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賀咆哮著、憤怒著,發泄著,把這小妾打得都蜷縮在角落裡,身上一塊青一塊紫,這才停下來。
哪怕平日裡他對這個小妾再喜歡,而現在他腦子裡只想著如何對金刀門解釋。
更重要的是,林祥東是金刀門派來保護西門賀人身安全的,可是現在林祥東死了,西門賀當下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對方能夠殺死林祥東,要殺他,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西門賀一想到此,頓覺悚然!
趕忙出了後院,到前廳把人喊了過來,他說:「你馬上去武館,喊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即刻啟辰前往大乾國潁川郡!」
「告訴他們,林長老被仇敵殺害,讓他們即刻派更厲害的高手過來!」
那僕人出門之後,還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
「咱們的武館被人給拆了!」
「武館館主被打成重傷,手腳都廢了!」
「還有那些武館弟子們,現在都在收拾傢伙要離開陽穀縣,怎麼喊都喊不住!」
西門賀捂著額頭,坐在椅子上,剛剛有所緩解緊張神經,一聽到這話那更是從椅子上蹦得老高!
他頓時放聲怒吼:「怎麼可能!?」
僕人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連忙說了出來。
西門賀聽了之後,那整個人都麻了!
雖然說,韋成虎的實力在地靈榜榜單上,並不算突出。
但,但他至少也是個地靈榜榜上的高手啊!
哪怕丟到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
居然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用拳頭當著眾人的面打成殘廢!
這讓西門賀是恨得咬牙切齒!
本來因為林祥東的死,他的心情就已經極度不爽快,整個人也處於一個恐慌之中。
而現在韓卓的出現,又等於在他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這讓他怒火中燒!
若是平時,西門賀還能呼喝韋成虎,帶著一群打手幫他處理事情。
而現在,武館被人給端了,連能使喚的人都沒有了!
好在西門豐這時候急匆匆而來:「大哥大哥,聽說武館出事了,真的嗎?」
西門賀臭著臉沒說話,西門豐一看到他臉上這種表情,就知道是真的出事了。
他說:「大哥,你也別生氣,這武館就算被人給拆了,咱們還可以再建起來。」
「那個韋成虎不過只是地靈榜上面一個已經過了氣的老頭子而已,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給的錢多,咱們可以招他個兩個、三個!」
西門賀這時候冷冷開口:「哼!你以為是去菜市口買菜呢,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這個韓二郎,必須得除掉!」
「可眼下手中有沒有人可以動手,真是苦煞我也!」
西門豐聽後哈哈大笑,他說:「大哥,除掉一個韓二郎,那還不簡單嗎?」
「大哥忘了小弟我的身份?小弟馬上就帶著官兵,去把那韓卓抓到縣衙,讓縣令老爺開堂審問!」
「他這次大鬧武館,雖說沒有死人,但是重傷者可不少,七七八八加起來有二三十個呢!」
「就單單這個罪名,足夠把這小子拉到菜市口砍頭了!」
「而他若是敢反抗,咱們陽穀縣一千多名官兵,又豈是他一個人能夠抗衡的?」
西門賀一聽,頓時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賢弟!」
「既然如此,你趕緊讓官兵把那韓卓抓起來,今日審問,明日砍頭!」
西門豐這時搓著雙手嘿嘿發笑,他說:「大哥,剛才聽院子裡的人說,那林小娘惹得你很不高興。」
「反正女人嘛,你用過就膩了,不如送給小弟我玩耍怎麼樣?」
西門賀想也沒想,大手一揮說:「女人而已,要多少有多少,你要儘管拿去就是!」
……
韓柏家。
「咯咯咯~~」
一連串如銀鈴一般好聽的笑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韓大郎這個時候已經從門板上下來了。
韓卓的那一絲一縷真氣,對韓大郎的身體產生了一種深層次的影響,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現在雖說身上依舊跟散了架似的疼痛,但至少他還能坐著,不至於像個死人一樣躺著。
韓大郎轉頭看去,只見有兩個絕色美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那穿紅衣服的自然就是韓大郎的嬌妻,魏紅芍。
魏紅芍還是如平時那般,顯得很活泛。
她的聲音也別樣動聽,就像這一隻黃鸝鳥悅耳的唱歌。
而她身後跟著進來,那身姿婀娜、一身錦繡的美人。
這人,韓大郎以前未曾見過。
像這樣的美人,韓大郎自然不敢多看,連忙低頭。
說實話,不僅僅是眼前這陌生女子,哪怕是魏紅芍,韓大郎在面對她的時候,也會心生自卑,從來不曾與她正面對視。
即便是說話,也都只是避開視線。
韓大郎從小就沒讀過書,不識字。
魏紅芍雖說出生輕賤,但她在青樓的時候,那也是炙手可熱的花魁。
在青樓十年間,引得無數恩客爭相追捧。
在陽穀縣乃至周邊,都有著很高的聲譽。
也正因如此,魏紅芍一當上紅娘、媒婆,就有許許多多人請她去保媒。
因為大家都知道,以魏紅芍的身份去保媒的話,這婚事十有八九會成!
