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叫人來,想了想,這功勞還是俺一個人拿得了。」
「放下東西,可能活命,否則死!」小黃門滿臉獰笑。
「放你大爺!」劉寧張口就是怒罵道:「不想死的,趕緊滾蛋!」
「嘿嘿!」
那人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氣,知道俺是誰嗎?」
「俺叫鄭森,御前押班!」
「你可以叫俺鄭押班。」
趙湛眉頭一皺,御前押班歸屬內侍省,是官家近侍,掌管宮廷內部事務,傳旨也就罷了。
大半夜的,這裡是乃是戶部衙門,關他內侍省什麼事?
劉寧丟下兩個箱子,眼眸一閃,「知道俺是誰嗎?俺叫吾爹爹。」
鄭押班眼睛一眯,下意識的默念了三遍,又問道:「你叫吾爹爹,哪個吾,哪個爹?」
「五口吾,你爹的爹。」劉寧滿臉壞笑。
鄭押班臉一沉,咬牙切齒道:「你……你敢羞辱俺,小蟊賊,你知道俺是誰嗎,俺是當今太上官家的內侍,憑你也敢欺辱俺!」
「管你什麼押班,不就是個沒了鳥的太監嗎?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強,活膩了!」
劉寧也不管那個,自從跟了趙湛,將是兵的膽,他也不再唯唯諾諾的了。
鄭押班眼睛一眯,啐了一口,雙手微微下垂,手慢慢按住腰間兩把短刀,「小蟊賊,你真是活膩了!」
下一秒。
鄭押班猛的躍起,雙刀出鞘,化作兩道寒芒轟然劈下。
劉寧不敢怠慢,雙手握刀,迎擊而上。
「鏘!」
金石相撞,火星四濺。
兩人第一次交手,一觸即開,各自退後。
趙湛眉頭不展,雖然對方是殘缺之人,可很明顯,對方是橫練一身外力的高手,其腰力如龍,雙刀借其腰勢,攻擊極為凌厲。
劉寧雖不弱,可卻絕不是鄭押班的對手。
「劉寧,退後!」
趙湛活動了一下手腕,準備親自動手。
可劉寧搖了搖頭,眼眸中戰意澎湃,壓低聲音道:「主子,小的在,豈能讓你親自動手。」
話音一落。
劉寧踏步而上,雙手持刀,猛的躍起,而後借下墜之勢,轟然劈出一計重刀。
「額?」
鄭押班臉色一變,不敢大意,雙刀齊出,以全身之力灌入雙臂,接機擋住劉寧這一計重刀。
「鏘!」
又是一計重擊。
劉寧眼神一弱,他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擋住了他的這一擊,雖然這一擊算不上他全力以赴,可重刀再藉助下墜之力,怎麼也應該擊退對方才是。
可鄭押班只是全力格擋而已。
下一秒。
鄭押班薄唇裂開,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精光亂射,「小蟊賊,你不是俺的對手,投降吧?」
「放屁,讓俺投降你這個太監,門都沒有!」
劉寧大罵道。
一口一個太監,一口一個殘缺,已經把鄭押班氣瘋了。
你再怎麼樣,也不能把人家缺點掛在嘴邊吧,關鍵,還是那麼大的缺點。
「找死!」
鄭押班大怒,右臂猛的一收,隨即腰部發力,帶動右臂猛的會處一計反手刀。
劉寧見狀,猛的後退,橫刀抵擋。
鄭押班得理不饒人,單刀直入,在距離劉寧三步距離時,再一次腰部發力,挑開劉寧的單刀,順勢朝劉寧胸口刺出。
多虧劉寧反應及時,刀勢突變,指刀劃向鄭押班的下盤。
見此情形,鄭押班暗罵一聲,只得抽刀後退。
否則,即便是他能刺穿劉寧的胸口,他的雙腿也沒了。
這樣極限一換一的打法,他不會傻到接受。
兩人再一次後退。
很明顯,劉寧已經是強弩之末,正持刀而立,大口喘息。
至於鄭押班雙手持刀在背後,面帶淡然冷笑,眼睛裡滿是不屑一顧,氣息更是平穩的嚇人。
鄭押班咧嘴道:「小蟊賊,你不是俺的對手,再不投降,俺可就不客氣了。」
「你!」
劉寧大怒,準備以命搏命,突然身後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殿……主子,我……」
趙湛搖頭道:「看仔細了,他怎麼欺負你的,我就怎麼給你欺負回來。」
隨即,他踏步走到前面,抬頭看向鄭押班,默默道:「我的人你也敢欺負,活膩了吧!」
鄭押班看著趙湛明顯一愣,雖然趙湛身材消瘦,可隱約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好似一頭凶獸。
「不太對勁,如今東京府還有這麼一位隱藏的高手?」
「俺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叫什麼?」
鄭押班疑惑的看著趙湛。
趙湛抱著胳膊,眼神透著無奈,「你傻了嗎,長沒長腦子,沒看到老子臉上的遮面,連臉都不讓你看,更別說名字了?」
鄭押班一臉尷尬,俺就多餘問?
「好,算你有骨氣,等俺一會砍下你的雙手,希望你還跟現在一樣硬氣!」
趙湛依舊抱著胳膊,眼神換成了玩味。
目前為之,要是說系統給他的東西中,最好的當然是鞠義和五千先登死士。
可要是論最重要的,當屬「李存孝」的武勇氣!
