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坐在地上,莫名感受到一股殺意,抬起頭,透過斑駁的人影,正好與趙湛目光相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抖動著身子,立刻大聲嘶喊。
「啊!」
「快,快來人,快來人啊!」
在他周圍的禁軍甲士,已經被趙湛的恐怖實力嚇到了,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反而紛紛後退。
吳君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明知不敵,卻還是舉刀怒吼,「弟兄們,咱們都是端著何相公的飯,現在何相公有事了,怎麼如何置身事外?」
「攔住太子,殺!」
御前銀甲眾將士對視一眼,卻依舊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他們端的可不是何相公的飯,自然也不需要跟趙湛拼命,何況壓根也不是對手。
禁軍甲士紛紛響應,立刻舉槍握刀上前湧來,妄圖阻攔趙湛。
趙湛虎目一瞪,冰冷的眸子散發出滲人的寒意,右手死死的攥緊鎖鏈,「何栗老狗欺君罔上,天理不容,今日老子懲奸除惡,誰敢阻攔,殺無赦!」
禁軍甲士紛紛驚慌的停下腳步,面面相覷,皆被趙湛的威勢所震懾。
就在這時,何栗突然振臂高呼,「攔住太子者,本相賞銀萬兩。」
果然。
重賞之下,還是有勇夫。
這些禁軍中的兵頭,雄兵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發出怒吼,似乎這樣可以驅散心裡的恐懼。
見此情形,趙湛眉頭緊鎖,冷哼道:「既然你們要給奸相何栗陪葬,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們!」
話音一落,鏈刀猛然抖起,在空中化作一道刺眼的寒芒,掠殺而過。
「噗噗噗!」
最前面的禁軍甲士還沒反應過來,胸前堅韌的甲冑,猶如一道窗戶紙,瞬間破成碎片,胸口也隨之多了一道深刻見骨的傷口。
眨眼間,禁軍甲士栽倒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後面的禁軍甲士雖心有畏懼,可還是咬牙上前,妄圖火中取栗。
「殺!」
「沖啊!」
「太子殿下就一個人,還能殺光我們所有人,為了萬兩黃金,上啊!」
「……」
這些禁軍甲士也被激發出了凶性,一個個悍不畏死的上前撲去。
既然如此,趙湛也不再留情,猶如戰神降世,手握鏈刀上下翻騰,鏈刀所過之處,鮮血如倒流的瀑布,染紅了大地。
一時間,禁軍甲士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趙湛刀鋒肆虐,毫無阻礙的肆意收割著一顆顆人頭。
他本就身負李存孝之武勇,即便是剛剛接連血戰,力量和反應力都不及巔峰,可斬殺眼前的甲士小卒,簡直如切瓜砍菜一般輕鬆。
陰十三這柄鏈刀,雖然不知是何等材料打造,卻是堅韌無比,刀芒鋒利。
不管是禁軍甲士身上的甲冑,還是手中的兵器,竟無一件東西能擋住這柄刀鋒。
在漫天血霧之中,趙湛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亂戰之中,何栗又驚又怕,看著所向披靡的趙湛,他知道自己今日無論如何都留不下他。
「哼!」
「罷了,今日就先放趙湛一馬!」
「兒子,你在天上看著,爹一定給你報仇雪恨!」
何栗狠狠的瞪了趙湛一眼,滿腔怒火無處可發,只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來人,護送本相和吳相公離開。」
吳君快步走來,恭敬道:「末將遵命。」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亂戰中的趙湛,忍不住問道:「何相公,那太子如何處置?」
聽到這話,何栗挑了挑眉,側臉看向吳閔,無奈道:「聽你叔叔的。」
吳閔看著自己的侄兒吳君,滿臉的無奈,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你是不是傻啊,還要處置太子,你能拿下太子已經是燒高香了。」
「蠢貨,快走吧,我們走!」
被罵的羞辱萬分的吳君,牙關緊咬,四下掃視,再度將目光落到了趙湛身上。
亂戰中,那道年輕的身影,正在肆意斬殺他手下的甲士。
滿腔的怒火瞬間衝上腦殼,可吳君還不算蠢,至少沒傻乎乎的衝上去跟趙湛搏命,而是怒吼道:「弟兄們,為相爺拿下太子者,賞金萬兩,快!」
聽到這話,何栗忽然抬手叫停馬車,不知道是出於何種自信,竟然開口道:「也好,讓吳君試一試,說不定真的可以拿下太子。」
「何相,太子的實力你也見了,就憑這些雜魚,如何是太子的對手,以防萬一,咱們還是早點撤吧!」吳閔還算是唯一一個保持清醒的人。
「不!」
何栗擺手,「本相相信君兒,可以一試。」
「把吳君叫來!」
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吳君,一字一句道:「吳君,你給本相聽好了,如果是今日你能拿下太子,本相一定幫你向太上官家申請爵位,世襲罔替,官位連升三級。」
聽到這話,吳君眼睛都要放光了,五官擠成一團,驚喜萬分,「諾,末將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一定替相爺拿下太子!」
「好,去吧!」何栗重重的擺手道。
吳閔看著侄兒吳君意氣風發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這孩子還是太年輕了。」
「弟兄們,拿下趙湛者,相爺賞黃金萬兩,官升三級,殺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恰好被趙湛聽入耳中。
他猛的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何栗和吳閔兩個奸相,正一前一後的坐上了馬車。
這是要準備逃?
