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陳妄打開面板，猶豫了一下又將其關了。
僅剩的一點感悟，用了也是杯水車薪，不如先攢著看看。
陵間城這一檔子事可謂麻煩至極。
衙門眾人正如火如荼地處理後事，縱然陳妄所在的地方相對偏僻，卻依稀能夠聽見外面的叫喊聲。
從窗戶灑落進房間的月光映照著陳妄那張臉。
陳妄的容貌算不上多英俊，但五官端正，比較耐看。
「嘎吱！」
放在桌面上的花瓶突然扭動了一下，摩擦間傳出一陣聲音。
陳妄瞳孔一縮，瞬間從床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他嗅到了危機！
難道生靈門還有後手？
但那條六腳水蛇已經死了，生靈門的謀劃也功虧一簣，但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再無反轉的可能。
只要是腦子清醒的，絕對不會在這種無利可圖的情況下貿然動手。
畢竟生靈門可是過街老鼠，無事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藏死，無人發現最好。
一抹細微到難以察覺的黑氣從窗外飄了進來。
陳妄猛然轉頭看過去，出刀斬黑氣！
只是那縷詭異氣息在他無匹的刀勢下不躲不閃，依舊按照既定軌跡移動。
刀光穿過黑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就好比上輩子傳聞中的鬼怪，看不見摸不著…
當然，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所謂鬼怪，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嘖嘖嘖……」
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出。
聲音如同千百個人的陰沉齊笑，夾雜著重複回音。
冤魂？
陳妄眉頭一皺。
「我記住你的容貌了，我兒之仇，待本座大事一成，就是本座找你報仇雪恨之日，好好珍惜你未來那所剩不多的日子吧。」
話音落下，那抹黑煙憑空散去，就如同從來沒出現在這裡。
兒子？
陳妄只是稍微細想，就猜出個大概了。
這縷黑煙多半是那條六腳水蛇的親爹無疑了。
這黑煙應該是留在它兒子身上的印記，類似上輩子的追蹤器。
不過相對高級一點，只要六腳水蛇遭遇不測，能第一時間知道。
想到這裡，陳妄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過既然讓陳妄知道了這水蛇還有族人，並且還對他動了殺心，那自然就簡單很多了。
他自認連好人都當不了，以德報怨的事做不出，但以怨報怨這事，很在行。
六角水蛇的族人。
這是目前陳妄唯一有用的信息。
「看來只能等隊長回來後問一下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了。」陳妄暗嘆一聲。
歸根結底，他還是不夠強。
不過剛才水蛇他爹所說的大事，難道也和生靈門有關？
這推測當然也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兒子都是生靈門人，當老子的敢說百分百是清白的？
……
處理知府劉常鶴的人在第二天正午時分趕到，善後工作也對接成功。
於是陳妄等人正式踏上歸程。
這次回去的路上陳妄厚著臉皮走上了前面那輛馬車。
白炫等人饒有興趣。
沈赤陽滿臉幸災樂禍道：「頭兒都沒同意就擅自上車，陳妄那小子估計要吃閉門羹了。」
馬車內，黃小依和簡蘇看著鑽進來的陳妄，相視一眼，滿是不解。
「雖然此戰你功勞不小，但我才是隊長，你都沒問過我就上車是啥意思？」簡蘇雙手叉腰，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嘴上這麼說，簡蘇卻沒有趕人的意思，更多還是調侃。
陳妄的性格她們也大致了解，這個人，對於武道之外的事情興趣都不大，一本正經的時候是真的有事商量。
陳妄卻愣了：「那我走？」
「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執行任務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簡蘇翻了個白眼：「說吧，有啥事？」
「還有沒有那六角水蛇的更多信息？比如有關於這個族群，他們的聚集地在什麼地方之類的情報。」陳妄也不墨跡，開門見山道。
黃小依搖了搖頭，滿臉鄙夷：「你這問的問題太幼稚了。真要有這些信息，那我們鎮妖司大可直接讓一大波人碾壓過去給它們滅種。」
陳妄啞然。
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真讓我知道你老巢在哪，我早殺過去了，還等你來打我們？
至於無辜不無辜的，算個卵？那些直接、間接死在妖魔手中的百姓無不無辜？他們最後有沒有活下來？
簡蘇正色道：「問這個做什麼？雖然我們不知道老巢在哪，但有關於這類族群中，個體物種活動範圍的情報還是有一些的。」
陳妄沉思片刻，最終將昨晚的大致經過娓娓道來。
那水蛇它爹如果和生靈門有關，那這件事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鎮妖司勢力遍布齊國，說不定都不用他動手，那頭威脅他的老蛇怪就被揪出來誅殺了。
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一大隱患，何樂而不為？
「按照你所說的，是那頭六角水蛇的長輩沒錯。那縷黑煙，應該是它們族的手段，魂印。」
簡蘇解釋道：「魂印算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手段，可以在目標靈魂留下印記，所作所為，只要想看，施法者都能看到。」
「你親手斬殺那頭水蛇，瞞不住其背後的人。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兒子和生靈門有染，當老子的可能也不乾淨。」
簡蘇摸了摸下巴，說道：「回頭我會把這一情況如實上報。你放心，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妄倒也不是很怕，只是覺得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很不舒服。
陳妄忽然想起什麼：「這魂印的手段是不是有點高明了？」
黃小依神色古怪：「這種類似的手段很多，但有一個前置條件，唯有氣海境才有可能學會！不高明才怪了！」
陳妄，你怎麼什麼都不懂？是怎麼被李將軍另眼相看的？」
氣海境？
陳妄嘴角抽了抽，他娘的，昨晚那東西的修為這麼高？
那看來確實不是自己對付得了的……
幸虧有鎮妖司撐腰。
可以想像，如果陳妄沒有任何背景，被一頭氣海境妖君盯上……
如履薄冰。
……
「陳妄那小子怎麼沒被趕出來？」沈赤陽憤憤不平道。
沈霆淡然道：「人家有正經事，而且屢次立功，你小子要是也能行，肯定也沒問題。」
「沈霆，你話密了。」沈赤陽鄙夷道。
白炫漠不關心，始終保持微笑。
心中不停默念出來、出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