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下一刻,白袍老者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反震力。
他身形後退數步,雙手都有些發顫。
感受到身上的威壓消失,姜清影和三位長老齊齊看向身旁的李雲升。
大長老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厥過去。
他身子後仰,被三長老攙扶才勉強穩住身形。
「至……極境!」
三長老扶著大長老,眸之中滿是映照的金色光芒。
「這是什麼情況,雲升不是無法修行嗎?」
二長老喉嚨滾動,下巴差點砸在地上。
姜清影恢復了仙靈根,李雲升踏入了至極境,李家將要崛起了!
那金色的光芒不僅蘊含著天地之力,更蘊含著無盡的生機。
哪怕只是李雲升溢散而出的氣息,都讓大長老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好似自己都年輕了幾歲。
而且,距離李雲升最近的姜清影更是受益匪淺,已經有了突破到結丹境二重的跡象。
李雲升抬起手臂,食指指向了白袍老者,而後微微下壓。
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在白袍老者的頭頂,他體內靈力鼓盪,雙手托天。
然而在強大的威壓之下,他的後背已經漸漸佝僂。
姜堰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聲音已經失了音調。
「李雲升,你瘋了!」
姜家因為姜清影已經惹得齊王不悅,齊王好不容易瞧上了姜瑤,姜家才得以化干戈為玉帛。
若是因為李雲升,再得罪了齊王,姜家還有出頭的日子嗎?
「快停手!」
李雲升根本沒有理會姜堰開的狺狺狂吠,他一步步走上前。
每走一步,白袍老者身上的威壓便重一分。
起初李雲升還有些好奇,為什麼姜清影見到這老傢伙會那麼激動。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廢了姜清影修為的人就是這老登。
雖然從某方面來說,他能娶姜清影還要感謝這老登,但自家娘子的仇還是要報的。
姜清影剛剛不說出此事,是不想因為個人的仇怨牽連李家。
但他身為姜清影的夫君,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姜清影知道李雲升的心意,但她還是出聲阻攔了。
「夫君。」
趙恆哪怕再不受寵,也是大楚皇室的子嗣。
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趙恆的臉就是打了皇室的臉。
太清宗把她逐出宗門,姜家急於把她嫁出去,就是不想也不敢得罪皇室。
當初她就是因為太年輕氣盛,所以才經歷了一場人生磨難。
姜清影知道李雲升是想要為她出氣,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更加不想因此讓李家陷入危局。
李雲升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腳步,而後朗聲道。
「沒人替你出頭,我替你出!」
今天他就是要以治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姜清影紅唇微張,望著李雲升堅定的背影,她死死捂住了胸口。
就因為她得罪了趙恆,宗門和家族都拋棄了她。
現在李雲升為了她,竟然敢與皇室為敵。
見狀,老者雙袖一抖,一個銅鏡飛了出來。
銅鏡懸於老者頭頂上空,散發出一道翠綠色的光芒,將老者和趙恆所籠罩。
雖然李雲升踏入至極境,獲得了一絲天地之力,修為遠勝於他。
但這只是暫時的,只要他能撐過天地之力消散,區區李雲升只能任他拿捏。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李雲升單手猛地一拍,重重地拍在了銅鏡上。
然而,那面銅鏡抗住了天地之力,微絲未動。
見到那銅鏡之後,姜清影不由得驚呼出聲。
「道器!」
趙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下來,這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落了他的臉面,必須死!
眼見事情已經陷入僵局,姜堰開都快崩潰了。
想要勸李雲升收手明顯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把壓力都給到了姜清影身上。
「姜清影,你快讓他住手,否則我沒你這個女兒!」
姜清影明顯怔了一下,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姜堰開。
「為了一個外人,你要把我逐出姜家?」
「那是外人嗎?齊王下聘,將來就是一家人!」姜堰開目光決絕,「你今日也鬧夠了,再不收手休怪我把你從族譜除名!」
姜清影悽然一笑,而後轉身拔出了二長老腰間的長劍。
噌!
