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騙我？」李玄嘉目光呆滯地說道。
陳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怎麼能叫騙人？我是不是修煉了這門武學？」
「是。」
「那我是不是按照約定把這門武學給你了？」
「對。」
「那我是不是騙子？」
「不是。」
李玄嘉幡然醒悟，呸了一聲：「屁的不是！你以為你騙小孩呢？我要去找我姐！」
說完，他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打不過這傢伙，讓姐來給我做主！
陳妄沒有阻止，而是看向那張桌子。
被丟在桌上的那把長刀刀鞘古樸，表面上有青綠色的條紋盤旋，如同張牙舞爪的真龍。
抽出長刀，刀身寒光雪白，纖塵不染，映照著的陽光反射在陳妄臉上。
露出他那雙平靜如死水的黑眸。
屈指輕彈，錚錚刀鳴。
好刀！
收刀入鞘，陳妄咧了咧嘴，李玄嘉這麼盡心盡力，總不能讓他吃太多虧，不然實在良心難安啊。
得想想以後怎麼彌補才是。
不多時，李玄嘉就帶著李素卿走了進來。
「姐，幫我教訓他！」
李素卿神色古怪，看了眼陳妄又看了眼自己的傻弟弟：「就說這幾天你怎麼在我房間偷偷摸摸，原來是惦記這把龍霄。」
龍霄？
陳妄瞥了眼被自己掛在腰間的佩刀，原來這就是這把刀的名字。
「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陳妄，是他騙我。」李玄嘉連忙狡辯。
李素卿看向陳妄：「你就是用我給你的武學騙我弟的？」
「能叫騙嗎？」陳妄聳了聳肩，滿臉無辜：「是他指明了要練的，又不怪我。」
原本沒啥情緒起伏的李素卿不知為何，臉色隱隱升起怒意。
一道恐怖的氣息稍微鋪張開來，桌上的茶几瘋狂晃動。
饒是陳妄，也在這股氣息之下感覺到窒息感。
但陳妄臉色始終平靜。
這就是氣海境武夫？
「你為什麼不怕我？」李素卿惱羞成怒了，只不過一身氣息卻忽然收起。
陳妄不動聲色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我又沒錯。」
李素卿冷哼一聲：「從今天開始到我們出發之前，你不許走出房間禍害別人！」
說罷，李素卿暴力拿起李玄嘉就走。
「姐，這就沒了？你可不能有了男人忘了弟啊！」
「煩死了，滾遠點！」李素卿把親弟當做石頭，朝著遠處狠狠丟去。
李素卿不是生氣自己的龍霄就這麼沒了。
那把龍霄之所以放在她的房間，只不過是她覺得好看，當裝飾品罷了。
真正讓李素卿生氣的，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給人耍了還不知道反省。
看著李素卿離去的背影，陳妄第一次覺得對方給的東西是燙手山芋。
要不把這刀還回去？
不行，那對於李素卿而言，不是赤裸裸地挑釁嗎？
陳妄趕緊喝杯茶給自己壓壓驚。
……
第二天，李素卿處理完了這段時日積攢在府上的事務，就第一時間找到陳妄。
二話不說就帶著人離開了斬妖府。
在李素卿看來，陳妄太能作妖了，到哪都不忘給自己謀利。
再這樣下去，她都要開始肉疼寶貝了。
馬車內。
「刀好用嗎？」李素卿似笑非笑地問道。
陳妄鄭重其事地說道：「要是對你很重要，還給你就是了，不過你得拿一些天材地寶補償一下我，畢竟是交易嘛。」
李素卿狠狠瞪了一眼他，卻搖搖頭：「算了，那天看你沒趁手兵器，本來想著給你挑一件，既然我弟把龍霄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反正這刀我留著也用不到。」
要不是房間狹窄，陳妄都要九十度鞠躬高呼李將軍大義了。
這是什麼？
這簡直就是最好的上司！
陳妄板著臉道：「就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會還。」
李素卿嗤笑道：「等你什麼時候凝結武胎再和我說這話。」
聞言，陳妄不再回話，開始閉目養神。
……
一國鎮妖司總部在京都，而每一州的鎮妖司則是分部。
隨州地域和整體實力在齊國十二州當中只能算是中下游水平。
鎮妖司的首座無一不是玄意境武夫打底，陳妄聽說那些厲害的州鎮妖司的首座已經達到了恐怖的金身境。
不過這些目前對於陳妄而言還是太過遙遠。
兩天後，天漢城。
隨州的鎮妖司位於一州之中心的天漢城。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
比如趕路的時候，不用走那麼遠。
天漢城獨立於任何郡城之外，出了城池，一城知府就沒了話語權。
同時城中除了知府的府邸之外，一州州牧同樣設立於類似的中心城市。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強一弱，那麼後者連在本土僅剩的話語權都沒了。
但類似這些中心城市的知府依舊是無數人打破腦袋都想擠進來做的。
無他，清廉但油水多，政事都給州牧管了去，知府基本就是個打下手的，而且大小事情幾乎不需要知府插手。
每天遛鳥都能拿一筆俸祿，而且是正兒八經的五品官，何樂而不為？
陳妄掀開帘子，遙遙地，看到在街道盡頭有一道氣勢宏偉比之斬妖府還要更甚的大門巍然矗立。
鎮妖司。
武胎境車夫一如既往，從不過問馬車內二人之事，只管好自己言行即可。
馬車緩緩停靠在大街旁，車夫喊道：「將軍。」
還是陳妄第一個走下馬車，同時忍不住觀察四周環境。
等到一襲素裙的李素卿下了馬車，周遭的氣氛都為之一凝。
街道上的熱鬧氣氛瞬間消失，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就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陳妄分明看出這些人眼中的驚喜，但可能礙於鎮妖司的規矩，最終沒人表現出來。
李素卿對此習以為常，自顧自地說道：「到了鎮妖司你最好收一收你的臭脾氣，雖然我是將軍，但司里的規矩才是最大的，其中一些，就連我都不能觸碰。」
陳妄重重點頭。
只要別人別來惹他，誰會閒著沒事打人？
李素卿身為一地斬妖將，位高權重，讓一個武夫加入鎮妖司這種小事太簡單了。
甚至可以用殺雞用牛刀來形容。
天漢城的鎮妖司占地萬畝，其中演武場不知道有多少處，每隔一段路就會有指示牌，生怕人認錯路。
李素卿輕車熟路地帶著陳妄來到印妖殿。
所過之處，無不被目光聚集在身上。
這種被很多人用怪異眼神看著的感覺讓陳妄很不舒服。
無非是跟在了李素卿這個女人身邊。
沒辦法，一個二十出頭的斬妖將，家世顯赫，天資出眾，容貌絕色，幾乎完美，如何不讓男人浮想聯翩？
陳妄心中暗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