別的他不敢自信,可武勇氣,他自問無人可敵。
「你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鄭押班被趙湛看的有點毛骨悚然。
趙湛淡淡一笑,「看傻子,不都這個眼神嗎?」
「你在羞辱俺?」鄭押班被激怒了。
「不不不!」
趙湛急忙解釋,「你不配我羞辱。」
「你真是活膩了,俺今日就將你們主僕二人的腦袋一塊割下來!」
鄭押班雙手持刀,刀花翻飛,同時像是發表感慨一般,「你們兩個小蟊賊,給俺記住了,明知不敵,依舊死戰,那是名為熱血的愚蠢,就算是勝了,也不過是運氣而已。」
趙湛忽然收起冷笑,眼神變得銳利,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語氣開始變得嚴肅,一字一句道:「你錯了,明知不敵,仍舊死戰,是乃國戰,為國而戰,雖敗,雖死,也是英雄!」
「你……你是誰?」鄭押班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無可奉告!」
趙湛頓了頓,擺手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可以走了。」
「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鄭押班持刀抱拳。
「好!」
趙湛也不說過多廢話,直接拔刀,「鄭押班,請吧,刀劍無眼,我絕不手下留情。」
「多謝閣下!」
鄭押班擺開刀勢,一刀在身前,一刀在身後。
趙湛豁然抬頭,眉頭一皺,拖刀上前,橫向一計重劈刀。
鄭押班卻是不迎反退,躲開這一刀,而後猛的躍起,又一次借下墜之勢,劈開這一刀。
隨即,再度藉助腰力,反手一刀。
「鏘!」
趙湛橫刀抵擋。
鄭押班另一把短刀瞬息而至,雙刀以自身腰力為軸,旋轉劈刀,一刀接著一刀,刀刀寒芒畢露。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
兩人互換招式後,紛紛後退。
僅僅是剛剛的試探,鄭押班已經額頭冷汗直冒,眼底驚悸不安。
忍不住嘆了口氣,「東京府還有你這般高手,不簡單,只可惜這般武道,竟然做了賊人了,可惜呀?」
趙湛遙舉單刀,輕聲說了句,「你我誰是賊人,尚未可知,請吧!」
這一次,他率先突進,揮刀便是直刺過來。
鄭押班一咬牙,再一次旋轉腰椎,腰部發力,短刀挑開趙湛的長刀。
這一幕,與剛剛的劉寧何其相似。
只不過,趙湛不是劉寧。
在這一瞬間,刀勢一變,化劈為掃,刀刃掃向鄭押班下身。
鄭押班頓時一驚,不敢大意,平底一個旱地拔蔥,身體凌空旋轉,躲開這一擊。
而後趁著趙湛收刀不備,再度旋轉周身藉助腰力,瘋狂展開反擊。
雙刀如光,寒芒畢露。
鄭押班憑藉兩把短刀的速度優勢,不斷旋轉周身壓制趙湛。
至於趙湛也只能是揮刀抵擋。
見到這一幕,劉寧大吃一驚,剛剛他就是差一點被捅穿心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趙湛眼睛一眯,一眼就尋到了對方的破綻,亂舞的刀花中,空門大露,沒有花里花哨的招式,抬腿就是一腳。
「砰!」
鄭押班臉上重重挨了一腳。
身體不穩。
一連倒退了十幾步,才堪堪停下。
臉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腳印。
火辣辣的疼。
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臉上的疼,趙湛又一次撲了過來。
長刀寒芒四射。
趙湛匯聚全身之力於長刀之上,猛然劈下。
面對這蓄勢一擊,鄭押班雙刀交叉,橫在身前抵擋。
「鏘!」
鄭押班喉嚨一甜,差點一口鮮血噴出,可依舊不肯服輸道:「這就是你的最強一擊,好像也不過如此?」
什麼?
挑釁老子?
這是真活夠了嗎?
趙湛眼睛一眯,刀刃一個反轉,順勢切入了他的肩膀。
「現在感覺怎麼樣?」
鄭押班緊咬牙關,不服氣道:「就算是你傷了我,也休想跑出去,整個戶部衙門早就被御前班直圍住了,便是一個蒼蠅也飛不出去。」
「哼!」
趙湛回頭看了一眼劉寧,「知道哪位他爹是誰嗎?」
鄭押班目露訝然,「是誰?」
「東京府響噹噹的一小偷!」
鄭押班:……
「這好像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吧?」
趙湛點頭,「沒錯,不過靠他爹的手藝,俺們倆可以輕而易舉的逃出去。」
「想得美!」
鄭押班提膝一計重頂,直指趙湛的小腹。
趙湛忙以拳擊膝,擋住這一擊。
鄭押班也趁此空檔,迅速後退,看了一眼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他心頭也是一陣駭然。
在東京府能逼的他這般狼狽的人,可不多?
眼前之人的身份,讓他愈發好奇。
此人到底是誰?
而此時,趙湛又一次狂襲而至,刀光如飛。
鄭押班一咬牙,大叫一聲,「拼了!」
下一秒,扭頭就朝通廊外面逃去。
這一舉動,把趙湛都看懵了。
只聽劉寧在後面喊道:「殿下,別讓他跑了,驚動外面的御前班直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