長劍划過,她的一縷長發斷落在地。
「今日斷髮,我與姜家再無瓜葛!」
「你這個逆女!」
姜堰開氣的渾身顫抖,就在他準備再訓斥姜清影的時候,李雲升身後光芒大盛。
緊接著,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姜堰開和姜瑤豁然抬頭,只見李雲升身後的黃金車輦上的金龍竟然活了過來。
李雲升轉頭看向姜堰開,冷聲道。
「閉嘴!」
他好像是言出法隨一步,僅僅一句話,就讓姜堰開不敢再開口說一個字。
因為姜堰開在李雲升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他的心中莫名有一種預感,如果再多說一個字,先死的一定是他。
一條金龍飛入雲霄,瞬間在空中化作百丈長的巨龍。
那金色的龍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金龍騰飛,龍吟響徹天際。
姜堰開仰望著那巨龍,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為什麼一個御空飛行的道器,會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啊!
還有,李雲升不是一個廢物嗎?
為什麼眨眼間就踏入了鍊氣至極境,而且還能催動道器!
大長老死命掐著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暈過去。
他都有些後悔跟著來了,李雲升這小兩口帶給他的震驚實在是太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心臟都快受不了。
「道器,我也有。」
李雲升手掌猛地下壓,天空之中的金色巨龍同時沖向了那面銅鏡。
咔嚓!
當龍爪拍在銅鏡上的那一刻,天空之中像是兩個巨大的磨盤在碾壓。
很快,銅鏡上便出現了第一道裂痕,緊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與此同時,那籠罩老者的綠色光芒也變得越來越暗淡。
望著那一個個猙獰的龍首,趙恆雙腿有些發軟。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
砰!
隨著銅鏡化為齏粉,白袍老者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強大的氣浪吹動著趙恆的衣袍獵獵作響,可他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敗了!
跟在他身旁十幾年的護道者,竟然被擊敗了。
李雲升走到白袍老者面前,一腳踩在了老者的肩頭,重重踏下。
「就是你傷了我家娘子?」
剛剛直起腰的老者,瞬間以頭搶地。
啊——
老者的肩頭被李雲升踩碎,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王爺,救……我!」
砰!
李雲升手掌微微一握,白袍老者的元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生生捏爆了。
老者嘔出一口鮮血,幾十年修為化為泡影,他雙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了。
啪嗒。
見李雲升轉頭,趙恆喉嚨滾動,手中的摺扇滑落在地。
因為李雲升的眼中,散發著濃濃的殺意。
李雲升探手一抓,隔空將地上的摺扇納入手中。
他將摺扇塞進了趙恆的手裡,而後冷聲道。
「以後出門,看好自己的狗。」
趙恆額頭一絲冷汗悄然滑落,他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摺扇,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句。
「今日之事,本王記住了。」
「很好。」
說著,李雲升將趙恆手指上的一枚納戒取了下來。
趙恆攥緊拳頭不想給,可面對李雲升,他根本無力抵抗。
王府的護衛上前,也只是圍住了李雲升,根本不敢真的動手。
元嬰大能都殺了,他們這些人上去又能怎麼樣,純粹就是白給。
兩個納戒,一個扳指,都是儲物的空間法寶,李雲升不得不感慨王爺就是闊氣。
神識探查,每一個的儲物空間都有一間房子那麼大。
他探手一抓,趙恆帶來的聘禮全部都飛入了納戒之中。
趙恆眼皮一跳,這個傢伙殺了他的人,還要搶他的納戒裝他的聘禮?!
雖然他沒有太在乎姜瑤,但為了配得上自己的身份,這份聘禮準備的還是十分豐厚的。
「李雲升,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家狗咬了人,難道不用賠償嗎?」李雲升有理有據地解釋道,「我娘子失去修為之後,受盡人情冰冷,這些算是她的精神損失費。」
「你——」
趙恆死死攥著手中摺扇,他就不信李雲升真的敢殺他。
可是,他不敢賭。
這些東西跟他的性命比起來,九牛一毛!
「李雲升,你別太猖狂了!」姜堰開硬著頭皮威脅道,「你這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惹怒了王爺,你想過後果嗎!」
李雲升不屑地冷笑一聲。
「我李家雖不是名門世家,但也不會像你這般窩囊。」
說罷,轉身走向了姜清影,而後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這姜家的門好像沒必要進了。」
姜清影反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
「我們回家吧。」
很快,黃金車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之中。
「今日之辱,本王定要百倍奉還!」趙恆將手中的摺扇折斷,憤然扔在了地上,「回府!」
聞言,姜堰開不淡定了,他湊到了馬車旁。
「王爺,您和小女的婚事還沒有定啊!」
「本王的聘禮已經送到了,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
趙恆重重地關上了車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