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回來了！！！」
次日早上，小集體喊叫聲震天。
看到方林回來，吳紅兵激動地從門衛室拿出準備好的鞭炮，噼里啪啦地放起來。
梁奮鬥等老專家也都跟著出來。
一塊將方林圍在中間。
「方林同志，你總是回來了，大夥的心也能落回肚子裡了。」
「沒缺胳膊沒少腿，方林，你小子是第一個全須全尾從安全部走出來的人，不容易。」
「老田，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安全部又不在龍潭虎穴，怎麼著，誰進去都要缺點零件才能出來？」
「瞧我這張破嘴，我是太激動說錯話了。」
圍在方林旁邊的老專家老教授，像是年輕人一樣嘻嘻哈哈。
不管怎麼說，方林總算洗刷冤屈了。
接下來，又能和大家一塊工作。
梁奮鬥拍了拍方林的肩膀，說道：「你抓走的這段時間，這些老傢伙因為你的事情急得火燒眉毛，飯都吃不下，現在看到你出來了，一個個神清氣爽，眉飛色舞，什麼都別說了，馬上去車間。」
「一鼓作氣完成四軸加工中心的最後攻堅工作。」
方林既然已經安全出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當務之急是把落下的時間補回來。
縱使沒有上級領導下達的死命令，也沒有相關部門限定完工日期。
作為老一代科研工作者，眾人身上都有工作狂的屬性。
項目越到後面，梁奮鬥的心情愈發激動。
被國外當成不傳之密的四軸加工中心，馬上就能在夏國誕生。
即便數控工具機領域，夏國和發達國家依舊存在著不小差距。
但是只要這個項目完成，差距起碼能縮短一大截。
不踏出第一步，兩者距離差距就永遠無法打破。
提前踏出了一步，就能提前一日縮短部分距離。
吳紅兵打趣道：「梁工，您的脾氣怎麼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要急，方哥剛回來，就算投入工作，也該讓他喘口氣，休息休息吧。」
梁奮鬥反駁道：「你們這些毛頭小伙子最大不超過三十歲，有的是時間休息，我們這些人屬於是快要落山的太陽，再不抓緊時間，到死那天也看不到，咱們的多軸加工中心實現全面國產化。」
「老梁這句話我100%認同，有了四軸加工中心的研究經驗，攻克五軸加工中心也就指日可待了。」
「方林同志，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趕緊跟我們進車間吧。」
一名急性子的專家伸手去拉方林。
「廠長！廠長！」
遠處，一名工人快步衝進人群，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廠長，夏國科學院計算機研究所打電話找你。」
知道對方為什麼找自己，方林掙開老專家的手，苦笑道：「梁工，您都聽到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回車間，打完電話我就過去找你們。」
不一會，眾人各自回到工作崗位。
方林一個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聽筒，方林說道：「你好，我是方林。」
「方林同志你好，我是科學院計算機研究所所長丁永康，上級讓我給你打電話，說委派你擔任漢卡項目的技術帶頭人，請問你什麼時候過來報到？」
電話另一頭，計算機研究所所長丁永康身邊圍著大批技術人員。
研究所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國產漢卡的攻關立項工作。
一直到現在，國產漢卡的研究進展只能說是有所起色。
距離項目完成，還有很大的困難。
聽聞上級安排非科學院的技術專家參加國產漢卡研究。
眾人心裡充滿了好奇。
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位深藏不露的計算機專家，有能力掛帥帶領眾人做進一步研究。
沒承想，電話里傳出的聲音聽上去非常年輕。
技術專家即使沒有七老八十，也肯定過了而立之年。
咱們會是一名年輕人呢？
相隔幾十公里，方林自然不可能知道眾人心中的想法。
「丁所長，上級有沒有要求，什麼時候完成漢卡項目？」
「這倒沒有說，不過應該是越快越好。」
「既然這樣，我能不能過幾天再過去報到？」
方林剛剛回來，又去了別的項目，以梁奮鬥等人的脾氣，說不準會直接殺到計算機研究所，將自己搶回小集體。
「過幾天……」
丁永康愣了一下。
「五天後行不行？」
方林再次講了自己這邊的困難。
五天之後保證過去報導。
根據方林的保守估計。
只要設備和材料齊備，完成項目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早一天過去晚一天過去，影響其實並不大。
「好吧，你儘快。」
掛斷電話，丁永康轉過身說道：「同志們，這位叫方林的技術專家，五天以後才會來這裡報到，大家都散了吧。」
「哼！年紀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一名中年技術人員嘟嘟囔囔。
年輕氣盛，不知輕重。
丁永康已經說過了，完成漢卡項目是上級領導下達的命令。
命令面前，誰敢討價還價？
方林可倒好。
不說馬上趕來報導，一拖就是五天。
「老劉，你也別生氣了，年輕人怎麼能像咱們這樣，一心撲著工作上面，更何況現在年輕人和我們年輕時可大不一樣。」
「所長，我真不明白上級為什麼要派年輕人過來，給咱們當項目帶頭人，即便方林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科班人才，也未見得比我們對漢卡研究的更深。」
「丁所長，方林不會是誰家的工資，過來鍍金吧？」
「你們是科研人員，不是街頭的三姑六婆。」
丁永康不快道。
「不管方林是什麼來歷，既然上級讓他掛帥帶隊，我們必須無條件配合，成與不成，又不用你們操心。」
說罷，丁永康走到老劉身邊，掏出一支香菸遞給對方。
有些事情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正常情況下，上面的領導絕對不會派年輕人來計算機研究所當項目帶頭人。
但是這年頭的事情，有幾件事能用常理判斷？
不出意外。
方林必然是某位領導家的孩子，有過留學經歷。
學的又是計算機，刻意送到研究所鍍金，分點漢卡項目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