想逃,門都沒有!
趙湛昂頭一聲怒吼,抓起鎖鏈,狠狠的向前擲去。
短刀猶如一道流星飛出,所過之處,瞬間濺起無數道鮮血。
當前足足有十幾個禁軍甲士倒地不起。
「何栗老狗,今日你休想逃出去!」
一聲怒吼,再次在亂戰中炸響。
「不想死的,上來!」
此刻,趙湛渾身浴血,身上的長袍已經被鮮血浸透,腳下的靴子陷入血泥中,泥濘不堪。
殘存的禁軍甲士,一個個被嚇得愣在了原地,手握著兵器,身體都控制不住的打著擺子。
「上啊!」
「都傻愣著幹什麼?殺了太子,相爺親自為我們慶功,還有黃金萬兩,夠你們活八輩子了。殺呀!」
趙湛眸光移動,看向躲在禁軍甲士後面猶如跳樑小丑一般吆喝的吳君,滿腔怒火瞬間沖向大腦,兩顆眸子隨之充血。
「吳君,本太子先拿下你的人頭!」
暴喝聲中,趙湛縱身飛躍,徑直取吳君而去。
驀然之間,吳君只感覺一道恐怖的殺意朝自己席捲而來,頓時心頭一緊,急忙舉刀迎接。
「亢!」
空氣中又是一聲激鳴,吳君只感覺一道恐怖的力量從手臂上灌入全身,甚至還有絲絲的力道灌入他的內臟,攪得他渾身氣血翻滾。
不等他反應過來,趙湛已經逼向他近前。
吳君大驚失色,想逃,卻已經失了先機,只能盡其生平之力瘋狂的抵擋著趙湛的狂攻。
「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讓你嘗嘗本太子的真正實力!」
趙湛右手猛的一抓鎖鏈,鏈刀隨之收回。
吳君滿臉冷汗,氣喘吁吁,低頭看去,手中的長刀竟然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缺口,兩條手臂更是如灌鉛一般沉重。
不等他反應過來,鏈刀再一次朝他掠飛而至。
「趙湛,俺跟你拼了!」
吳君猛的舉刀朝趙湛撲了過去。
「死!」
趙湛眉頭一皺,虎目中殺氣迸發,手中鏈刀呼嘯而出。
鋒利的刀刃輕鬆地穿透了吳君胸前的甲冑,穿心而過。
「啊!」
吳君慘叫一聲,仰面倒地,當場身亡。
看到這一幕,馬車上的何栗和吳閔,已經嚇得亡魂大冒。
尤其是何栗,徹底被嚇到了。
這麼多禁軍甲士,竟然都擋不住趙湛一人。
趙湛的武道實力,究竟強到了何等地步?
何栗已經被嚇傻了。
反倒是吳閔瞬間反應過來,大叫道:「快,駕車,快啊!」
可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
趙湛手中的鏈刀以更快的速度朝馬車飛掠而來。
「砰!」
馬超的右後輪,瞬間被割成碎片。
「轟」的一聲。
馬車瞬間翻倒。
馬車內的何栗和吳閔兩人,竟然直接被跌落出馬車外。
「哎呀,疼煞我也!」
吳閔吃痛之下,捂著屁股,大呼小叫。
何栗卻已經被嚇傻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朝他走來的趙湛。
「何栗,吳閔,你們兩個奸相,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趙湛聲如震雷,怒火衝天。
吳閔眼疾手快,對著馬車四周同樣被嚇傻的禁軍甲士大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攔住太子!」
「啊!」
「這!」
這些禁軍甲士已經被趙湛的恐怖實力嚇到了,如何還敢上前找死?
「快去,你們若是不去,就把你們按通敵賣國處置,滅九族!」
「是生是死,你們自己決定!」
當頭幾個禁軍將領模樣的甲士,對視一眼,明知是死,卻也不敢不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弟兄們,拼了!」
禁軍甲士再一次列隊,怒吼著朝趙湛撲來。
就在這個空檔,吳閔拉著何栗,在十幾個禁軍甲士的裹挾下,拼了命的朝後面跑去。
可僅僅過了半刻鐘,趙湛已然殺出重圍,朝他們追殺而來。
「何栗!」
「吳閔!」
「哪裡跑!」
吳閔聽著背後的怒吼,只感覺脖子後面一陣陣涼意襲來,「不行,就算是咱們跑斷了腿,也是跑不過太子的。」
何栗似乎已經認命了,慘白的老臉上,滿是絕望,「死就死吧,老夫去地府陪兒子,可憐的我兒,爹沒本事,替你報不了仇!」
這時,吳閔突然發現身旁禁軍甲士身上的甲冑,頓時大喜,立刻停住腳步,「快,用弓箭,射死太子,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