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是真的破。
不過，雖破卻潔。
坑坑窪窪的地面，看不到一顆雜草和一片落葉，打掃得非常乾淨。
進門之前是一種感覺，但進來之後，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沙彌，皮膚白淨，很是清秀，正盤坐在門檻默默念經。
聽得動靜，睜眼一看有香客上門，小沙彌趕忙起身迎上前。
「幾位施主，歡迎登臨無妄寺，請問是要燒香還是問事？」
感知下，整個無妄寺內目前就只有小沙彌一人，楚風就說：「先燒香吧！」
直接開門見山就說出目的，多少有些不合適。
且來都來了，不燒香也有點不合適。
「這邊請！」
小沙彌當即恭敬的引領楚風五人進入主殿。
大殿內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佛像金漆斑駁，柱子腐朽得全是裂紋，隨時都會倒塌一樣，地上蒲團更是感覺稍微一用力就能撕破。
不過，依舊還是很乾淨，除了香爐四周有點香灰，其餘地方都看不到灰塵。
很勤快的小沙彌幫忙點燃香，然後分發到楚風五人手中，五人也誠心跪拜。
信仰，一直都是自己，是武道。
但對佛，楚風不深信但也不反感。
將香送入香爐，瞥見功德箱，想到這無妄寺如此的破，大概是因為沒香客，香火錢比較少，根本沒辦法修繕，楚風手在懷裡一掏，直接取出三沓百元大鈔準備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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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不可！」
小沙彌急忙走上前來攔在功德箱旁。
楚風一愣，寺廟都這般破舊了，有錢還不要？
「施主，師父說過，錢財乃身外之物，我知道施主是看無妄寺破敗，想多給一些改善條件！」
「但師父還說過，寺破佛坐心！」
「每一位香客，捐功德不得超過一百元！」
真是神奇！
秦嫣然四女聽得偷偷翻白眼，心想無妄寺原來如此破，搞半天是寺廟裡的人自己造成。
有人送錢還不要，還特別限定想捐錢的每人不能超過一百？
這樣下去就會形成惡性循環。
寺內東西破了沒錢修補，很多前來的香客到門口一看，寺廟如此冷淡破敗，一看就不靈，轉身就走。
再過兩年，估計都要沒了。
不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嗎？
也不知道這供奉的佛，身上金漆都快沒了，不知道對這侍奉之人是否有怨言。
客隨主便。
楚風沒強行塞錢，抽出五張正要放入，元明又說：「施主，得每人放自己的，只有這樣佛祖才能看得到，不能施主一人代之。」
規矩還真多。
楚風沒說什麼，將一百放入功德箱後，分別拿了一百給四女放入。
見得這一幕，元明才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即說：「施主等人是遠道而來吧？」
「這馬上就要到飯點了，不嫌棄可以留下來品嘗齋飯。」
本意就是要尋找化解戾氣的法門，即便元明不說，楚風也會找理由留下來，他當即點點頭，然後來到外面院子。
還是沒能感知到有其餘人的存在後，楚風不由問：「小師父，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元明搖搖頭，回道：「我師父有事出去了，天黑之前應該能回來！」
見時間不早，元明當即鑽進廚房去忙活。
「風哥，這裡真有你要找的人？」趙雅萱問道。
無妄寺就兩個人，小沙彌一看就不是所謂的高人，那麼所謂的高人就只有出去辦事的住持。
楚風點點頭說：「很快就知道了！」
沒多久，元明就準備了齋飯，很清淡的粥，外加自己製作的鹹菜。
楚風也好，幾女也罷，儘管各自的家境都很優越，但對於吃食方面要求不是很大，也沒人表露出嫌棄。
吃完齋飯，天也漸漸黑下來。
元明並未詢問楚風等人吃完了怎麼還不走，自顧盤坐在主殿門前誦功課。
楚風五人，安靜等待。
「嗯？」
等待中，楚風忽然起身看向門口。
一個很乾瘦，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穿著一見洗得發白的袈裟走進來。
老和尚進門第一眼，視線就集中在楚風身上。
呼……
下一秒，楚風和老和尚同時朝前衝出，於小院中心位置碰撞在一起。
拳頭對拳頭，撞擊聲音猶如驚雷，嚇得元明和秦嫣然等人神情緊張。
幾人不明白，這好端端的咋才見面話都沒說一句就直接動手呢？
秦嫣然等人更是難以理解，楚風到這裡來的目的明明是尋求幫助解決自身問題，態度不該謙卑尊敬嗎？
怎麼好似仇人見面，分為眼紅直接動手？
交擊，並非一下。
兩人不斷攻擊，不相上下。
元明驚呆了，從小就在師父身邊長大，他還從不知道師父竟如此厲害。
「呔！」
住持空竹忽然一聲低喝，一巴掌拍擊在楚風心口，直接將楚風打回到秦嫣然等人身前，被四女合力攙扶住。
站穩身形後，楚風當即上前兩步，抱拳感激說道：「感謝大師幫忙！」
搞什麼？
秦嫣然等人眼眸中的疑惑更濃了。
明明挨了對方一掌，卻是進行感謝。
殊不知，老和尚這一巴掌，驅散了楚風體內不少看不見的戾氣。
空竹微微點頭，問：「無道子還好吧？」
聽得對方直呼老頭子名號，楚風微微一愣。
當初聽得老頭子訴說此地，他以為老頭子是聽說。
卻沒想到面前之人竟認識老頭子，心頭一喜，笑著回道：「應該還好，但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了，只知道他正四處遊歷！」
既然是和老頭子認識，那此行得到化解戾氣的法門，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空竹看了眼後方的秦嫣然等人，朝還處於驚駭中的小沙彌說：「元明，去打掃一下客房，幾位客人要留宿！」
等待兩個呼吸見徒弟沒反應，空竹提高聲音喊道：「元明！」
「啊，好……好的師父！」
元明立馬順著大殿側方小道去往後方客房收整。
「進屋坐吧！」
空竹說著就走向側面房間。
屋內擺設實在簡單，除了一張床，就只有兩個蒲團。
「我們去四周走走！」
知道楚風和對方有事要聊，且只有兩個蒲團，自己等人沒坐的地方，秦嫣然就帶上三個妹妹離開。
招呼楚風落座後，空竹凝視著楚風說：「施主，你這身殺孽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