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廠長，您是無線電廠的一把手，應該清楚電子元件與四軸數控工具機有直接的關係，方林聘請的技術專家當中，項目二把手梁奮鬥又是你們廠的退休職工。」
「對於研究四軸工具機的這件事情，方林的態度是什麼樣，麻煩你告訴大家。」
劉強一反常態地反問起吳勝利。
吳勝利知不知道，方林對工具機項目的重視程度。
耳中聽著劉強的質問。
吳勝利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然是十分重視。
不重視，方林何必去請退休的工具機專家。
通過風雷公司，籌措大量國內沒有的工具機配件呢。
可要是說了，不就等於害了方林嘛。
「吳勝利同志，劉強提出的問題還請你正面回答，這不僅是他的問題，也是關係方林敵特嫌疑的重要線索。」
吳勝利搖搖欲墜，代表劉強問到了關鍵問題，憋了一肚子氣的洪文通馬上介入。
如果方林真的重視這個項目，自然不會無故消失數日。
「方林沒有向你表達過，他對四軸數控工具機項目的關注度？」
洪文通語氣嚴肅地說道：「吳勝利同志，你不但是企業負責人，更是組織成員，千萬不要令組織蒙羞啊。」
吳勝利嘆了口氣，說道：「方林確實說過四軸數控工具機能否儘快誕生，對他和小集體都有著重大的幫助作用。」
洪文通搬出組織，吳勝利也只能有一說一。
除了多次提及四軸加工中心的重要性，方林還向無線電廠申請了大量用於製造四軸數控工具機的設備與材料。
但這不足以說明，方林在項目進行中消失，是因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劉強聽後冷冷一笑道：「方林是四軸工具機項目的主要負責人，身份相當於技術總工程師。」
「身為主要負責人，就算方林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離開，又為什麼不向大家交代工作，告訴別人他要去忙什麼，需要離開幾天？」
此話一出，吳勝利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方林為什麼會突然離開，而且一走就是四五天，吳勝利對此一無所知。
按劉保國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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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托人告訴小集體，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段日子。
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內容。
曹光明略微鬆了口氣。
方林身上但凡被挖出一丁點疑點，都能證明自己沒有抓錯人。
洪文通開口道：「方林消失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些什麼，有沒有為境外勢力提供情報，接受他們的培訓，這些問題不搞清楚，我們安全部絕對不能放人。」
「兩名身份特殊的外國人和方林私下見面這些問題，也都不是小問題。」
事到如今，洪文通的息事寧人態度逐漸變成重點調查。
方林有沒有問題，只有安全部能夠裁定。
為了營救方林，這些人一次次不給自己面子。
好不容易發現疑點，總算能揚眉吐氣，證明安全部從來不抓無辜之人。
「方林不是神秘消失，他是……」
姜大虎聲音古怪地講了半句話。
「他是什麼？」
洪文通問道。
「當然是好人了。」
鄒四海依舊不相信，方林有敵特嫌疑。
開玩笑，一個有敵特嫌疑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暴露。
不同於一般的老幹部。
鄒四海既搞過地下工作，又當過指揮員。
真刀真槍和小鬼子與匪軍打了整整十四年。
一雙眼睛毒辣的狠，是人是鬼不敢說當場拆穿，起碼也能分析出大概。
「老薑，方林同志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鄒四海敏銳察覺出姜大虎話中的隱情。
姜大虎點點頭。
「難言之隱？姜副部長，您又是怎麼知道，方林有難言之隱呢？」
劉強逐漸開始放肆。
想為方林脫罪，又拿不出過硬的理由。
曹光明跟著說道：「部長，我建議可以對方林動用一些手段，此人身上的嫌疑越來越多，必須用非常方式，才能……」
「你敢！」
吳勝利怒道：「曹光明，你以為你是誰？古怪的酷吏嗎？且不說方林的問題還沒查清，就算真有嫌疑，你們也沒權利對他動刑。」
劉強陰陽怪氣道：「吳廠長，曹叔叔那句話說要對方林動刑了？」
「上手段不是動刑，還能是什麼！」
吳勝利反問道。
「哈哈哈，吳廠長這話說的真有意思，你有沒在安全部工作過，怎麼就能認定上手段是動刑，我實在是不明白，方林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能讓你們不計一切的袒護他。」
餘光瞥見洪文通臉上的不快，劉強不懷好意的開始拱火。
工業企業插手安全部門的工作，已經是犯了大忌。
現在又要指手畫腳。
不允許安全部動用特殊手段。
公然袒護的味道過於明顯。
李峰沉聲道：「小劉，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我想你是清楚地，有時候，別把事情做的太過，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李哥，我只是舉報人，不是審訊人員，您這話對我說不著。」
劉強擺明立場，誰的面子都不給。
曹光明心裡暗暗佩服。
不管劉強有多壞，膽子絕對是在自己之上。
不但敢駁幾位大佬的面子，更能將話說得滴水不漏。
咬死方林有嫌疑，代表曹光明動手抓人具備了合理性。
另一邊。
洪文通已經準備下逐客令了。
曹光明抓捕方林的方式方法可能不對，但又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下次注意就是了。
反倒是面前幾個人，實在是過於咄咄逼人！
因為和方林有著各種各樣的關係，以近乎逼宮的方式向洪文通施壓。
同為高級幹部，洪文通不願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
但也不代表這些人，能在自己的地盤一直發號施令。
今日妥協了，安全部和他洪文通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都別說！」
姜大虎一聲怒喝，打斷了現場的爭執。
事到如今，姜大虎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洪文通這頭老狐狸，既知道曹光明抓人不合手續，更知道方林的問題並不嚴重。
頂多是一點點的嫌疑。
甚至可能完全就是捕風捉影。
饒是如此，洪文通依舊不打算輕易放人。
曹光明試圖將方林的事情變成鐵案。
洪文通一方面要維護自己的面子，另一方面不願意承認自己和下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