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廳迎客的蘇鳳翎並不知道蘇家人準備了一場好戲等著他,此刻正對待不耐煩地會見這位蘇家的親戚。
她甚至不記得有在昨日的宴會上見過這個人,但男人依舊是滿臉熱情的向他介紹。
「昨日下官已經見過侯爺了,但參加宴會的世家子弟太多,想來侯爺也不一定能記住下官,我就再做一次介紹吧。」
「下官乃戶部侍郎裴簡之子裴青志,見過侯爺。」
不得不說,這個人還算有一點小聰明的,昨天的相親宴上,他在這些世家子弟當中身份是最末等的。
所以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積極的上前和蘇鳳翎打招呼敬酒應酬,他一直都在仔細觀察觀察蘇鳳翎的喜好。
他知道這個女人帶兵打仗,坐上將軍之位,又帶領蘇家軍直搗突厥王庭,現在被封了侯爺。
那麼她一定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能用對付尋常女人的方法對付她。
他猜想蘇鳳翎應該喜歡別人尊重他將軍和侯爺的身份,所以他一上來,就以侯爺尊稱蘇鳳翎。
可他不知道的是,蘇鳳翎在意的根本不是官職爵位,而是以女子的身份能得到別人的尊重罷了。
因此他這個馬屁也沒拍到正確的位置上,蘇鳳翎依然面無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也不氣餒,像蘇鳳翎這樣的高嶺之花,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被人打動。
宴席開始之後,裴青志就按照自己昨日觀察到的蘇鳳翎的喜好,主動給她布菜。
可是對於蘇鳳翎來說,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這樣過於親密的行為,反而會讓她感到不適。
再者說,這些人的目的她心裡還不清楚嗎?這麼處心積慮的記下她的喜好,也不會讓她覺得感動。
畢竟在蘇鳳翎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達到和姜楠一樣的地位了。
只有神明,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幫助了他。
這些世家子弟,不過是在她發達之後,想分一杯羹的,想要軟飯硬吃的男人罷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蘇鳳翎此生,都不會對除了神明之外的人動心了。
見自己無論如何示好,蘇鳳翎都沒有太大反應,裴青志不由得也有些氣餒。
他轉而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蘇大伯,對方也回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即他又像一旁負責倒酒的僕人使了個眼色。
僕人立馬拿著酒杯沿著桌子一個一個的倒酒,等到蘇鳳翎的時候,他的手略微挪動了一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可是蘇鳳翎是什麼人,早在他們把這個酒壺端上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問題。
這個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酒壺,而是鴛鴦壺,這種酒壺的壺身里有兩層,可以裝兩種不同的酒。
通過用手指按住酒壺把柄上的通氣口,就可以隨心決定倒出來的是什麼酒。
蘇鳳翎在心中冷哼,看來這是知道裴青志搞不定她,想要動些齷齪手段了。
蘇鳳翎趁著夾菜的時候,向坐在她身旁的阿月使了個眼色,後者也早就發現鴛鴦壺的問題了。
阿月乘人不注意,將早就藏在直接蓋里的些許粉末,撒進了蘇鳳翎的酒杯里。
那僕人給蘇鳳翎倒完酒之後,又依葫蘆畫瓢給阿月也倒上了一杯,阿月就更不怕了。
僕人倒完酒,蘇大伯就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示意在場的所有人都喝一杯。
蘇鳳翎和阿月都裝作對被下了藥毫不知情的樣子,舉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們用餘光瞥見蘇老夫人和蘇大伯的臉上,都是一臉得逞的笑容。
放下酒杯,蘇鳳翎又吃了幾口菜,然後她突然伸手扶住頭,還使勁晃了晃腦袋。
阿月馬上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湊過來查看她的狀態,怎料她一個踉蹌,也栽回了座位上,很快,兩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蘇老夫人第一個大笑出聲:「好好,這藥果真不錯,無色無味,哪怕是這個阿月賤人也沒發現異常。」
蘇大伯也跟著站起來,沖站在兩邊的僕人招手:「把這兩個人送進安排好的房間去。」
倒是那裴青志,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滿臉驚訝。
「蘇伯父,這是做什麼,侯爺她……」
蘇老夫人直接搶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想光耀門楣,就聽我們的話。」
「一會你就去把生米煮成熟飯,這個小賤人就只能嫁給你了。」
裴青志皺眉,今日是蘇大伯主動叫他過來的,說是有辦法讓蘇鳳翎願意嫁給他,沒想到竟是這種下作的手法麼。
他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侯爺會是迂腐的女人,即便失身與我,她也不會嫁給我。」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被強暴的女人,反而會成為被指指點點的對象,只有嫁給施暴者,才能保住她們的清白。
蘇家母子大概就是這麼想的,可蘇鳳翎又豈是一般女子,這個裴青志倒是挺了解她。
蘇老夫人卻毫不在意:「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名節,名節被毀,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就算她還是不願意嫁給你,你不會鬧麼,就說她影響了你的名節,必須得嫁給你。」
裴青志也算是開了眼了,這蘇家的當家主母,竟然這麼不要臉。
今日本來就要做下作的勾當,因此蘇家其他小輩中,除了蘇表哥,其他人都不在場。
而在場的這些人里,除了裴青志,竟然再沒有一個人覺得這麼做有什麼問題了。
「蘇伯父,我裴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我是想光耀門楣,但讓我做這種事,我做不來。」
蘇老夫人沒想到,飯都給他送到嘴裡了,他都不吃,當真是不成器。
如果裴青志不願意,他們也不能硬逼著他上啊,蘇老夫人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
「把蘇承意叫來,他來更好。」
要不是蘇表哥已經有了正房,老夫人怕不是要蘇表哥直接來了。
之所以之前沒讓蘇承意來,是因為他不過是一個通房丫頭所生,正經來算,他甚至都不能算是府上的少爺。
這種好事輪到他,豈不是以後要踩到蘇表哥頭上了,蘇老夫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