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就地處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連劉寧都愣住了。
法不責眾,何況還是這麼多武將?
「殿下,這……」劉寧下意識的握住刀柄,可還是滿臉遲疑。
「都聾了嗎?」趙湛怒喝一聲,「把這些違反軍法的王八蛋,就地處決!」
「諾!」
鞠義應了一聲,直接拔刀。
其他先登死士紛紛拔刀,刀刃泛著寒光,刺人眼眸。
被五花大綁的廂都指揮使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狀態。
太子殿下也太狠了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也太狠了吧!
「殿下,憑什麼殺俺,俺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
「就是,老子在西北跟西夏蠻子打了一輩子仗仗,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殺俺,你們趙宋官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殿下,就你這種行事,豈不是寒了弟兄們的心,往後誰還敢為你們趙宋官家拼命!」
「弟兄們,今日太子無故殺俺們幾個,明日就是你們,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在這些武官的煽動下,周圍的禁軍甲士都開始蠢蠢欲動,交頭接耳。
劉寧也被這些禁軍甲士的舉動嚇了一跳,這些人要是突然譁變,那可真的麻煩了!
他小聲提醒趙湛,「殿下,戰事鄰近,不斬大將,要不然此事……」
趙湛抬手,阻斷了他的話,直接起身,慢慢走到這些廂都指揮使面前,「怎麼,本太子要殺你們,你們還不服氣?」
「不服!」
「憑什麼殺俺!」
「就是,憑什麼殺俺!」
有禁軍甲士也滿臉不忿道:「殿下,殺人總早有個理由,若是無故殺人,俺也不服。」
「對啊,俺在西北就跟著虞侯大人打西夏蠻子,虞侯大人立功無數,咋能說殺就殺!」
「沒錯,殺人要有理由,要是想剷除異己,俺也不答應!」
「俺也不答應!」
「……」
一時間,在場的禁軍甲士皆是怒火中燒,紛紛上前,要向趙湛要個說法。
那幾個廂都指揮使頓時露出喜色,眼神瞥向趙湛,似乎想看趙湛如何收場?
趙湛不禁冷笑,耍無賴,老子是你祖宗!
「好,就讓你們當個明白鬼。」
「違抗軍令,三通鼓畢,人未到校場,該不該殺!」
「目無軍紀,戰事出營,還反抗追捕,該不該殺!」
「目無上級,出言不遜,該不該殺!」
一連三問,饒是這些刺頭也是徹底無言以對。
趙湛看向在場的禁軍甲士,「諸位,從今日開始,我就是禁軍東大營的老大,過往的事,我一概不追究,可從現在開始,我的話,就是軍紀,誰敢不聽,殺!」
「聽到了嗎?」
禁軍甲士一愣,接著齊齊大吼,「聽到了!」
此舉把劉寧都看呆了。
剛剛可是有不少禁軍甲士已經列開架式,要動手了。
結果,太子殿下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那些廂都指揮使又是鬆了一口氣,沒事了。
事到如今,他們還是滿臉得意,交換眼色,準備繼續給趙湛使絆子。
趙湛看了他們一眼,「行刑,殺!」
「啥?」
「殿下,你剛剛不是說過往的事,既往不咎了嗎,為啥還要殺俺!」
這些廂都指揮使個副指揮使皆是一臉不解。
趙湛點頭,「是啊,說了,我是說這些甲士,不包括你們,砍了。」
「諾!」
鞠義踏步上前,長刀架在一個廂都指揮使的脖子上,正要舉刀便砍,這時,營外傳來一聲怒喝。
「住手!」
只見何栗,吳閔一眾文臣,還有數十個武將踏步走了進來。
「住手,臨戰不得斬將,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麼,要壞了規矩,就不怕引起禁軍將士譁變嗎?」
「真要是引出大亂子,你吃罪的起嗎?」
「何相公,救命啊,太子殿下要殺我等,求何相公救命啊!」
「是啊,俺們只不過出了營,太子就要殺俺們,天理何在?請何相公秉明陛下和太上皇,為我們做主!」
「求何相公替我們做主呀!」
「……」
何栗裝作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道:「諸位都是國之棟樑,我趙宋基石,放心,由我與諸位大臣在,誰也殺不了你們!」
「多謝何相公!」
「多謝諸位大臣!!」
幾個廂都指揮使頓時來了精神,眼神透著恨意,直勾勾的盯著趙湛。
趙湛眯眼,冷笑不語,看來這是提前得到情報,來救人了?
想得美!
