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讓等人看到楊凡如此操作,都頗為擔憂,雖說已經聽楊凡講解過生理鹽水的作用和功效,但畢竟沒有見過更沒有用過。
見楊凡接連澆了五六瓢,仍沒有停的意思,杜讓出言相詢:「楊當家的,當真不會有事吧?」
「杜總當家放心,沒事的。」
楊凡邊澆著生理鹽水,邊查看布條的浸潤情況。
澆過最後一瓢,將瓢放在一旁,對那名嘍囉說了聲:「忍著點,有些疼。」
說罷,開始動手往下撕布條。
那些布條雖已浸軟,卻哪裡能和完全分開一樣,楊凡一手上,那名嘍囉便疼得齜牙咧嘴,拼命忍住。
外面的幾層布條還好說,等到最後一層,更是牢牢吸附在傷口之上,有一部分已經和傷口長到一起,楊凡吃住了力,刺啦將布條迅猛撕下。
那嘍囉痛得渾身一哆嗦,傷口處再次裂開,鮮血直流。
「馬上就好了。」
穿越之前楊凡沒有學過護理包紮,都是加入流雲寨之後,看雷冉冉看會的。
這時要過把匕首,在火上燒過又用生理鹽水衝過,開始割傷口附近的腐肉,邊割還邊往傷口上潑生理鹽水。
片刻之後,那名嘍囉渾身上下都是血痕,看起來很痛,但精神狀態卻好了許多,開口感謝:「多謝楊當家的為我療傷。」
楊凡笑笑:「別急,還有最後一道程序。」
給那名嘍囉撒上金創藥,又包上醫用繃帶,最後叮囑:「十天之內,每天換一次繃帶。十天之外,視情況而定。」
那名嘍囉掙扎著爬起,躬身行禮,再次謝過楊凡。
這一幕震驚了杜讓等人,九個當家的各有想法,只是當著楊凡的面不能說。
杜讓先謝:「楊當家的妙手神技起死回生!」
「談不上談不上,只是能讓兄弟們少一點痛苦折磨,傷口好的更快罷了。」
楊凡一指其他幾個嘍囉:「這幾位兄弟,就請杜總當家的依法施為便可。」
又說:「這生理鹽水和醫用繃帶儘管用,我回去之後再製作就是。」
杜讓動問:「前日給了楊當家的十匹絹,想必已經用盡,山上還有,我再讓人給楊當家的送去。不管需要多少,只管開口。」
聽他這麼說,楊凡興起個念頭,但又壓下。
之所以讓雷芳菲帶著面膜去留州城大街上兜售,就是因為沒有本錢,若是能和杜讓借些本錢,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但楊凡沒說,是因為雷芳菲帶走的面膜有三百五十份,按每份賣二十兩銀子,總共就是七千兩銀子。
只要再多忍耐一兩天,就能用自己的錢去收購門面,何必再落別人的人情。
當下杜讓叫來十多個嘍囉,讓他們去庫房搬二十匹布,送到老林溝。
這裡事情已完,楊凡便作揖告辭,帶著嘍囉和布匹回老林溝。
杜讓則叫上八個當家的,一齊進聚義堂議事。
「想不到,這姓楊的竟然有如此神術!」
想到楊凡的發明,杜讓竟然生出幾分恐懼。
放眼整個大乾朝,從來沒有聽說過個哪醫生大夫有生理鹽水和醫用繃帶,就算是御醫也沒聽說過。
可楊凡卻拿了出來,還是輕輕鬆鬆的拿了出來。
如此一來,再想到楊凡能單槍匹馬退了官軍三萬大軍,說不準身上還有什麼其他秘術。
那幾個當家的也都是一樣的看法。
段勝問:「大哥,我們該怎麼對付這姓楊的?是殺還是留?」
杜讓沉吟不語,看向底下八人:「你們說呢?」
那八人也和杜讓一樣,都是沉吟不語,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朱四娘起身說話:「大哥,要不先留著他?」
朱四娘這麼說,其實存了個私心,她希望能將身上的皮膚都變白之後,再殺了楊凡。
在此之前,絕對不能殺,一殺她的皮膚就變不白了。
杜讓沒置可否,看向鐵笛子馬清等七人,挨個詢問。
「我覺得先留上看看情況。」
「還是先留下吧。」
「眼下寨中兄弟傷勢未愈,若是殺了他,便沒有人給我們造生理鹽水和醫用繃帶了。」
那七人的意見都一樣,暫時不殺。
杜讓這才緩緩點頭:「便依大家的,我們暫且將他留下。」
又叫過朱四娘吩咐:「四娘,你得加把勁了,爭取儘快將這姓楊的身上的秘術全都套出來。」
「什麼?」段勝一聽就炸了:「大哥,你不會要讓四娘去陪那姓楊的吧?」
前兩次杜讓吩咐的時候,都是和朱四娘單獨說的,其他七人並不知曉。
而這七人之中,又以段勝最富占有欲,因此聽了杜讓的吩咐大力反對。
杜讓還沒有說話,朱四娘便想起段勝調戲潘玉的情形,甩下臉說:「怎麼,就許你鶯歌燕舞,我就不能另尋新歡?」
段勝還要再說,杜讓將他喝住。
雖說眾人都和朱四娘有關係,但這個事心知肚明就好,拿出來說誰的臉上也沒面子。
轉過頭又安撫朱四娘:「你此舉是為了山寨的未來,不須多想,只管去做。」
「遵命。」朱四娘不無得意的瞟了眼段勝,像是在向他示威。
有了杜讓的命令,朱四娘光明正大的離開山頂寨,獨自往老林溝而去。
來到老林溝,只見楊凡正帶著人在製作東西。
朱四娘先向周遭看了一圈,不見雷芳菲也不見雷冉冉,展氏和潘玉二人在屋裡給陸進和幾個頭目縫製新衣裳,製作場上,只有楊凡一人。
朱四娘笑盈盈的湊過去說話。
「楊當家的,我聽他們都管你叫楊相公,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
製造生理鹽水和醫用繃帶的流程非常簡單,嘍囉們教了一遍就都會了,此時楊凡在這裡主要是個監工的作用。
轉過視線,主動和朱四娘聊了起來。
「兄弟們的傷怎麼樣了?」
「正在讓人治。」
朱四娘讚不絕口:「楊相公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這麼厲害,還這麼能幹。我就喜歡能幹的男人。」
邊說邊還打量楊凡,目光有意往重點部位瞟。
和雷家姐妹一樣,朱四娘自幼便當了土匪。
只不過不同的是,雷芳菲的生父是個將領,雖已落草為寇,身上那種氣質依舊不改,所以雷家姐妹雖沒有讀書認字,言行舉止也沒有那麼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