其實,如今魏紅芍的收入,可比韓大郎要高出很多!
韓大郎每天起早貪黑累個半死,一個月下來,甚至賺的還沒有魏紅芍一天多!
也正因如此,面對魏紅芍,韓大郎是越發自卑。
儘管夫妻兩個人在同一屋檐下,但更多時候,韓大郎都是下意識地避著魏紅芍。
哪怕入了夜,韓大郎都是等魏紅芍進入裡屋之後,他才會輕手輕腳地在外屋休息。
如果有時候他回來晚了,甚至連樓上都不敢上去,怕打擾魏紅芍休息。
而是直接到後院的柴房裡,躺在乾草上,將就一晚。
如今魏紅芍還帶了這麼一個一身華貴的美人進來,韓大郎更是無地自容。
連忙縮著脖子低著頭,訥訥不敢相見。
魏紅芍對韓大郎這般反應,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若是平時,她帶那些小姐妹到家裡來,韓大郎躲躲閃閃倒也就算了。
但是今天,她可是好不容易把杜大小姐給請到家裡來。
看到韓大郎,跟個縮頭烏龜似地坐在椅子上,連個招呼都不敢打。
她頓時「嘖」了一聲,來到韓大郎邊上,對著他說:「大郎,杜大小姐來了,快跟她打聲招呼呀。」
「杜大小姐現在可是二郎的僱主。」
韓大郎聽到這大美人是自己弟弟的僱主,這才抬起頭來。
他有些靦腆,有些憨厚地打了一聲招呼。
杜月娘還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小宅子裡來,若不是因為韓卓,像這種小屋子,她是一腳都不可能踩進來的。
而現在,她之所以到此,並非因為魏紅芍的忽悠,而是來看韓卓的本家哥哥傷勢如何。
杜月娘在魏紅芍的招待下,徐徐落座。
魏紅芍不愧是紅娘,八面玲瓏,哪怕家裡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但她依舊是該招待就招待,糕點茶水一應俱全。
哪怕杜月娘不吃,她也會擺得滿滿當當。
至少在自己這一層面,把排面都做足了。
二女坐下來之後,就笑呵呵地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韓大郎本來還有些拘束地坐在邊上,他現在渾身癢的難受,只想趕緊離開!
若是平時,他恐怕早就跑開了。
但現在他坐在這椅子上,還是兩個街坊幫忙的,現在除了手還能動,但腳是徹底麻了。
按照後面請來的大夫所說,韓大郎至少得在床板上躺一兩個多月才能下地。
而聽著聽著,韓大郎也來了興致。
他的頭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來,向魏紅芍詢問:「娘子,你們剛才說二郎將那西門武館給拆了?」
魏紅芍笑著說:「是呀,大郎,你沒見到二郎可真是神了!」
「那西門武館可有老多的人啊,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密不透風!」
「可是這麼多人,在二郎面前那就是土雞瓦狗!」
「還有那西門武館的館主,平日裡大家不都說他是什麼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嗎?」
「說他手裡頭有兩個重達上百斤的鐵拳套,可是跟咱們二郎一交手,哎喲!什麼狗屁高手啊!」
「他那鐵拳套都被二郎一拳打碎了,那手啊就跟破棉布似的,全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