「何老狗,這禁軍東大營是我的地盤,我要啥幾個罔顧軍令的狗賊,你管得著嗎?」
何栗臉色頓時漲的通紅,他好歹也是當朝一品,中樞丞相,結果被趙湛一口一個何老狗的喊,老臉都丟光了。
「太子,老夫乃是當今丞相,不是什麼何老狗,請殿下慎言!」
何栗壓著怒火,直接質問道。
趙湛冷笑道:「老子就是叫你何老狗,怎麼,不服氣,不服你咬我?」
「你!」
何栗頓時被趙湛的無賴,氣的臉都綠了。
可也無可奈何。
趙湛慢慢走到何栗面前,直勾勾的盯著他,那眼神跟狼一樣,透著寒意。
何栗被嚇得直咽口水,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可為了自己手下不被趙湛宰了,他還是大了大膽子,「殿下,這幾個人不能殺,他們是有功之臣,趙宋從不殺有功之臣,你不能殺他們。」
可趙湛不言不語,只是盯著他,盯得何栗有些小緊張。
「殿下!」
「您不能……」
趙湛突然厲喝一聲,「來人!」
「在!」
「把門口的禁軍守衛全部帶過來,一個不留。」
「馬上!」
鞠義點頭,「諾!」
此舉把何栗他們幾個搞的一頭霧水,啥意思啊?
何栗忍不住回頭看吳閔,吳閔也是詫異的搖頭,搞不清楚趙湛到底要幹什麼?
不多時,門口的禁軍守衛被帶了過來,撲通跪倒一地。
趙湛轉身看著他們,「禁軍大營,無故不得入內,誰允許你們讓不想乾的人進來的?」
領頭的武官一愣神,忙回道:「何相公,吳相公是當朝一品,還是丞相,我等……」
「怎麼,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朝廷命官都可以進來了,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金韃人的細作來刺探軍情的?」
趙湛語氣冰冷,「按照軍法,私自放入敵軍細作入營,殺無赦!」
「鞠義,砍了!」
鞠義舉刀就砍,沒有半點遲疑。
「噗!」
領頭武官沒有任何反應,當場人頭落地。
鮮血噴了一地。
人頭正好滾到了何栗腳下,嚇得他連連驚呼。
其他文臣也是嚇得大聲呼救,一陣雞飛狗跳。
趙湛斜眼瞪著何栗,怒哼道:「從今往後,沒有本太子的命令,誰敢再放進來不想乾的人,殺無赦!」
「聽到了嗎?」
「諾!」在場的禁軍甲士齊齊應道。
何栗驚魂未定,指著趙湛,「太……太子,您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們一干趙宋文臣皆是金韃人的細作不成?」
吳閔也是語氣驚顫,「沒錯,若是太子殿下今日不說清楚,休怪老夫跟太上皇告你一狀!」
「告我?」
趙湛面帶冷笑,「告去,快去告去,現在就去!」
「當老子是吃軟飯長大的,老子是鐵打的漢子!」
「怎麼,不是告我嗎,不告了?」
何栗,吳閔他們面面相覷,一臉的無奈。
咋告呀!
本來他們就不占理,占理告都沒用,別說不占理了。
「既然你們不告,那本太子要行軍法了。」
趙湛咧嘴一笑,「鞠義,把這幾個無視軍紀的將領,就地處決!」
「啊!」
「何相公,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可是都聽從你的指示為難太子殿下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是啊,俺們可都是聽從你的安排才給太子殿下使絆子的,你不能拋棄我們!」
「大哥,你還沒看明白嗎,何相公他們這是拋棄我們了,他們要拿我們當槍使,給太子殿下使絆子,結果出事了,他們不管我們了!」
「草你大爺的何栗,俺真他媽的瞎了眼,老子聽信了你的鬼話,跟太子殿下作對。」
「兄弟們,看清這些奸賊的嘴角了嗎,出了事,就拿俺們當棄子!」
「何栗,吳閔,俺們兄弟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
何栗吳閔他們頓時坐不住了。
「一派胡言!」何栗漲紅了臉,對趙湛抱拳道:「太子殿下,這些丘八無視軍紀,罪大惡極,臣懇請太子殿下將其就地斬殺!」
趙湛冷笑,狗咬狗,一嘴毛,看來還真是何栗這老狗在背後給老子使絆子。
不行!
就這麼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且慢!」
趙湛突然開口,「何相公,這事你怎麼解釋?」
「敢給老子使絆子,你是大比兜沒吃夠是不是?」
何栗下意識的捂臉,「殿下,不要聽信這些配軍賊人的胡言亂談,他們是誣陷,是誣陷我呀!」
「對,這些丘八不懂教養,不懂禮節,與豬狗無異,懇請太子殿下將其就地處決。」吳閔也開口道。
殊不知,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眾怒。
在場的除了他們幾個文臣,可都是丘八。
連趙湛都算半個丘八。
吳閔這無疑是犯了眾怒。
當看到周圍一道道「吃人」的目光,吳閔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開口解釋。
「誤會,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這幾個丘八,不是諸位丘八……」
這話說的,越描越黑。
趙湛都開始憋笑了,這倆蠢蛋是怎麼當上的丞相,說話都不過腦子。
趙湛抬手,「無視軍紀,就地處決!」
「斬!」
一聲令下。
刀光一閃,人頭滾滾。
此情景,直接把何栗他們嚇得坐在了地上。
這時,趙湛突然來了句。
「何相公,吳相公,本太子的東大營軍備不齊,人員也不齊,你們倆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