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雄雞司晨。
凌晨,韓卓一大早就已經在自己的院子裡揮汗如雨。
他精赤著上半身,對著空氣「呼」、「呵」、「呼」、「呵」地揮拳頭!
打過架的人都知道。
當一個人揮拳頭砸向對方的時候,通常情況下如果配合著怒喝等爆發式的發音。
這樣,拳頭的力氣,似乎會比不發出聲音來得更加大一些。
這是因為人在揮拳並且發出聲音時,體內的氣也在調動。
因此這一拳,其中就混雜著自己丹田之中的氣,所以力道會比不發出聲音來得大。
而體內的氣越強,拳頭的威力也就越為迅猛!
昨天晚上塗山時若口頭向韓卓傳授了《寸陽三勁》。
按照塗山時若所說,這是最基礎、最簡單,也是最笨的拳法。
只要修煉者持之以恆,掌握髮力的技巧,就算丹田之中沒有氣,也能夠一拳崩碎岩石!
而塗山時若對韓卓的修煉要求,只有一個字。
勤!
韓卓不知道塗山時若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會監視自己。
他練拳完全是出於對於變強的那一份渴望。
上輩子過得實在太窩囊,而今生有變強的機會和可能,他又豈會不珍惜?
再加上上輩子他孑然一身,而現在身邊已經有了兩個值得他保護一輩子的美人,韓卓也練得格外勤奮!
而且,塗山時若不知道的是,韓卓在揮拳之間,其實也在修煉《山海歸戰訣》。
《山海歸戰訣》第一重,就是練氣。
配合著《寸陽三勁》,可以說是剛剛互補!
韓卓在自己院子裡,呼喝的聲音,很快就傳到了楊盼兒的耳中。
只見韓卓院子的拱門後頭,楊盼兒正悄悄地,把她那精緻的容顏探一點出來。
這一刻,楊盼兒睜著明亮的眼眸子,略有幾分好奇看著韓卓。
但是看著看著,那視線也越發得炙熱!
就連精緻嫩白的臉蛋,也逐漸緋紅。
韓卓每一拳揮出,身上那宛如岩石一般雕琢而成的、稜角分明的肌肉,會隨著身體的擺動,而微微顫動。
這一番剛猛,是楊盼兒前所未見的!
別說是楊盼兒了,此刻哪怕是心如止水的尼姑見著,怕是也都會心生漣漪。
看著看著,楊盼兒也不自禁地把頭給縮了回去。
纖纖素手,觸著臉頰。
呀!
滾燙,滾燙!
看到韓卓這麼認真地練武,楊盼兒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不過,眉宇之間,還是會隱隱透著一分憂慮之色。
沒多久,有一個女僕人匆匆來到楊盼兒身後,對著楊盼兒小聲說。
「夫人,酒坊的掌柜來了,他很著急想要見你。」
楊盼兒聽到來的是酒坊的掌柜,俏臉蛋上那份憂慮之色越發濃郁。
她點點頭,舒緩了一口氣,身前娥巒徐徐起伏。
看著邊上的女僕人,一臉艷羨。
楊盼兒來到客廳,此時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乾瘦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正一臉舒服地喝著茶水。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這戶人家的家主。
誰曾想到,不過只是一個雇來的,酒坊掌柜而已。
他見到楊盼兒,裝模作樣地把茶杯放下。
站起身對著楊盼兒,躬身行禮,道了一句。
「李未九見過夫人。」
楊盼兒站在門外,略有些遲疑。
她顯得好像有些害怕這個山羊鬍子的男人,但最終還是抿著潤潤的薄唇,慢慢踏進了客廳當中。
楊盼兒沒有靠近,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對著山羊鬍子男人說。
「李掌柜怎麼來了?」
「這個時間點,酒坊不是要把酒樓定好的酒水送過去嗎?」
「唉!」
聽到楊盼兒這番話,李未九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
他說:「夫人,我李未九無能,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酒坊經營下去了。」
「如今這米價高漲,咱們酒坊夥計的工錢,也隨應著要上漲。」
「而酒樓那邊,卻又不斷地壓低咱們的酒價,同行之間還互相的擠壓,搶生意!」
說到這裡,李未九長長一嘆。
「今日我來是向夫人辭行的。」
楊盼兒那好看的柳眉,緊緊蹙到了一起。
她盯著李未九說:「李掌柜,你是十幾年的老掌柜。」
「咱們酒坊,你也呆了五六年。這五六年來,也經歷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苦難。」
「如今我家夫君剛剛入土,這會兒正是咱們齊心協力、同甘共苦、度過難關的時刻。」
「我一個婦道人家,讀書識字不多,但也知道感恩。」
「我向李掌柜打個包票,做個承諾,只要李掌柜能夠帶領酒坊度過眼下的難關,他日我必有重謝!」
楊盼兒說話的時候,那聲線綿著、柔著,就如同三月里吹來的風。
讓人止不住地想要深吸一口氣,宛如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中。
李未九也自然如此,一見到楊盼兒,就感覺神魂都快飛起來了。
他仿佛也早就料到,楊盼兒會有這般說辭。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隨後說:「夫人,我是個實在人。」
「有些話本不該說,但是眼下的情況也不容許我藏著掖著。」
「咱們夥計都知道東家沒了,如今這家由夫人您做主。而夫人正值青春貌美,總不能一直獨守著空房不嫁人……」
李未九正侃侃而談,楊盼兒忽然眉頭一緊,對著李未九低喝:「李掌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跟你說酒坊的事情,而你又如何扯到我的私事?」
李未九笑著說道:「哎,夫人,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是私事,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夥計而言,卻不是。」
「夫人長得貌若天仙,不知道多少男人都無比垂涎。而如今,這偌大的宅子沒了主人,夫人總要再尋一個主人進來。」
「這個家總不能沒有男人吧?」
「沒有男人,那下邊的這些夥計就看管不住,所以夫人若是想要夥計們留下來,踏踏實實、安安心心地幹活。」
「那這個家裡,就必須得有一個當家作主的男人。」
楊盼兒此刻臉色,已經清冷了下來。
她盯著李未九,淡淡地問:「那李掌柜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