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走出學校食堂，孫甜甜捧腹大笑。
高建國那種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的樣子。
簡直比馬戲團里的小丑還要可笑。
陸思睿無語地點了一下孫甜甜的額頭，說道：「虧你還能笑得出來，高建國被你和方大哥數落的顏面掃地，一定不會咽下這口氣。」
「有能耐他就把我分到山溝溝里當老師，沒能耐就忍著。」
孫甜甜不以為然諷刺高建國，也就能在教育系統耍耍威風。
如果高建國真敢這麼做，孫甜甜大不了不幹了。
無業游民怎麼了，有手有腳也餓不死。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
以往不論是工人，學生，還是士兵，全部都是國家的一塊磚。
哪裡需要哪裡搬，就沒有拆夥單幹這一說。
現在不一樣了。
工人幹部可以辦理停薪留職，大學生同樣能夠放棄分配，自己養活自己。
退一步講。
孫甜甜也是幹部子女，高建國真敢惡意整他，孫家也不是吃乾飯的。
孫甜甜不怕，方林更不用擔心。
一來，人家是工業系統的子弟。
不歸教育系統管。
二來，方林已經辦理了停薪留職。
工業系統也管不著他。
唯一能管方林的單位是農機廠。
農機廠書記劉保國是方林的乾爹。
天底下，有老子欺負兒子的事情？
「思睿，你這個人什麼都想，就是想得太多，擔心的擔心，不該擔心的瞎擔心。」
聽完孫甜甜的一番分析，陸思睿點了點頭。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方林說道：「甜甜，你的氣，我們幫你出完了，餘下的時間，該留給我和思睿這對正牌對象了吧？」
孫甜甜抿嘴笑道：「這叫過河拆橋嗎？」
「不，物歸原主。」
方林擺擺手，挽著陸思睿走向停車場。
……
「兄弟，你給我的東西全都是捕風捉影，似是而非的內容，很多證據都站不住腳，一旦有人保他，只怕……」
「哥，做人可不能忘本，當年要不是我家老爺子護你，你能安安穩穩地過關嗎？就算沒被打倒，也不可能一直擔任重要部門的領導。」
一間裝修簡單的辦公室里。
一名中年男人滿頭是汗地接著電話。
電話里，一個年輕的聲音不停提醒曹光明。
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方林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怨。
如果曹光明不肯幫忙，沒關係。
告訴家裡的老爺子。
老爺子同樣會給曹光明打電話。
不過那些時候，曹光明的恐怕就更難做人了。
「好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掛了電話，曹光明臉色一變。
抓起桌上的煙盒用力擠壓。
他麼的，仗著有自己的把柄。
老的將自己當成刀子用。
如今小的也是這副德行。
生氣歸生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當即，曹光明鬆開手，重新搖動電話機。
「喂，我是曹光明，你們幾個立刻來我的辦公室。」
不一會，大批男男女女進入辦公室開會。
另一邊。
方林身處廠區車間，對四軸工具機的漢化系統進行最後的調試。
在這個人均學歷只有初中的年代，外語人才嚴重匱乏。
而進口設備配套的各項數據，全部使用了外文說明書和外文操作界面。
「梁工，各位專家，工具機漢化程序已經調試完成，由於存儲元件的關係，目前的漢化系統的字庫內容還很有限。」
「只能指引工人進行基本操作，除非我們能夠研發出完整版的漢卡。」
方林擦了擦頭上的汗。
聽到漢卡二字，眾人紛紛嘆氣。
外行聽不懂的漢卡，眾人皆知它的重要性和難度。
隨著四三計劃的展開，夏國引進了大量的外國設備，技術，材料，書籍文獻。
書籍文獻，技術資料，可以請人翻譯。
設備操作成了老大難問題。
進口計算機只支持英文操作模式。
既不能顯示漢字界面，更不能接收漢字命令。
有鑑於此，四機部下達了研發漢字計算機操作軟體的命令。
說起來容易。
實際進展速度非常慢。
梁奮鬥說道：「方林，如果有足夠的設備和材料，你能不能帶隊完成國產漢卡的技術攻關呢？」
「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協調的部門太多了，一時半會恐怕批不下來。」
方林開始轉移漢卡這個話題。
國產漢卡項目負責人之一，未來的現代晶片之父倪教授正在國外訪問。
負責該項目的另一個專家。
方林暫時還不想和他打交道。
如果展開全面研究，此人十有八九會被派遣協助項目。
到時候，方林還要分心防著此人的小動作。
「誰是方林？」
車間外面走進來幾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為首一名年輕人看向人群。
「我是方林，請問你們是誰？」
方林走過去問道。
「方林，你涉嫌從事間諜活動，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年輕人一個眼神，身後眾人立刻將方林圍住。
其中一人掏出手銬就要控制方林。
「住手！！！」
眼見對方掏出銬子，梁奮鬥等人大吃一驚，要求眾人出示工作證和逮捕證。
這幫傢伙能唬住一般人，卻嚇唬不住現場的老專家，老教授。
都是見多識廣的老運動員。
幾個毛頭小子說方林是間諜，還是將他逮捕，簡直是荒唐！
當即，梁奮鬥馬上讓人關上車間大門。
有關部門抓人絕對不會這麼兒戲。
如果方林真有問題。
也只會使秘密逮捕，而不是堂而皇之地跑到車間直接抓人。
「不許動！」
看到一幫老頭要去關大門，為首的年輕人立刻掏出手槍。
同一時間。
其他人也把槍拔了出來。
十幾把手槍，分別瞄準大門口的專家和梁奮鬥一群人。
「老同志，我勸你們少管閒事，方林目前有敵特嫌疑，你們袒護他，小心被扣上同夥的帽子。」
年輕人向旁邊使了個眼色。
冰冷的手銬立刻銬到方林手腕。
兩名年輕人控制著方林退出車間。
其他人拿著武器，也在一步步往外退。
「難道方林真的是敵特？」
抓捕人員走後，一名技術專家喃喃自語。
「敵特你奶奶個腿！方林是敵特，老子就特麼是敵特的祖宗。」
梁奮鬥回頭罵道：「眾目睽睽之下抓人，並且沒有出示任何證明文件，你家抓捕敵特會是這個流程？」
梁奮鬥既是第一台國產數控工具機的參與者，又曾經參與了無數涉密項目。
對保密工作和抓捕敵特流程都不陌生。
這裡面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