔任。
先帝駕崩後,皇帝年幼無實權,太后掌控朝政,垂簾聽政。
那時候,柳家的人對此頗有意義,有意和太后做對。
為了保證絕對的掌控權,太后便故意設計,搬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將柳家在皇宮任職之人,以各種由頭給處理了。
其中一些重要的職位,太后便安排了母家的人。
就如大統領孟浩,便是她的兄長。
而以下的四大旅帥中,有三家都姓孟。
包括八大校尉,三個姓孟,四個是孟家女婿。
再往下那些基層,也基本都是孟家或者和孟家沾親帶故的人。
了解完這些,陳曉大概也明白自己也是入了賊窩了。
從目前的龍騎衛人員來看,皇家進禁軍直接變成了孟家禁軍。
本來是保衛皇宮和皇帝的安全,現在卻成了懸在柳青月頭上的一把劍。
近水樓台,只要太后一聲令下,這些孟家禁軍就會毫不猶豫的對她下殺手。
誰說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的?
身處於這種環境之下,怪不得女帝夜夜難眠,不是睡不著,還是不敢睡!
陳曉敲了敲腦袋,又接了個燙手山芋。
這比什麼去搗土匪窩任務係數可高多了。
不過往好處想想,富貴險中求。
這確實是危險,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孟家掌控禁軍卻並沒有其他動作,就說明還暫時不想和皇帝徹底撕破臉。
自己有時皇帝派來的,就算他們再怎麼性又不滿,也不可能置國法於不顧,堂而皇之的針對自己,否則就是在打天子的臉。
而且,蓮霧也曾說過,會暗中派人保護他,必要時會親自出手。
如此,連自己的姓名應該是能夠得到保障。
陳曉瞬間釋然了許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小命能保證,其他的都不是事。
拋開了生死憂慮,陳曉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也不知太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皇帝後宮裡就沒有醜女人,她和張太后年紀相仿,聽說曾經也備受恩寵,想必是個了不得的美人。
就是不知她與張太后誰更美?
簡單整理了思緒,眼瞅著就要正午,陳曉也不再耽誤時間,收拾收拾準備去龍騎衛報到。
剛準備出門。他便看到旁邊正在修剪花草的春香,沖她叫了一聲:「春香,你過來,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師傅請吩咐。」
他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幫忙跑一趟去找白靈,把這個交給她,讓他幫我好好查一查。」
「哦。」
春香本能的想要將信揣在懷裡,卻被陳曉阻止:「這封信不便攜帶,你現在打開將裡面的內容全部記下。」
春香愣了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乖乖照做。
她性子沉穩,記憶力也很不錯,只是看了兩遍,就能夠說的大差不差。
「師傅,我全都記在心裡了。」
陳曉又讓她重複一遍信上的內容,還真是相差無幾。
陳曉點點頭,又將那封信收回來,甩甩手:「行,抓緊時間快去吧。「
等春香走遠些,他將信揉成團,直接丟進嘴裡沒飯吃。
「師傅,你在偷吃什麼呢!」
玉蘭鬼精靈似的從屋子的拐角處竄出來,看到陳曉腮幫子鼓動,小饞蟲瞬間被勾起來,屁顛顛的往上湊。
一雙眼睛眨巴眨巴,滿懷期待,好像在說:給我也嘗嘗唄。
陳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在吃屎,你要不要來一口?」
玉蘭別著嘴趕忙搖頭晃腦,下意識的捂著口鼻後退兩步,多少帶點嫌棄。
只是看陳曉嚼的這麼香,還是頗為好奇:「師傅,屎那麼有嚼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